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拥百套房百个车位的“双百院长",受贿超过千万的县级院长,院长被抓后人均节约1400元医疗费,一台医疗设备光回扣就收1600万,乃至关于医生贪腐1.5亿元这种未经证实的传闻,都为近期的医疗反腐增添了无限想象力。

在这样的背景下,就连网红医生张文宏都难逃谣言羁绊,妻子是药代的谣言虽然很快被澄清,围绕他的过往诸多传闻也没有一次得到印证,但在这场波及整个行业的大动作,是否会触及那些如雷贯耳的行业大咖仍不得而知。或许,我们唯一可以相信的是,未来,这个行业到底会触及哪个层级的人物,都不太会让人意外。

毕竟,纵使钟南山李兰娟这种泰山北斗一般存在的院士级别大佬,也不止一次因为各种自身或者家属的举动而备受关注,颇受争议。

近日,来自新华社“新华视点”的一篇《吸氢气、喝氢水、吹氢风、洗氢澡——解密“包治百病”的氢疗馆》报道,在网络上引发热议,报道提及,“一段时间以来,氢疗馆、氢气馆、氢气会所陆续出现,吸引不少老年人前来吸氢,甚至花费数万元购买制氢机。”

像过往很多将目标对准老年人的保健品营销一样,吸氢将客户群体锚定在老年群体并不意外,只是,在新华社报道播发三年前,四川查处的一起以“吸氢气”为卖点的生活体验馆涉嫌虚假宣传案件中,就曾出现了钟南山院士的影子。

虽说媒体在报道中描述为“碰瓷”钟南山夸大疗效,但至少透过一些信息显示,似乎这家吸氢馆单独拿出钟院士肖像选怪未必就是毫无依据的“碰瓷”。在知乎上,甚至有网友总结了“钟南山院士四次肯定氢医学的作用”经过,文章称从早至2016年,在上海浦东召开的国际胸科大会上,钟南山院士亲自主持“氢分子医学与肺部疾病”卫星会议,到2021年11月27日,“第七届全国氢生物医学大会”首次实现了往届不曾设想的“多院士同台议氢”的创举,都有钟院士肯定氢医学的影子。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文章提及2020年纳入新冠肺炎治疗方案是氢医学发展里程碑式的一年。这年3月3日,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七版)》中,在治疗章节里,增加了“有条件可采用氢氧混合吸入气治疗。”据称,这一治疗手段是恰恰是在钟南山院士团队的建议下加入的。

需要明确说明的是,关于“吸氢不仅能用于新冠肺炎的治疗,也能用于治疗其他疾病”的描述虽然出现在很多营销内容中,且多以钟南山院士助手苏越明之口托出,但却并没有见到明确辟谣,让人倍感蹊跷。

毕竟,按照新华社记者在报道中提及的说法,“在医学界确实有专家在研究氢疗功效,且有研究成果表明,氢对某些特定类型疾病辅助治疗可能有效”,但需要澄清的是,这种未曾明确的疗效同吸氢气、喝氢水、吹氢风、洗氢澡等氢保健绝对不是一回事,更不能简单断定钟南山院士鼓吹“吸氢”。

不过,作为院士和行业大咖,又曾多次涉及氢医学领域的钟院士以及他的团队,似乎有责任进一步向公众阐述氢疗的明确疗效,并对那些围绕钟院士和氢疗展开想象的声音进行辟谣,以正视听。

要知道,以钟南山的院士之尊和行业影响力,但凡其科研成果稍有不慎被别有用心之人加以利用,在社会上衍生的潜存隐患和可能导致的后患都是难以估量,别的不说,单是那些轻信“氢疗”而荒废病情的老人,就让人很是伤感。

氢疗之外,还有人盯上了钟南山院士在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高达1200块的挂号费。恐怕很多人并不清楚,相较于网络上广为流传的“商业版图”,这1200元挂号费都不值得一提了,特别是那家非常具体的“广州呼研所医药科技有限公司”,以及围绕这家公司构建的投资版图。

不止是钟南山,同为院士、同样如雷贯耳的李兰娟商业版图似乎同样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今仍停留在“树兰医疗拟IPO”的报道,或许是李兰娟院士商业版图上的最重要一块拼图。即便当时媒体曾惊呼“院士办医”被热捧,但一直没有后续消息也让外界疑惑不解。

要知道,李兰娟院士创办,红杉资本等投资的这家医院,长期以来被视为浙江最大民营医院,树兰医疗官网自称是一家集健康医疗服务、医学科研、医护教学、生命科技为一体的综合型科技医疗集团,更为耀眼的是树兰医疗实际控制人是李兰娟之子郑杰。

梳理公开资料可知,树兰医疗由李兰娟院士与其丈夫郑树森院士共同创立,企业名称很显然取自两人之名。夫妻二人中的李兰娟是我国著名传染病学家、中国人工肝开拓者、国家传染病重点学科带头人,中国工程院院士,丈夫郑树森则是我国著名肝胆外科、肝移植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法国国家医学科学院外籍院士。

树兰医疗成立后,李兰娟院士曾长期担任公司董事长,郑树森院士担任董事。直到2020年12月,公司完成股份制改造后,李兰娟才卸任董事长一职,并退出了董事会。之后,公司董事长、总经理由两位院士之子郑杰担任。

一手持手术刀治病救人,一手裹挟资本上市,似乎并不矛盾,只是这些闪光的商业版图在当下的医疗反腐浪潮中过于耀眼,就连钟院士那价值1200块钱的挂号费都被冠以天价之名盯住不放,甚至连院士之子钟惟德的一条腰带都能热议许久,谁又会对一家院士夫妻之子担任董事长的巨型民营医疗航母视而不见呢?

当然,在医疗反腐背景里站到聚光灯下的钟南山、李兰娟院士以及他们背后的商业集团,被聚焦被瞩目也不全是坏处,当拿着放大镜还不能发现问题之后,至少会让钟李两位院士在全民心目中的形象更加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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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滨时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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