继《罗刹海市》之后，刀郎的一首《花妖》歌又火了！其曲调国风意蕴悠长，歌词更是古典气息浓厚。但其中一句“君去时褐衣红，小奴家腰上黄”却让很多听众摸不着头脑，这“褐衣红”和“腰上黄”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褐衣，是指的普通的粗布衣裳，通常不作长袍，是短褐，古代劳动者衣着的雅称，可见她的这位郎君家贫，一身粗布衣裳。

褐衣一词来源甚早，秦代的《睡虎地秦简》就有记载：“后计冬衣来年。囚有寒者为褐衣。”

古代诗词里涉及褐衣的也有很多，比如王昌龄《击磬老人》“双峰褐衣久，一磬白眉长”、白居易《东墟晚歇》诗“褐衣半故白髮新，人逢知我是何人?”陆游《老境》“临窗蜀纸誊诗草，出户郿绦系褐衣”等等。

这句“褐衣红”，有人解释是血染褐衣，是郎君死去。我认为是谬误。这个“红”是代指“赤”，即被晒得黑红色的皮肤。“褐衣红”指的是衣不蔽体。有古籍为证：清人陈焯编《宋元诗会》：“放下情怀触处安，生涯耿耿没多般。褐衣褴褛聊遮赤，短发鬅鬙底用冠。”

即使郎君是如此寒酸，在小姐眼里，却是“褐衣怀美质，隐隐含山璞”。如硬要将“褐衣红”指定一个颜色，笔者以为非红褐色莫属。

那么腰上黄是什么呢？宋人岳珂《桯史》宣和服妖一节里说得很清楚：宣和之季，京师士庶竞以鹅黄为腹围，谓之腰上黄；妇人便服不施衿纽，束身短制，谓之不制衿。始自宫掖，未几而通国皆服之。元佚名《东南纪闻》也引用了相同说法。

这就表明了花妖的前世，是一位富家小姐，因为在宋朝时期，腰上黄是当时流行的一种围腰或者围腹使用的帛巾，可以刺绣，可以是净色，款式也可以繁简不一，但颜色则是以鹅黄为贵，可以说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从衣不蔽体的褐衣红，到身份显赫的腰上黄，两者身份悬殊，注定就是一个悲剧。“寻差了罗盘经，三生不得见”，以色彩来描述悲剧，刀郎的《花妖》可谓别出心裁。

文/黄荣华（古典色研究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