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箫紫圜
编辑|阿巴阿巴
现代社会高度发达的物质基础并未给人们的心灵创造越来越开放的环境,恰恰相反,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给人们内心带来的更多是迷茫和困惑。
而数字技术的不断发展,为解开心灵包袱提供了新平台和途径,人们反而愿意通过“冷冰冰”的数字世界沟通交流表达情感,网络成为架构人们心灵沟通的桥梁和敞开心扉的最好平台。
随着智能化时代的来临,人们的日常生活更加离不开网络,网络社群也逐渐走向人们的视野,随着网络逐渐成为人们社交的重要渠道,网络社群也成为网络时代建构社会认同的主要平台。
“佛系”亚文化产生于网络,但网络上并无一个天生的“佛系”亚文化认同的网络社会群,认同“佛系”亚文化的网络社群是随着“佛系”概念产生和流行而逐渐聚集而形成的。
网络社交平台推出的关于人生处世的“行,可以,无所谓”的“佛系三连击”态度,为广大网民尤其是青年网民所热捧,随着微信推文的广泛传播,越来越多的网民加入到认同“佛系”概念的社群之中。
“佛系”表情包、“佛系”网络流行语言顺势而生,在掀起网络狂欢的同时,客观上助推了对“佛系”亚文化认同的速度和影响范围。
“佛系”亚文化的网络社群认同不仅仅只局限于网络影响,这种认同辐射到了社群成员的现实生活之中。
起源于网络的“佛系”认同跨越了网络社群的界限,映射到现实生活,感染了该群体对现实生活的认知和态度,在现实生活中不自觉的遵循了网络世界“佛系”认同的价值观。
由此衍生的“佛系购物”、“佛系恋爱”、“佛系求职”等观念和行为方式,就是这种网络社群认同外延到现实世界的影响。青年群体焦虑心态的社会呈现。
社会心态是指在一段时间内弥散在整个社会或社会群体、社会类别中的社会共识、社会情绪和感受,以及社会价值取向。
社会心态的形成与一定时期的社会情境相关,而一定时期内的社会情境氛围又是与一定时期内的社会事实密切相关的,因此社会心态的内涵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和范畴,它主要受一定历史时期内社会变迁的影响。
现代社会是一个焦虑的时代,焦虑是个体普遍存在的一种心理状态。焦虑状态与人们生活现状密不可分,社会急剧转型也毫不例外的将整个社会带入焦虑之中。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改变,这种经济状况翻天覆地的变化,彻底改变了社会固有的秩序基础,导致“当下的中国社会处于一个全民焦虑的时代”。
在现代社会中,现代性卷入的变革带来的社会变迁相对以往任何时代变迁的意义都要重要和深远,跨越全球的社会联系和沟通。
促进了多元文化的交汇,在内涵上也深刻改变了我们日常的生活领域,“现代性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把我们抛离了所有类型的社会秩序的轨道。
从而形成了其生活形态”,现代性的断裂让人们在选择关系到自身生存和发展的事情时会采取谨慎的态度。
而且焦虑会伴随选择的过程,价值和观念的冲突、个体生活失调、个体情绪的波动等都会带来焦虑的后果,日益发达的社交网络在便捷了人与人之间沟通方式和途径的同时逐渐疏远和断裂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客观上传导了焦虑情绪,焦虑心态成为社会现代化进程中个体普遍存在的一种情绪。“佛系”亚文化的出现和流行是当前我国社会现实所反映的社会心态的一种集体表象。
这种社会事实就是来自于当前社会现代化转型带来的社会变迁,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的巨变不断冲击和刷新人们的社会认知。
社会的现代化转型带来的显著变化不仅仅只表现为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带来的生产技术现代化、物质条件的丰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显著提高。
同时带来的突出影响表现在意识形态领域给人们带来的冲击和人们的心灵深处对美好生活的沉思。
一方面,经济高速发展加速了中国社会向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和工业化时代的转变,在向工业化迈进的过程中必然要求资源重新分配和利益的重新分配,产生新的社会阶层。
社会财富的急剧积累也可能导致社会贫富分化和阶层分化,甚至不可避免产生社会不公、社会腐败等问题,从而产生日益严峻的社会问题。
同时,社会竞争激烈导致人们生存压力急剧上升,买房、买车、医疗、教育、养老等都成为年轻人不可回避的问题,城市生活的压力让带着面具生活的年轻一代无处呐喊。
利益化的交往目的和功利化的交往手段颠覆了传统的伦理道德认知,整个社会都在不免哀叹“人心不古”,奋斗还能改变命运吗?
