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言】:建其筑,言其道,Roca艺术廊联合建筑档案,推出的内容栏目。通过视频、图像、声音多重方式展现,聚焦在场的设计言论。专注于城市现象的研究与持续化讨论,结合城市观察者与建筑思考者的洞察,同筑在场设计,共享建设新知。
本期嘉宾
童明,东南大学特聘教授,建筑学院博士生导师;英国皇家特许建筑师,上海梓耘斋建筑工作室主持建筑师;上海市规划委员会专业委员会专家,中国城市规划学会城市更新分会委员,中国建筑学会建筑评论学术分会委员。先后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2项,发表学术论文100余篇,出版学术专著10余部,其中有《政府视角的城市规划》《中国当代城市设计读本》《城市政策分析》,译著有《拼贴城市》《明日之城》《中国城市密码》《造园的故事》等。研究领域涉及建筑设计理论与方法、城市设计、城市更新、城市公共政策理论与方法等。
梓耘斋建筑(童明工作室TM Studio)主要建成项目有:上海周春芽艺术研究院,上海中共四大纪念馆,韩天衡美术馆,上海市黄浦区贵州西社区微更新,等等。其作品曾在各类国内外重要专业期刊与专著中发表,同时还曾参加过2008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法国巴黎“中国当代建筑展”,法兰克福德国国家建筑博物馆“M8 in China,中国当代8位建筑师建筑展”等各类重要的专业展览。
当前建筑学专业乃至整个行业都在面临着一个巨大转折,其危机可以用“饱和”与“衰弱”这两个词来概括。
饱和,对于任何一个行业、一个专业而言,它的决定因素并不限于专业自身意愿,其需求和领域的形成受到来自更大范畴的影响。即便在一百多年前的巴黎美院,当时一位教师就曾经发出过这样的感慨,培养一百多个学生,最后能有机会的可能还不到十个,那么为什么要把这么多有才华的年轻人消耗在这上面?类似的这种情况在随后的历史中一而再、再而三地浮现,它跟经济增长规律密切相关。
衰弱,可以从两个角度来谈。首先是技术层面:机器的增长可以推动社会的发展,但也会减弱人的价值,消解社会的构成,这是把双刃剑。现代建筑就是在这样的语境里诞生的。我们需要找到与新发展趋势共生、共存的方式,利用机器的效率、优势为人类社会提供更多的互利和发展的可能性。机械化的发展会给人类文明带来一种负向性的冲击,从而使得整个社会产生一定的萎缩。这是长期以来我们共同面临的挑战,并不是到了AI时代才开始凸显出来。事实上,我更关注的是另外一种衰弱——能力和角色的衰弱。
早在数字、信息、工具发生变革之前,建筑师在工作范围里所拥有的话语权或执行力就在下降。建筑师这个角色所能扮演的范畴、实际上跟它的本意是不一样的。作为大匠的建筑师(Architect),本应扮演主导性的角色,需要在各种各样的环境因素中起到引领作用,有能力在社会现实中通过专业技能凝聚出一个新的领域。但在今天的建筑设计工作中,经常会听到来自方方面面的抱怨,建筑师的决策权和参与度越来越弱,很多时候被甲方牵着鼻子走,逐渐沦为绘图工具。这个问题促使我们反思建筑学本身——建筑学到底是什么?大多数建筑师或建筑学子对这一问题模糊不清,大家可能仅仅把这个事情定义为“盖房子”,类似于工程师,因此除了想象力而无需更多的组织能力,最好能在一个被设定好的密闭环境里,自由自在地创造诗情画意的美妙画面,像个艺术家一样去工作。如同大师一样去工作是现今很多建筑师和想成为建筑师的人们所持有的梦想。
