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茂樟 文/图(除署名外)
隐逸是古代士人独特的生存方式和生命理念,由此形成的隐逸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独特的风景线。九日山是泉州的名山胜地,晋兴以来在此短期寄寓或长期隐居者不乏其人,形成独特的九日山隐逸文化。唐人秦系、姜公辅、欧阳詹和韩偓等“四贤”是九日山隐逸文化的代表,对泉州文化产生较大影响,彰显了士人风骨,涵养了教化之风,丰富了泉州文化之内涵。
西峰岩壁上的“九日山”三字为清代武状元马负书所写(资料照片)
“四贤”隐逸遗景
九日山历史悠久,名胜古迹甚多。据明黄文炤主编的《九日山志》记载有三十六奇景,即秦君亭、姜相台、翻经石、石佛岩、无等岩、钓台、一眺石、醉石、葫芦石、百级石、小清凉石、碧玉峡、砌石庭、自然磉、廓然亭、翠光亭、聚秀阁、御书阁、琴泉轩、乱峰轩、思古堂、墨妙堂、水陆堂、神运殿、灵乐祠、肉身佛、东峰道场、白云井、菩萨泉、惠泉、放生池、仙人桥、晋朝松、无名木、檀越林和石砚、石盆、石碾及石灶等。偶见其他记述的古迹还有宾月轩、二贤祠、三贤祠、四贤祠、园通阁、石墙、赛鹅沟、藏杉井、出米石、白云堂、钓龙井等。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古迹或因岁月流逝,或因人为破坏,而烟消云散,时至今日已存留无多。这里就与“四贤”相关的名胜古迹作介绍,从另一个侧面凸显九日山隐士和隐逸文化遗风。
■“四贤”摩崖石刻
九日山摩崖石刻历史久远,镌刻如林。《南安县志》云:“九日山为我邑第一名胜,前代名公巨卿、贤人君子来游此者,卒有诗词题咏。山中无石不刻字。”从内容上看,主要包括景迹题名、登游诗刻、游览留名、修建记事和海交祈风等,其中不少与寄寓在此的“四贤”相关,这里撷取部分作一介绍。
九日山素有“山中无石不刻字”之称(资料照片)
“高士峰”“姜相峰”石刻:“高士峰”题刻位于西峰石佛岩下原秦君亭旧址左前侧,系为纪念秦隐君,为北宋庆历六年(1046年)福建提刑观察使苏才翁题刻。三字苍劲古质,如系之为人。“姜相峰”题刻位于东峰峰脊中部岩壁,为北宋庆历四年(1044年)泉州同安人苏绅(天禧三年进士)题刻。三字笔力万钧,有如姜公之耿直忠贞。关于“姜相峰”,宋泉州太守真德秀谒姜公墓祝文曰:“嶷嶷姜公,巉巉东峰,峰以姜名,千载并崇。”
历代游客登临题诗刻石:如南宋赵时焕、赵崇皦《题秦君亭》诗刻二首,位于西峰东坡巨岩石刻群,其一:“频年因送客,携酒访山灵。归去成何事?重来愧此亭。天宽野水白,松润石崖青。倚杖思今古,寒鸥落远汀。”二赵均系宋宗室。又有南宋陈炎子和赵韵题秦君亭诗刻,位于上述题刻上方,诗曰:“隐君在何许?把酒唤英灵。已矣成千古,悠然见一亭。雨淋碑自墨,岁老柏长青。大笑下山去,潮平月满汀。”“淳祐壬子仲夏朔三山陈炎子奉和。”
修建记事石刻:如南宋赵竹屋重修三贤祠、 秦君亭纪事石刻,位于西峰“九日山”三字巨岩之东,上山石级路右小岩东南向;南宋黄汝嘉重修姜相墓纪事石刻,位于东峰东南坡姜相墓后岩壁;南宋陈晋接等重建三贤祠石刻,位于东峰南麓石刻群悬崖前小岩间。这些三贤祠、四贤祠入元即渐毁圮。
南宋陈晋接等重建三贤祠纪事石刻
■“四贤”现存古迹
高士峰和姜相峰:九日山有东、西、北三峰,俗称三台,海拔112米。秦系隐居于此,被称为“高士”,西峰又名高士峰,宋王十朋有诗咏西峰诗“山中高隐欲逃名,不谓名随隐处成”,系亦因此峰而永志,高峰隐士,相得益彰。东峰(东台)因谪相姜公辅寄迹,又名姜相峰,又因形似麒麟,俗名麒麟山。
秦君亭旧址:西峰苏才翁题刻“高士峰”三字岩右即秦君亭旧址。唐为纪念秦系筑室长隐此山,于其筑室处建“秦君亭”,几兴废。五代时陈洪进重修葺新,并立秦系像于亭,是为三十六奇景之一。至明复废,清嘉庆间秦系裔孙秦时中知南安县时,重建是亭并立碑纪事于其东侧。秦系长隐西峰时另有石砚、石盆、石碾、石灶,已散失难寻。近年来,于石佛岩东侧摩挲僧慈中于明成化十一年所凿之刻石纪事,有“X君砚”等字,疑该凿有长方形、圆形两石穴之岩石,即秦系当年之石砚、石盆。