“干得好”真的不如“生的好”和“嫁得好”吗?这些难以逾越却又不得不跨越的鸿沟背后是青年一代无处安放的青春,到底要追求什么样的生活?生活的幸福指数到底有多高?
这些问题逐渐成为青年夜深人静时经常思考的问题,快节奏的高压生活背后是青年群体在现实社会中感受到的深深的焦虑和不安。
另一方面,在社会现代化转型过程中,传统价值和传统社会规范被削弱和破坏,社会资源分配不合理、社会阶层流动渠道不畅导致阶层固化可能性加大,不断冲击人们心中传统社会价值观念。
“富二代”、“拼爹”、“拆迁一夜暴富”等炫富现象也不时见诸新闻媒体终端,这种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的行为让广大还在为买房、买车、结婚等努力奋斗的青年陷入自我怀疑。
真的是“贫穷限制了想象能力”吗?这种强烈的反差严重地撕裂了普通青年群体对现实与梦想之间距离的美好想象。
社会“明星”倚靠公众资源收入丰厚,生活极其奢靡,过着普通青年羡慕的上流社会生活,却不时爆出有明星偷税偷税、吸毒、出轨等负面新闻。
明星等社会公众人物的社会行为失范现象一经报道,往往刷爆公众眼球、刷新公众认知底线,无情的冲击着青年群体对传统公序良俗的社会想象。
青年群体面临着回不去的田园生活和达不到的“诗与远方”,社会失范行为日益增多进一步加剧了青年心理的无助感和挫折感,社会急剧转型背后折射的是青年群体对社会现实的无奈心态和逃避心态。
随着城市化脚步不断加速,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越来越多年轻人聚集在城市追寻理想,对财富和地位的渴求,对成功的向往,推动青年自觉不自觉地在社会发展的快车道努力打拼。
但是残酷的现实和社会的丛林法则却加剧了竞争的惨烈化,求学、工作、职业等压力不断蔓延,青年群体面临着向上流动的需求与阶层固化导致阶层流动困难之间的矛盾。
现实的各种压力犹如几座大山压在青年群体心头,使得年轻人对事业、财富、身份和地位的渴望转变为一种无形的焦虑,焦虑成为青年群体的常态化心理状况。
未来的不确定性增添了青年的迷茫与恐惧心理,感觉“坚持不下去了”,“努力太累了”,“佛系”表达成为焦虑心态下青年无可奈何的情绪表达和排解方法。
为青年群体的焦虑提供了心理慰藉,青年群体正好以此为突破口,在网络上大肆宣泄焦虑情绪。
青年群体自我成长的边缘抵抗。马赫列尔在其著作《青年问题与青年学》中对于“边缘性”的定义认为,“边缘性可以定义为某个社会群体从属于两个,从而在承担状态—角色方面处于一种不利的地位。
这个群体所要求的状态—角色同社会所赋予的、得到社会承认和受到保障的状态—角色之间存在矛盾。”
“边缘性”问题是青年群体在社会生活中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青年群体容易被“标签化”,导致青年群体在社会生活中所处的身份、所扮演的社会角色、展现的社会状态与实际的社会参与和社会认可度之间存在“角色—状态”的差异,社群之间的不对等、不平等,青年群体的角色得不到应有的承认。
其行为状态遭到社会否定,这种矛盾之下必然会产生青年的“边缘性”问题。
这种“边缘性”状况会导致青年状态的异化,出现道德滑坡失范、行为标新立异等现象,最终产生反抗行为。
亚文化是一种通过风格化的语言和符号对主导文化进行回应和挑战的附属性文化,具有风格化的特点和抵抗的特质,“抵抗”是青年亚文化的典型的风格标识。
“抵抗”是青年群体以独特另类的生活方式和话语符号去挑战和颠覆“主文化”赋予的支配和主导的主流社会的“话语权”和“领导权”。
青年群体通过亚文化的方式,对“边缘性问题”采取的低调和隐讳的方式对主流社会进行仪式抵抗。
具有相对温和的表现形式,避免了激烈和极端的反抗方式,以表达自身的利益诉求、价值诉求,达到精神批判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