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颜六色的现象 白骨磷磷的本质

——《红》笔记, 兼评《芹梦撷红》

俞润生

《红楼梦》第一百二回写了一个令人喷饭的故事:

先前众姊妺们都住在大观园中,后来贾妃薨后也不修葺〭到了宝玉娶亲,林黛玉一死,史湘云回去,宝琴在家住着,园中人少,况兼天气寒冷,李纨姊妹、探春、惜春等俱挪回旧所〭到了花朝月夕,依旧相约玩耍〭如今探春一去,宝玉病后不出屋门,益发没有高兴的人了〭所以园中寂寞,只有几家看园的人住着〭……

贾赦没法,只得请道士到园作法事,驱邪逐妖〭……只见法师叫众道士拿取瓶罐,将妖收下,加上封条,法师朱笔书符收起,令人带回在本观塔下镇住,一面撤坛谢将〭贾赦恭敬叩谢了法师〭

贾蓉等小弟兄背地都笑个不住,说:“这样的大排场,我打量拿着妖怪给我们瞧瞧,到底是些什么东西,那里知道是这样收罗,究竞妖怪拿去了没有?”贾珍听见,骂道:“糊塗东西!妖怪原是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如今多少神将在这里,还敢现形吗?无非把这妖气了,便不作祟,就是法力了〭”众人将信将疑,且等不见响动再说〭

那些下人只知妖怪被擒,疑心去了,便不大惊小怪,往后果然没人提起了〭贾珍等病愈复原,都道法师神力〭独有一个小子笑说道:“头里那些响动,我也不知道〭就是跟着大老爷进园这一日,明明是个大公野鸡飞过去了,拴儿吓离了眼,说得活象〭我们都替他圆了个谎,大老爷就认真起来〭倒瞧了个很热闹的坛场〭”众人虽然听见,那里肯信,究无人住〭1

这段描写,什么是现象,什么是本质,读者心中是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作家王蒙在读这一段时有批语,很明确:

盛时歌舞升平,福寿祥瑞,宛若百年不散之筵席〭衰时乌烟瘴气,鬼哭狼嚎,诚然十面埋伏之鬼域〭

不等树倒猢狲散,已是树衰猢狲乱〭

家(国)之将亡,必有妖孽〭2

这是的论,抓到了本质〭《红楼梦》中这类例子很多,通过现象看本质,例如第十八回,写元春省亲,来到大观园,小说写道:

……只见苑内各色花灯闪灼,皆系纱绫扎成,精致非常〭上面有一灯匾,写着“体仁沐德”四个字〭元春入窒,更衣岀,复上舆进园〭只见园中香烟缭绕,花影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景象,富贵风流〭

却说贾妃在轿内看了此园内外光景,因点头叹道:“太奢华过费了!”忽又见太监跪请登舟,只见清流一带,势若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的如银光雪浪;上面柳杏诸树,虽无花叶,却用各种绫纸绢及通草为花,粘于枝上,每一株悬灯万盏;更兼池中荷荇凫鹭之属,亦皆系螺蚌羽毛做就的,诸灯上下争辉,真是玻璃世界,珠宝乾坤〭船上又有各种盆景灯,珠帘绣幙,桂楫兰桡,自不必说〭已而入一石港,港上一面匾灯,明现着“蓼汀花溆”四字〭……

茶三献,贾妃降座,乐止;……半日,贾妃方忍悲强笑,安慰贾母王夫人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不笑,反到哭个不了,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能一见〭”3

王蒙批道:

极盛大繁华的场面,极凄怆压抑的情感,这是一种反差,使此回颇有戏剧性〭4

而脂砚斋只注意“写出水源,要紧之极”,却没看到本质

《红楼梦》第一回写道:“太虚幻境”门口有一幅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甲戌本有批语:“世上原宜假不宜真也〭谚云:‘一日买了三个假,三日卖不岀一个真〭'信哉〭”5似乎看到了“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作用〭