此石疑为秦系的石砚与石盆(资料照片)
姜相台:唐相姜公辅贬谪泉州后隐居九日山东峰,其庐前有巨岩一片,岩顶平坦,可坐十余人。前眺金溪,右对西峰,为当年姜相在此闲坐眺览、啸傲山水,并与西峰秦系相呼应之处。后人称之为“姜相台”,以寓纪念之意。明黄克晦诗云:“姜相登临处,青山客落晖”,写的就是此台。
姜相墓:姜相墓在九日山东峰东南麓,即姜公辅坟墓。公辅当年被谪,只身来泉,筑室九日山东峰长隐,与秦系相依十三载,于永贞元年(805年)因病客死于此。妻室子女均远在爱州日南老家(即今越南河内南部地区),未能来此送终,秦系为其营葬于此。因景仰他的耿直和同情他的际遇,历代均有官吏名宦、文士诗客,到此凭吊思古,郡守邑令也时为修护。
姜公辅墓道碑
■“四贤”湮没古迹
聚秀阁:又称东峰道场、东台,建于北宋,石刻多有记载。阁在九日山东峰姜相台后平地,系姜公辅隐东峰时筑室旧处。历代游人登临,必至此阁宴集瀹茗。南宋时或曾改作道观,故称“东峰道场”。朱熹曾两度登临。历代建筑虽屡有易,但“东台”之称至今不变。清末至民元,附近农民祀金苏二夫人于此,故俗称“东台妈”。近又重建祠宇一座,复祀金苏二夫人于此。
思古堂:亦称“怀古堂”,南宋朱熹建,并题“仰高”二字为堂匾,寓景仰姜秦二公亮节高风之意。《闽书》所载“半山里许道上”,确切地址不明,可能在今“九日山”三字巨岩平台处。南宋石刻有“憩息于怀古堂”记述。入元已废。
二贤、三贤和四贤祠:二贤祠,南宋绍兴初泉州太守赵令衿所建,祀奉秦系与姜公辅,称“姜秦二公祠”,祠在延福寺东侧;三贤祠,祀奉秦系、姜公辅及韩偓,具体祠址不明;四贤祠,祀奉秦系、姜公辅、韩偓和欧阳詹四人。宋时修建的这些祠入元即渐毁圮。历代均有吟咏,如宋进士傅定保有《四贤祠次韵》:“草荒丞相墓,云锁隐君亭;助教衣犹绿,翰林山尚青。”
钓台:此台在石佛岩前山下,时秦系隐居九日山,自号“东海钓客”,常于此台垂钓,其诗作有“苍黄倒藜杖,伛偻睹银钩”句,即秦系其在钓台垂纶的自我写照。千百年来溪岸前移,距山脚达百米,已难觅当年钓台旧迹。
晋松:晋朝衣冠南渡所栽种,共百余棵,为隐逸孤高之象征。历代诗文均有吟咏。《新唐书·秦系传》云:“九日山大松百余章,俗传东晋时所植。”南宋仅存其一,宋王十朋诗云:“孤山陈柏已物化,九日晋松犹后生。”经历元明三百余载,至清朝顺治年间,最后一棵晋松最终为台风撕拔,就此消失。
“四贤”之隐逸诗文
大凡彪炳史册之隐士,多为非凡之人。“隐士”之人,实在是“贤人之隐”。“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他们“或隐居以求其志,或回避以全其道,或静己以镇其躁,或去危以图其安,或垢俗以动其概,或疵物以激其清”。隐逸山川,自然有一份超脱世俗的闲情野趣,流露在笔端,则成为“隐逸诗”“山水田园诗”,别有一番韵味。九日山“四贤”均为当朝名士,除姜公辅之外,其余三人还是著名诗人,他们或自抒性情,或与友酬唱,留下来不少诗作,成就了九日山隐逸诗文。
秦系是中唐著名隐逸诗人,五言诗与刘长卿、韦应物鼎立诗坛,唐代文学家权德舆深爱其诗,尝云“长卿自以为‘五言长城’,系用偏师攻之”。宋李昭玘称其诗“辞意深远,讽而不怨,有古诗人之凤”。北宋初,陈洪进榜书秦系诗二十篇于秦君亭。乾隆版《泉州府志·九日山》收秦诗六首、康熙版《南安县志》收八首,据《九日山志》作者黄柏龄考证,秦系隐居九日山期间诗作共十一首。秦系从唐德宗建中初年(780年)始,于九日山筑室长隐,长达二十五年。这些诗就是他隐居生活的写照。如《山中赠诸暨丹丘明府》:“荷衣半破带莓苔,笑向陶潜酒瓮开。纵醉还须上山去,白云那肯下山来?”《晚秋拾遗朱放访九日山居》:“不逐时人后,终年独闭关。家中贫自乐,石上卧常闲。”