如果从一种更为宽阔的视角来看待建筑这件事,可以促使我们去较真一下“建筑”的概念和基本含义。关于“建筑”与“房子”之间的区别在理论界一直存在争议。很多动物都有搭建的本能,比如蜜蜂会筑造蜂巢、蚂蚁会开挖蚁穴,鸟儿可以建构鸟窝,并且可能搭得比人类还要精巧。但是人类的建筑、居所包含着文化与社会的含义。今天我们看到身后马路上的热闹情形,是人类社会所特有的现象,其他物种则没有这种经济愿望、文化需求和消费动力,不需要宣泄其他的情感。我们的生活世界实际上都是由人工构造出来的,本质上,构造整体生活环境的工作也可以称为建筑,建筑不仅仅只是一个由砖瓦石块所构造出来的房子,它更是一种整体环境。
以此来看待建筑学的本质和含义,那么它给我们指示的工作面就会宽阔很多。在很多情况下,每个社会都需要建筑师这么一个角色去帮助实现在具体生活中的愿景,使之从抽象走向现实。这个工作需要综合各方面的技能,而不是纸上谈兵或随意畅想。它也无法被机器所取代,因为再先进、发达的运算,都不能取代人和人、人和社会之间的交流互动。
我们可以认为现实世界由两方面所构造而成:一方面来自于物理性、工具性的事物,另一方面真正起到核心作用的则是一种综合性的动力。我们现在经常哀叹经济下行、产业下滑、文化衰弱,但是任何一个新经济体的发展以及创新产业的诞生都离不开具体的人。促进这些新型生产、消费综合体系的发展需要某种思想、某种策略在后面不断进行交织与推动。就像在这武康大楼的周边,在一个很平常的周一下午,充满了的脉动的人流与气息,这是由某种特定的文化氛围所带来的,而这种特定的氛围既来自于历史,又来自于特有的街道、商业、设施及文化空间,它们共同促成了这一繁华的情形。如果能有更多的建筑师在这一范畴里面去贡献智慧、进行构造,天地将是非常广阔的。
▲上海市临港新城滴水湖一号码头
对于建筑师而言,“设计”这两个字永远是重要的。建筑物所包容的是一个空间容积体,用于储存和容纳人们在公共环境、私人居所中所要发生的各种的行为。在我看来,盖房子这件事情并非建筑师的全部,建筑不仅只是物质性的载体,它还包含很多其他方面的因素。由此而言,建筑师不仅需要兼顾经济、美观,更需要在整个人类文明发展的长河中始终能够扮演重要角色。目前比较大的问题在于,建筑师通往这个领域的途径并不顺畅,建筑师在整体社会组织中的专业职能地位在下降,作为能够主事的思维主体,他并没有被置放在“引航员”的座位上。当然这有客观因素,但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主观原因,建筑师往往没有把自己看成是一个能够承担重要社会职能的“引导者”,自然就会被放置到操作员或是画图匠的位置上。
▲童寯与两个孙子童文、童明于南京院宅中,1974
因此,若要当下建筑师的话语权有所转变,也需依靠建筑师自己。如果我们把建筑师的职业、身份定位为一种创作艺术作品的独立艺术家,那将会是哀嚎一片、悲观重重的状况,因为现实世界并不需要这么多美术馆、歌剧院,更不需要这么多的“大裤衩”,这只是在众多城市环境中一些非常节点化的因素。因此建筑师如果要在这个领域去从事竞争,这将属于高度竞争性的,就像国家队那样需要一个庞大的金字塔,从基础性开始培养,最后只可能处在金字塔尖的人才有机会和能力去触碰这些仅有的、作为艺术品的建筑作品。这种英雄式的景象长期以来遭受批判,现代主义建筑的发展也就源自于此,抨击巴黎美院视域的狭隘以及思想的惰化。相应地,需要把目光投向工业生产和更广阔的社会住宅以及人们所生活的日常环境。柯布西耶曾说“一座住宅,一座宫殿。”如果建筑师能够认真而专注地对待实际性的生活环境,它本身就是一种艺术。这种革新性的思想已经成为现代建筑发展潮流中的共识,建筑师所能施展的空间和工作范畴并不是金字塔顶尖的宝石,而是需要更多介入到实质性的社会领域、生活环境中去。