王蒙有批语:“真、假、有、无,四字,够用一辈子几辈子的了〭”6他似乎看到了人生的哲学意义

比较地说,《红楼梦大辞典》说的清楚:“‘将真事隐去,用假语村言'与‘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一联,应视为作者表述自己创作思想和方法的特殊用语〭一般认为包含从生活原型到艺术形象的典型概括过程,当然也意味着作者避免文字之祸的难言之隐〭有的研究者提出,以假隐真不限于一般的典型化方法,还应当领会这部小说的特殊写法,包括以假事敷演、用真事点醍,互相补足、彼此沟连,或正话反说,或以褒为贬,或借题发挥,或隐喻暗示等等〭这才可能以‘儿女笔墨'的形式,写岀一部具有‘怨时骂世'深刻内容的作品〭”7

这就要求读者由表及里、由此及彼、去粗取精、去伪存真,花一番工夫,剥去“五颜六色的现象”,认清“白骨磷磷的本质一般地说,文艺创作大体上或真人真事、或假人真事、或真人假事、或假人假事,典型化的创作方法,灵活运用,别有情趣,设计出各种诱人的“五颜六色的现象”,从而表现作者心目中的“本质〭《红楼梦》中秦可卿的丧仪,由于作者采用丧事当作喜事办的反讽笔法,让读者浮想连翩:

为秦氏办丧事,是“红”前十几回的最大事件〭一石多鸟〭一、极写秦氏之死的特殊性,透露出重要的难言之隐,令多少红学家为之倾心〭二、极写丧事之排场,再加上元春省亲,红白喜事都有了,是谓而衰之前的盛极〭三、通过秦氏之死特别是死前托梦,写出了衰败的开始,秦氏是十二钗中第一个匆匆忙忙走上黄泉路的〭四、给王熙凤提供了新的活动舞台〭8

确实是这样的,整个治丧过程,看不到秦可卿的丈夫贾蓉的悲哀,只看到秦可卿的公爹贾珍哭的泪人一般;奇怪的是秦可卿的婆母“又犯了旧疾,不能料理事务”,任王熙凤指挥摆布;出殡那天,光彩夺目,大小轿车辆百余乘,三四里远,军民人众不得往还,在这样森严的环境中,“王熙凤弄权铁槛寺,秦鲸卿得趣馒头庵”,没有丝毫悲哀的气氛,所以,从道德伦理角度说,这样的丧仪是不值得肯定的

可以肯定,剥去“五颜六色的现象”,认清“白骨磷磷的本质”是掌握《红楼梦》的重要方法,否则,误将天鹅当鸳鸯,浅尝辄止,很容易被“五颜六色的现象”所迷惑,不但成其俘虏,反而引为作者的知己而弦歌,正像《文心雕龙﹡知音》所批评的那样,“夫篇章杂沓,质文交加;知多偏好,人莫圆该〭慷慨者逆声而击节,酝藉者见密而高蹈,酝藉者见密而高蹈,浮慧者观绮而跃心,爱奇者闻诡而惊听〭会己则嗟讽,异我则沮弃,各执一隅之解,欲拟万端之变,所谓东向而望,不见西墙也〭”这典型地表现在如下三方面:

  1. 第四回“自薛蟠父亲死后,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等,见薛蟠年轻不谙世事,便趁时拐骗起来,京都几处生意,渐亦销耗〭薛蟠素闻得都中乃第一繁华之地,正思一游,便趁此机会,一来送妹待选,二来望亲,三来亲自入部销算旧账,再计新支,其实只为游览上国风光之意〭”在择日起身之时,偏遇见拐子,买了英莲,又遇冯家夺亲,打死了冯渊,“便将家中事务,一一嘱托了族中并几个老家人,他便带了母妹等,竟自起身长行去了〭人命官司,他却视为儿戏,自谓花上几个臭钱,没有不了的〭”9他们就居住贾府了〭

