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历史留下镜像
新民晚报2023-03-25 13:01
人生有涯，艺术无极。恽圻苍叔叔对我们说： “一生很短，总要给后人留下有价值的东西。”
恽圻苍先生
历史折射镜像，往事不会如烟。90岁的圻苍叔叔在他供职的广州美术学院，上演了精彩的人生“大戏”：“时代生活镜像——恽圻苍艺术回顾展”隆重开幕。谢绝祝贺花篮，却吸引了无数热爱他的观众前来祝贺与欣赏。亲属们从上海、北京、武汉来到广州，献上诚挚的祝福。“老爷子是我们的骄傲”，铭庆博士代表我们在研讨会上发言，说出了我们由衷的喜悦之情。
恽圻苍是著名的油画家，70年的创作生涯，他的主题性历史绘画和肖像艺术，都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上世纪50年代，20多岁时创作了《洪湖黎明》，一举成名；60年代，在中央美院毕业时创作了思想性强、艺术形式创新的作品《洪湖红》，受到社会关注。70年代的《亲情》，80年代的《恽代英在“五卅”》，90年代的《近代开眼看世界第一人——林则徐》，2000年的《冼星海》《鲁迅》《杨开慧》，最近几年的《崛起的20世纪》系列等代表作品，都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影响。
他的历史题材绘画将中国画的写意抒情与西方油画的写实结合起来，引导观众穿越厚重的历史隧道，鼓舞国人为实现自立于世界之林的伟大复兴目标而踔厉奋进。圻苍叔叔创作的历史折射时代的镜像，体现了艺术家的浪漫色彩和知识分子的家国情怀，是对世界和平与进步、人类平等和自由的深情渴望。他的历史题材作品，热情讴歌我们国家和民族艰难曲折的奋斗进程，登上了央视“美术史上的建党百年”专题节目而广为流传。
特别值得一书的是，圻苍叔叔是恽代英牺牲后第二年出生在武汉的。“关于堂兄的英雄事迹，很多是从嫂嫂沈葆英、代英胞弟子强那里了解到的。”在嫂嫂家里，他有机会阅读到恽代英的亲笔日记（注：受嫂嫂委托，《恽代英日记》由他捐赠给了中国革命博物馆），堂兄充满激情的革命思想成为他前进的指路明灯，同时也萌生了创作恽代英英雄形象的心愿。英雄情长，兄弟情深。离休后，他特别想创作一批表现恽代英舍生取义崇高精神的作品来赞美他。
1986年，圻苍叔叔走访了南京、上海、武汉等参加过“五卅”运动、听过恽代英演讲的前辈，为南京雨花台烈士纪念馆创作了《恽代英在“五卅”》的巨幅油画。2020年，他将这幅画的高仿复制品捐赠给了恽代英执教过的上海大学。
2005年初，圻苍叔叔接受邀请，完成了表现恽代英“舍身就义、革命精神升华的最壮烈、最感人一幕”的《恽代英“狱中诗”》雕塑，这是他创作生涯中最重要的作品之一。他搜集图文资料，到烈士就义的江东门国民党陆军监狱遗址考察。这尊雕塑以监狱墙面为背景，上面镌刻了周恩来“狱中诗”手迹：“浪迹江湖忆旧游，故人生死各千秋。已摒忧患寻常事，留得豪情作楚囚。”作品庄重而亲切。4月5日，这尊3.6米高的铸铜雕像，由我们亲属一行陪同圻苍叔叔，隆重地捐赠给了南京雨花台烈士纪念馆。恽代英诞辰120岁纪念日的2015年8月12日，复制的这尊铸铜雕像捐赠给了首次开馆的常州恽代英纪念馆。
在恽代英生活战斗过的武汉、广州、常州、上海、南京，大都有圻苍教授创作的恽代英肖像油画和雕塑，他把对堂兄的深情敬仰和缅怀，融入了自己的作品中。
在同道眼里，圻苍教授是风趣、睿智、充满活力的艺术家；在学生眼里，恽教授是教学认真严格的好导师；在研究生孙女锳子眼里，他是慈祥又可爱的爷爷。“活着就是活着干活”，前提是有健康的体魄。圻苍叔叔说：“快活画画是最好的养生——喜吃蔬果爱喝茶，8小时睡眠自然醒，午饭简单点个饥，晚餐吃菜喝汤半碗饭。”他对“活着”的诠释竟是如此简单明了。
记得圻苍叔写过一首自嘲诗：“虽然已离休，老觉不成熟，难行愈欲行，悠悠不知愁。”人生有涯，艺术无极。他对我们说： “一生很短，总要给后人留下有价值的东西。”虽然他的艺术已经炉火纯青，但还在不断地探索，即使在新冠疫情肆虐的日子里，也没有停止过画笔。如今他还站在梯子上画油画，真是了得。他说：一息尚存，画笔永远要为历史留下可供思辨的镜像。（恽甫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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