从铅笔制图到AI绘图的变化是很自然的,它是一种历史发展,各行各业都正在经历这样的变化。以前体力性的工作被流水线所取代,现在更多的是文职性的工作被软件所取代。建筑绘图、建筑设计的工作只是庞大潮流中的一个具体缩影,这并不令人惊讶。潜含在整体大趋向背后,人类社会在当前所面临的真正挑战在于高度的集约性,思想和机遇越来越被集中在极个别人的手中,全世界都在面临着这样的危机。早期在英国兴起工艺美术运动之时,人们就已经在讨论这个话题了。劳动是人的天性和本能,人类存在的价值是通过劳动来实现的,劳动是人应该拥有的最后、最根本的权利。当多数工作被机器所取代之后,人的生命将会失去意义。现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已经丧失了社会机遇,实际上也就是丧失了劳动和劳动中所获得的快乐,人生变得越来越没价值。如今许多人在极其年轻的时候,甚至还没有起步,就已经被排除于社会的整体运转机制之外,这是当下的危机。
如何来面对?我觉得建筑学能提供一种解答。回到一百多年前,像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所倡导的工艺美术运动,人们讨论的一个共同节点就是机器在未来世界中的发展,它一方面使得文化水准急剧下降,大量由机器创造出来的廉价物品、日常用具拉低了整体文明水平;另一方面它又压缩了原来能够推动文化发展的手工艺者和工匠的生存空间。这两者之间如何去进行结合?机器与人之间的交流和互动如何达成?从这一角度而言,包豪斯就是这样的产物,它的设立就是希望能够把手工制作与美学教育关联起来,培养当时以及未来的建筑师,他们可以更好地适应先进的发展动力,同时又能够把传统文化结晶整合在一起,建筑更应面对人自身的问题。当然整个事情的脉络并没有如同想象的那样简单,从两次世界大战到战后重建的过程中都经历了反反复复的转折,只是这个话题在今天稍微改变了形式,再次被我们看见了。问题与矛盾是一直存在的,只是被过去几十年的高速发展遮住了。反向来讲,我们现在所处的状态才是回归了常态。建筑学应该要去思考人类社会和人类文明真正需要面对的事情,这也是建筑学未来发展的导向。
如今建筑学的学生面临着越来越多的挑战,压力比以往更大,他们需要与越来越先进的机器竞争。我们那时候学建筑基本依靠手工作业,但是今天的学生不仅需要从事建筑设计方面的思维训练,还要掌握其他领域的软件技术,大量的精力已经被挤占,使得他们越来越疏离于建筑设计本身的领域。笼统而言,建筑设计本质上是把设想变成房子,把愿望变成现实,但是过程并不简单。它需要结合场地、对象、事实环境的因素,融合历史上很多的先前案例、经验教训。针对当下现实的观察来形成某种思考性的结果,这一过程不只是建筑师,大多数具有创造性思想的人们都会经历,但是这一空间被大量挤占了。在很多建筑院校里的课程设计,虽然表面上依然非常强调现实因素和设计本身,但实际上围绕设计的思考过程被极大萎缩了。很多学生画图非常漂亮,但是内涵却非常贫弱,所体现的是思想性运转效率极其不高。从另一方面而言,我们在教学中很多有失偏颇的环节也有待反思、有待探讨。教学改革或教学竞赛把目光和关注度更多集中到最终的图面上,强调的是浮光一现的效果呈现,却忽略了其中漫长、艰苦的过程,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在教学里我最关注、最想获得的是交流与互动。当一个学生能够两眼放光地进行讨论、争辩、阐述他的想法的时候,我认为教学才是有效的。教学必定是互动的过程,不可能只是单向的知识输入,不然教师就没必要存在了,大学甚至也应该关门了。如今并不缺乏大量且冗余的信息量,但真正能够灌输到年轻思想中的比例有待详查。我最近还在和学生讨论这个问题,面对着毕业,许多人就如热锅上的蚂蚁,还没有真正进入其中就已经哀嚎一片、悲观绝望,觉得他们已经被时代抛弃了。