  2. 薛家在京有几处房舍,不事先着人打扫,有悖常规薛宝钗的母亲一心念着“你贾家的姨娘未必不苦留我们”,苦留,可能出于礼节,但一心指望,未免太“精”了一些〭这也许是作者的疏忽,但从“商”考虑,这正是“假”,而且假得有理〭

二.大观园是青春俱乐部,有的研究者津津乐道〭

其实,只要认真地读一读《葬花吟》,体味一下“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就会变乐为泣了〭即使是大观园的笑声,也只是苦中作乐,或强作欢颜〭

第三十七回《咏白海棠》诗,探春写道:“茣谓缟仙能羽化,多情伴我咏黄昏”,薛宝钗的“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贾宝玉的“清砧怨笛送黄昏”,林黛玉的“倦倚西风夜已昏”,等等,“黄昏”、“愁”“痕”、“怨笛”、“倦倚”,显然和欢快联系不到一起的〭

第五十回芦雪亭争联即景诗,“寂寞封台榭”、“清贫怀箪瓢”和俱乐部有绝缘作用〭

第七十回“林黛玉重建桃花社 史湘云偶题柳絮词”,林黛玉的《桃花行》中的诗句“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一声杜宇春归尽,寂寞帘栊空月痕〭”这与俱乐部有何关系?贾宝玉、探春、林黛玉等还填了词,众人阅后,都笑着说“声调悲壮”,清楚表明与“乐”无缘〭10

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明明白白告诉我们: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实际上,大观园是阴盛阳衰的处所,与俱乐部没有丝亳关系〭

三,对探春的理家和改革,更是不少红学家津津乐道的亊〭其实,这大大的背离作者的原意的事件〭上海《红楼梦鉴赏辞典》是这样说的:“统观全书,探春‘理家'正值贾府露出那下世的光景之时,然而‘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探春的才干,挽回不了贾府衰败的趋势,而她本人也落得‘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远嫁他乡的结局〭”11

这段论述有如下问题可讨论:

1,这一节文字,冠在“探春理家”条目之下〭现在讨论一下“探春理家”有没有这样的资质〭小说交代明白:王熙凤小产了,不能理事,“王夫人便觉失去了膀臂”,便自已主张,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暂令李纨协理〭李纨,是王夫人的长房儿媳,她的岀山,应该说是理所当然〭“李纨本是个尚德不尚才的,未免逞纵了下人,王夫人便命探春合同李纨裁处……”探春是王夫人的庶出女儿,未岀阁〭未岀阁的姑娘董理家务,没有先例,闻所未闻〭

只知道大家闺秀在岀阁之前,大门不岀,二门不迈,很少下楼,深闺刺绣,如今探春俨然理家,在园口小花厅的“补仁谕德”牌匾下议事〭这位未岀阁的小姐非常尽职,各处巡察,荣府下人都抱怨:“刚刚倒了一个‘巡海夜叉',又添了三个‘镇山太岁',……”仅管下人们对探春管理资质有所怀疑,但我们可以把问题提出〭

实践证明,当家是件很不容易的〭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作为家族的发言人,公关的代表人,经济的主持人,家庭事务的决策者,他的一举一动,都有着社会意义,比如婚丧大事,实际就是向社会表态,所以,一个家庭选择当家人的时候,要考虑到当家人的资质,未婚姑娘是不适合担任这个角色的

2,理家即治家,手边上有一部《朱柏庐治家格言》,通篇未讲到未岀阁的姑娘可以理家〭这不是作者的疏忽,而是作者布下的“假作真时真亦假”的现象〭从社会实践和生活经验看,王夫人应该是心中有数的〭奈何家中无人,只得如此〭这说明对旧理念的突破,或是摒弃,所谓破旧立新;或是卷弃,所谓弃之可惜,聊备不时之用〭王夫人的理家思想,是搁一搁,先应付一番,等王熙凤身体康复时再作计较〭这一招与第二回冷子兴的演说,遥遥相应,贾府确实是“运筹谋画者无一”〭

