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李清照的一首《如梦令》,让人觉得清新别致,如痴如醉。她的词,总是带有一股纯净。
只可惜,李清照的前半生悠闲自得,后半生却悲苦凄凉。所以才会写出“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的这种诗句,惆怅的哀伤,耐人寻味。
殊不知,这样一位出生在宋代的婉约派才女,也有豪放的时刻。曾经,李清照在雨后向丈夫求欢,于是写下了一首云雨诗,用词大胆令人向往。
出生于书香门的李清照,家庭条件十分优越。其父是北宋的文学家李格非,虽然父亲不出名,但却师承苏轼,一生的著作也颇为丰富。
由于父亲藏书甚多,再加上母亲也是状元的孙女,也很有文学素养,所以李清照从小就深受文学的熏陶,年幼时就已经会作诗词。
有一次,李清照和友人在溪边的亭子里喝酒,饮得忘乎所以,直到暮色降临才要往家赶。可是由于喝得太过尽兴,忘记了返回的路,于是划着小船闯进一片开满莲花的地方,在调整方向时惊到了前来觅食嬉戏的鸥鹭。
这样的美景和经历,让李清照难以忘怀,所以便作词记录自己的经历: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那时候的李清照,生活悠闲,多么自在。一次,她随同父亲去往大佛寺礼佛求雨,便遇见了未来丈夫赵明诚。
后来二人便经常出去游玩,逐渐加深了感情。18岁时,李清照嫁给了21岁的赵明诚。虽然赵、李两家的父亲都是朝廷高级官吏,但由于家族素来朴素,所以生活一向很节俭。
李清照和赵明诚的婚后生活,过得十分清贫,好在夫妻二人的感情和睦,生活中充满着幸福和乐趣,还有属于他们夫妻二人的欢乐。
在传统的观念里,许多古代的夫妻在情爱之事上略显羞涩,不过李清照经常把夫妻二人的生活写在词中。譬如,在一个荷尔蒙高升的夜晚,李清照这样写道: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笑语檀郎:今夜纱厨枕簟凉。”
意思是:傍晚时刻,来了一阵风又一阵雨,把白天的暑热都洗尽了,天气开始凉爽起来。李清照弹完笙簧,却对着镜子又涂抹上淡淡的晚妆。
她穿着绛红薄绡的透明睡衣,把白稚的肌肤显得若隐若现,让人痴醉的幽香扑面而来。李清照微微一笑,对着丈夫轻声说道:“郎君,今晚的竹席太过凉爽。”
言外之意便是:“床榻太冷了,郎君能否为我暖床呢?”
众所周知,古代大家闺秀里的女子对待情爱都很含蓄,像李清照这般赤裸裸的暗示,也算是大胆至极了,更何况是写进了诗词里。
这首便是出自李清照写的《丑奴儿》,由此可见,他们夫妻二人的婚后生活是充满着欢愉的,并且夫妻之间琴瑟和谐,感情令人向往。
除此之外,李清照还在诗中《减字木兰花·卖花担上》描述了一些属于他们二人的闺房之乐: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意思是:卖花的担子上,有一枝含苞待放的花朵。晨间的露珠还在花朵上留下了露痕,让花朵显得更加动人。我怕郎君看到花后会猜测,觉得我的容颜比不上花朵漂亮。便把花朵插在云鬓之间,让它与我的脸庞并列,让郎君比较看看哪个更好看。
这首词不禁透露出,李清照和丈夫赵明诚的感情有多么相爱。借插花这件小事,描绘出二人的爱情,一首普通的词变得更加有意义。
可惜好景不长,朝廷内的激烈争斗,将李家卷了进去。在李清照出嫁后的第二年,她的父亲李格非便被罢了官职,返回原籍。
后来朝廷内部闹得越来越激烈,李清照也受到了父亲的影响,偌大的汴京城,没有了李清照的容纳之地,她与丈夫也不得不面临被拆散的危险,只身一人离开京城,去投奔被遣归的家人。
两年后,李清照才得以返回汴京,与丈夫赵明诚团聚。但那时候,宋真宗鼓励大臣们蓄养侍妾和歌姬,就连朝廷官府中也养了一批歌姬,专供公家宴会娱乐。
宋仁宗年间,无论是官吏商贾,还是文人墨客,蓄养侍妾和歌姬成了一种流行趋势,就连朋友之间送礼,都是如此。
在如此浓厚的风气下,赵明诚很难不受影响。自他们夫妻二人离别之后的两三年里,李清照的词也愈发悲凉。
譬如《凤凰台上忆吹箫》中写道:“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夫妻团聚后,李清照依然是孤单独坐空房,无聊的时候翻看《礼韵》。再加上李清照和赵明诚结婚二十多年,一直未有生育,夫妻也早已不像往日那般恩爱。
赵明诚在当时的风气下,很有可能纳了妾,只是他没有一儿半女。后来的李清照接连受到打击,词风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或许是生不逢时,北宋晚期十分复杂,内部新旧之党互相争斗,外部遭到金兵入据中原,后期的李清照不仅处境孤苦,流寓南方,还遭受过牢狱之灾。
靖康之后,赵明诚病故,李清照居无定所。在她49岁时,又嫁给了张汝舟,谁知道她经常被丈夫辱骂,甚至拳脚相加。
公元1155年,李清照满怀对死去亲人的思念,以及难归故土的失望,在悲痛交加中,凄凉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