在现实中,我认为建筑师所能获得的机遇依然不减,可以说现实社会对于建筑师这个专业角色的需求量依然很大。在随处可见的城市更新项目中,可以感到这个领域到处都缺人,不仅缺管理、执行、操作的人,也缺建筑师。大部分设计院的建筑师除了画两张分析图外,提不出太有实质性的见解、想法,去把各方面的因素和条件整合到一起,无法给困难重重的项目提供合理的建议。人才供给和人才需求之间存在着非常大的反差,可能双方都存有责任。当然我觉得更多应该探讨自己的责任:我们怎么界定建筑学?怎么界定建筑设计这件事情?设计这两个字包含着很多的含义,如何去触碰现实、走向现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在教学中我有时会带着学生到菜场、商业街等地方去调研,觉得比较困难的是这些场所对于他们都很陌生,现在年轻的朋友们可能逛街都很少,似乎已经逐渐远离了人间烟火,也就更别说如何为它提供很好的设想了。我们需要反思如何避免急功近利,如何避免运动式、锦标式的教学,把教育放在能够切入到现实的视角,真正有效地去培养未来的建筑师。
▲上海市浦东新区金桥镇佳虹花园
我们工作室最近在做的项目多数是标准的“正常”建筑,也就是有甲方、有期限、有造价约制、要服从各种规范的建筑单体。就如现在手头的童寯纪念馆这个项目,一个两三百平米的小建筑,它不仅将会融入很多功能,而且从场地与工程规范方面都非常具有挑战性,是一个需要高密集思考和想象的事情。
▲童寯纪念馆
但我们工作室更注重的是一些城市类型的项目,比如上海黄浦区的很多零星的小地块,我们一直也在跟规划局、产业公司等密切探讨,它们应该如何改造与更新。我们把自己的工作理解为是一种中间层面的衔接,它需要设计的不是一种体现具体结果的实际产物,而一种结构和框架,以衔接接来自于政府、市场、投资等各方以及多样影响因素的规范和信息,同时它还要能够往后去对接具体的操盘者、实施主体、开发商以及将来的使用业主、产业运行方,以及更加需要直接面对的市民。
将来人们如何在这里工作?如何在这里消费?如何体验各种各样的文化空间和文化运行?因此这也就回到了一个城市的基本构造,我们把这一总体结构性的构造当做建筑设计去做,希望它能够拓展更多的思考范畴,作为建筑师,能够在整个社会运转的机制中间扮演一种支撑性的角色。如果缺了这一块,很多商业的策划或产业的谋划就变得很空洞,我们需要提供一种基于实体空间构想的支撑性的工作,同时又成为信息处理器,把各方面来源的要求、规范、愿望关联在一起。这种搭接能够使得建筑在具体的环境中间扮演多功能的角色,同时又要能为将来的实体建造留有空间,这种构架能够真正推导一个实际操作的项目落地。
▲上海市黄浦区贵州西里弄微更新
在过去三、四十年的发展中,我们对于建筑设计、建筑专业所想象的经常是在一张白纸上面实现自己的美妙构想。但是今天我们很多的工作都是在一种复杂的体系里面去做,并且始终处于变化之中。若要跟上变化,必定需要整合机制,通过整合把构架建立起来。所以我们现在也在探索如何在我们传统的、狭义的建筑学范畴里去更多地拓展视角和空间。
由于媒体以及更重要的专业导向,类似美术馆及其建筑师可以成为广泛传播的明星,而商业建筑师则有些“低人一等”,我觉得这是认知视角和认知层面的问题。在现代建筑的发展路程中,大家所形成的共识在于,建筑的界定不因类型而受限。一个普通的小住宅,一幢经济型的社会住宅,都有可能成为建筑作品。从另一角度而言,在商业建筑中也有大量精彩的思考。越来越多当前的商业建筑出现了非常具有创意的想法,上海及其他的中国城市有很多案例,这相应需要我们去观察。几年前我去日本时,在名古屋很惊讶地看到火车站的商业能够做到15、16层楼高,但在大部分环境里,商业可能到了两三层就上不去了,因为没有人再往上走。能够把日常性的普通商业,从日用百货到精品名仕、珠宝、服装、餐饮等等,通过如此复合型的方式做到这么高的程度,上面再叠加几十层高的办公或者宾馆,如果没有想象力与综合力是做不到的,它早在策划公司的案本里就会被宣判了死刑。这种突破性往往是来自于设计思考,需要创造性的思维来对它进行表述。这种类型的项目之所以不能成为建筑作品。我认为跟常规的认知密切相关,我们前提性地把一些艺术品化的建筑当做是作品,因为能够抓人眼球,在媒体上最容易进行传播,因为它有剧情。这就导致了选择的偏向性。但是,生活本身就是艺术品,设计是带有想象和创造性思维的工作,它在主导、引导人们各种各样的规范和行为。反过来说这对于媒体、学术等领域,也需要去拓宽一下的视角,这非常重要。