3,从探春的理家行为看,她只是个封建宗法制度的捍卫者,所作所为丝毫没有撼动封建制度,没有使老爷太太和公子小姐的骄奢淫逸风气有所收敛,没有使太监公公停止敲诈勒索,予头只能对准赵姨娘和花木工匠〭赵姨娘想利用特权,扩大收益,探春按“旧账”办事〭几十年的“旧账”,在大户人家或许叫“流水账”账〭哪一年的旧账,几十年前、贾母当家的时候〭据红友张桂琴分析:可知,贾代善至少有六房姬妾〭丈夫收纳了这么多小妾,连上贾母,吃饭时都可以凑成一桌了〭……荣国公贾代善虽然有许多姬妾,但是,他对正妻足夠尊重,把治家的权力交给了史氏,即贾母,这当然也是大家族礼教的需要〭贾代善的那些姬妾,贤良也罢,妖娆也罢,贾母制订的家规她们只有老实遵守的份儿〭事实证明,贾代善的决策是正确的〭第五十五回,探春翻看贾母当初的帐目,贾母年轻时对待房中几个姨奶奶不偏不倚,秉公办事,关于她们的帐目清清楚楚〭对待情敌都能如此,别的家务、人情往来可想而知了〭12其实,这宗账目,和第四十四回相应,贾母说过:“什么要紧的事!小孩子们年轻,馋嘴猫儿似的,那里保的住不这么着〭……”贾府一贯的是肮脏的〭

  1. 为了写理家,王夫人竟不合常规,把薛宝钗也拉进来了〭小说第五十五回写道,王夫人对薛宝钗说:“好孩子,你还是个妥当人〭你兄弟妹妹们又小,我又没工夫,你替我辛苦两天,照看照看〭凡有想不到的事,你来告诉我,别等老太太问出来,我没话回〭那些人不好了,你只管说;他们不听,你来问我:别弄出大事来才好〭”宝钗听说,只得答应了〭读完这节文字以后,再看第九十六回“瞒消息凤姐设奇谋”,小说写道:“凤姐道:‘依我想,这件事,只有一个“掉包儿”的法子〭'……凤姐走到王夫人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王夫人点了几点头儿,笑了一笑,说道:‘也罢了〭'”生动的描写表达了王夫人的心情,她本来就没把薛宝钗当外人,否则,就不会在理家时点考虑到她了〭

  2. 总之,在理家故事中,一切溢美探春和薛宝钗的文字都是有悖于红楼原意的,都是只看到“五颜六色的现象”,而没认识到“白骨磷磷的本质

  3. 比较地说,张桂琴的《芹梦撷红》,就很平实质朴,没有故作惊人之笔,没有花拳绣腿,立足于文本,由此及彼,由表及里,探究《红楼梦》,取得了可观的效果〭

  4. 张桂琴老师读书非常精细,善于比较,从比较中悟出人物性格的差异,从而掌握了《红楼梦》的本质〭试举三例:

  5. 例一,第三十四回,宝玉挨打以后,袭人对宝玉说:“我的娘!怎么下这般的狠手!你但凡听我一句话,也不到得这步地位〭”接着,宝钗劝宝玉,“早听人一句话,也不至有今日,……”比较这两句话,张桂琴指出:“仅一字之差,所要表达的意思相去不远,但所反映岀米的两个人的教养却有着天壤之别”13

  6. 例二,通过第二十九、三十三、三十九、四十四、五十五、七十九回阅读比较,张桂琴体悟到吃醋三境界:《红楼梦》中,最爱吃醋的女人,不能容忍丈夫卧榻之侧酣睡的女人,明里应数王熙凤私夏金桂;暗地里,王夫人和李纨也没有少酸〭她们这些酸涩,在贾母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可以说,她们的做派,贾母压根儿就瞧不上眼〭所谓吃醋三境界指的是:王熙凤和夏金桂的酽醋;王夫人和李纨的陈醋;贾母的啜醋,本文前引五十五回的论述就是张桂琴老师的研究成果〭

  7. 例三,通过比较阅读,张桂琴老师指岀:“王熙凤和迎、探、惜三个小姑子的相处,也是各有千秋,极有人情味的〭譬如,探春是一个很厉害仕的小姑子,敢想敢说〭在她眼里,李纨和王熙凤这两个嫂子都是‘糊塗'的〭第五十五回,赵姨娘闹事,李纨劝解,探春忙道:‘这大嫂子也糊涂了〭'第七十三回,迎春的奴才欺主,探春问着平儿:‘你奶奶可好些了?真是病糊凃了……'”“探春瞧不上及姐,凤姐对她却很有担待〭她没有轻视探春庶出女儿的身份,对她的才华给予了极大的肯定,而且最大程度上支持她管家,多方面维护〭姑嫂关系,从来就很微妙,能夠做到王熙凤的份儿上,很不容易〭”14

  8. 这些都很有见地,并且有文本根据,是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是曹雪芹的“一把辛酸泪”的知味者〭

  9. 本书共分五章,第一章红学漫步,第二章读芹寻踪,第三章大观人物,第四章石头评品,第五海棠新韵,收录文章61篇,韵文116首〭29万字〭孙伟科先生在序中盛赞:此书秉持“文本细读”立场,作文学性解读;与地方文献、文化相结合,探寻红楼的地域特征;知行合一,文本阅读与游学探访相结合,“熟读《红楼梦》最容易产生的冲动就是自己创作,受到感染,文情翻涌不已,遂起笔成章成篇〭张桂琴老师正是用她那别样的心灵体悟式的阅读方式,抓住将小说文本世界与读者现实世界相勾联的结合点,借助文本阅读与现场考察深入曹公丰盈的精神家园,阐释《红楼梦》,了解曹雪芹,体悟文学之美〭‘海棠新韵'章节,正是张桂琴老师阅读研究《红楼梦》后,复杂情感、多重思想的结晶〭这些诗词,言之有物,读来妙趣横生,为大作增色不少〭”15诚哉斯言,信哉斯言,以文本为基础,透过“五颜六色的现象”,认清“白骨磷磷的本质”,就会少一些奇谈怪论,就会体悟到曹雪芹“一把辛酸泪”的滋味〭

注释

1.《红楼梦校注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1587-1592页

2.《王蒙评点红褛梦》,漓江出版社1994年版,第1499-1500页

3.《红楼梦校注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293-295页

4.《王蒙评点红褛梦》,漓江出版社1994年版,第238页〭

5.《还原脂砚斋》,黑龙江教育岀版社2003年版,第442页〭

6.《王蒙评点红褛梦》,漓江出版社1994年版,第7页〭

7.《红楼梦大辞典》(增订本),文化生艺术出版社2010年版,第3页〭

8.《王蒙评点红褛梦》,漓江出版社1994年版,第182页〭

9.《红楼梦校注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80页〭

10.《红楼梦校注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7年版,第1125页〭本文所引各回,不另注

11.《红楼梦鉴赏辞典》,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第145页〭

12.张桂琴《芹梦撷红》,南京出版社2023年版,第201页〭

13.张桂琴《芹梦撷红》,南京出版社2023年版,第18页〭

14.张桂琴《芹梦撷红》,南京出版社2023年版,第256页〭

15.张桂琴《芹梦撷红》,南京出版社2023年版,第5-7页

2023-4-18草

俞润生,1938年生, 南京人。编审。曾在南京师范学院、江苏教育学院长期从事学报编辑工作,任《文教资料》编辑、副主编,《江苏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副主编;江苏省红楼梦学会秘书长〭著有《实用编辑学概论》《邹韬奋传》(均获省政府1991年、1994年社科优秀成果奖)《红楼梦文化面面观》《蕙风词话 蕙风词笺注》《随园情结》等发表论文近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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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梦轩张桂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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