▲上海市浦东新区昌里园,2020
成立织城文化(Urban Network Office),跟我个人还有我们工作室作为建筑师角色的成长经历相关。在十多年前,我们就遭遇并忧扰于这样的困惑:费尽心力设计出来的建筑最后没有得到很好的使用,甚至还没有使用就被废弃。我们很自然就会去想:为什么不能介入于事情的前端?如果在构想功能和运行时,我们就参与并对它进行构想,那么以此为基础形成的建筑就能够自然地关联上去。于是我们逐渐脱离了原来较为狭隘的视域,不再把建筑只当做放置于聚光灯下的瓷器。可能这也与我另外一个基础身份相关,因为除了建筑学,我也是从城市规划专业毕业的,并且从教多年。当这两个维度的思维结合在一起,就使得我们工作室在项目的选择和思考中会看得更宽一点。
织城文化工作室的产生,也跟我们的实际项目有很大关联。2017年左右,我们在新乐路做街道景观的优化提升工作,负责历史风貌的维护和修缮。在当和街道主管领导进行的一次蛮有意思的讨论中,我提到如果仅将户外的建筑立面与商业招牌重新粉饰一遍来实现焕新,那么过不了一两年那种衰旧的状态又会回来,这是治标不治本。我们应该从本质问题着手,如果街道的业态、功能和文化氛围能有很好的提升,那么这条街道自然就会变得宜人。当时在东湖路与新乐路的交叉口有一个保罗轮胎店,对周边环境形成了很多负面影响,所以我们提出要替换功能,考虑到它的后面是一个地区性的菜市场,是一个当地居民以及工作者的汇聚地,我们建议做一个文化空间。如果我们能够通过这一文化空间的窗口将这个区域中所存在的各种业态、社区还有工作中有意思的节点、事件给展示出来,不仅能让外来者看到这一地区内部的鲜活景象,同时也能够在社区内部产生一种凝聚力。所以我们就提议做一个“城市交集”空间,这个名称来自于我们对于城市的理解——城市本身就是一个“network”,它是由不同的专业、职业、人群所共同结网形成的一个整体,这个整体形成的方式、原因很难说清楚,因为作为很抽象的城市规划而言,难以看到这么微观的层面,城市规划更多是从数据和指标上面来进行操作的。
▲上海市徐汇区城市交集
从建筑层面而言,建筑是物质性的,建筑师更多看到的是物质,比如用来搭建建筑的砖块、涂料、混凝土、钢木等,但是他们看不到人。于是我们想在中间搭接人与物之间的关联,更重要的是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和衔接,所以我们当时就做了这样的探讨,成立一个“城市交集”空间。
当然这个空间只是整体计划中间的小局部,实际上我们当时也在设想一个更加广泛、庞大的体系,利用互联网来衔接线上和线下的互动,使不同的业态进行整合,让不同的人在这里面进行交汇。当这种活力产生了之后,这个区域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状态自然会提升,这是从更本源的视角来进行思考的工作……如今“城市交集”经过了多个发展阶段,也受到了三年疫情的影响,但是我相信在城市更新的氛围中,文化因素的发生将会起到更加重要的引领性作用。
▲上海市徐汇区华富社区邻里汇
建言思想汇之童明
合 作 方 :建筑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