与友人的酬唱之作,是秦系诗作的重点。作为中唐著名诗人,秦系与刘长卿、韦应物、戴叔伦、朱放、皎然和丘丹等诗人名士交往甚厚,隐居泉州后,这些友人常赠诗书,彼此牵挂。以五言诗著称于世的刘长卿,多次书赠秦系,如:“群公谁让位,五柳独知贫。惆怅青山路,烟霞老此人”(《赠秦系征君》),“向风长啸戴纱巾,野鹤由来不可亲。明日东归变名姓,五湖烟水觅何人”(《赠秦系》);品性高洁的韦应物也寄书秦系:“知掩山扉三十秋,鱼须翠碧弃床头。莫道谢公方在郡,五言今日为君休”(《答秦十四校书》);又有戴叔伦赠诗:“五都来往无旧业,一代公卿尽故人。不肯低头受羁束,远师溪上拂缨尘”(《送秦系》),等等。面对友人的牵挂,秦系也赋诗相赠,如《山中崔大夫有书相问》:“客在烟霞里,闲闲逐狎鸥。终年常裸足,连日半蓬头”;《寄浙东皇甫中丞》:“闲闲麋鹿或相随,一两年来鬓欲衰。琴砚共依春酒瓮,云霞覆著破柴篱。”展现了一个纯粹的隐士形象。当节度使、御史大夫张建封奏请朝廷加封其为“校书郎”时,秦系丝毫不为名利所惑,回复张建封大夫:“久是烟霞客,潭深钓得鱼。不知芸阁上,遗校几多书”(《张建封大夫奏系为校书郎因寄此作》),“昨日年催白发新,身为麋鹿不知贫”(《山中书怀寄张建封大夫》)。依旧钓鱼自乐,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欧阳詹诗名卓绝一时,他与秦系、姜公辅同代而晚辈,时泉州刺史薛播赏识欧阳詹的才华,对他优渥有加,时邀携游九日山,与秦系交游,谈文论道。欧阳詹有关九日山的诗作共两首,其一,《旅次舟中对月寄姜公》诗云:“中宵天色净,片月出沧洲。皎洁临孤岛,婵娟入乱流。应同故园夜,独起异乡愁。那得休蓬转,从君上庾楼。”另一首为《山中老僧》,诗云:“笑向来人话古时,绳床竹杖自扶持。秋深头冷不能剃,白黑苍然发到眉。”
韩偓寓居南安长达十三年,在这里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其先后定居的丰州招贤院和龙兴寺均属于九日山范围,韩偓晚年诗作体现了这段隐居生活和心境。如《南安寓止》诗云:“此地三年偶寄家,枳篱茅屋共桑麻。蝶矜翅暖徐窥草,蜂倚身轻凝看花”;《春尽》诗云:“惜春连日醉昏昏, 醒后衣裳见酒痕。细水浮花归别涧,断云含雨入孤村”;《江岸闲步》诗云:“一手携书一杖筇,出门何处觅情通。立谈禅客传心印,坐睡渔师著背蓬。青布旗夸千日酒,白头浪吼半江风。淮阴市里人相见,尽道途穷未必穷。”韩偓对九日山延福寺情有独钟,《赠延福寺僧》诗云:“尽说归山避战尘,几人终肯别嚣氛。瓶添涧水盛将月,衲挂松枝惹得云。三接旧承前席遇,一灵今用戒香熏。相逢莫话金銮事,触拨伤心不愿闻。”为九日山隐逸诗文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四贤”隐逸文化之影响
中国古代对“隐士”的称谓种类繁多,如处士、高士、方士、隐民、逸民、遗民、幽人、高人、山人和隐君子等,士人隐逸的原因也纷繁复杂。不管其动机如何,隐逸行为都展示了士人们独特的生存方式、生命理念和人生追求,形成我国特有的隐逸文化。以秦系、姜公辅、欧阳詹和韩偓为中心的九日山“四贤”,也形成九日山特有的隐逸文化,对泉州文化产生了较大影响。
■彰显文人志士之风骨
本质上说,大多数士人的隐逸行为都是不得已的选择,是士人保存自我的方式和人格追求。九日山作为一方名胜,一直受到南迁中原士族的青睐,他们栽种青松,登高远眺,寄托乡思,成就了九日山之名。
在九日山作短期寄寓或长期隐居者,除了“四贤”之外,名声在外者,还有唐代名僧无等、傅笋;北宋陈瓘;南宋李邴、朱熹、陈知柔、僧无可;明代僧天辟、黄克晦、黄养蒙,等等。他们以自己的行为方式昭示文人志士风骨。九日山西峰秦君亭下,唐代高僧无等禅师筑石隐居四十四年不下山,后人称此岩为“无等岩”。而在无等岩下,至今还有一座保存完好之古墓,即琴者孔希岛之墓。孔希岛,何许人也?根据清道光版《晋江县志·卷60·人物志·仙释·孔希岛》载:“孔希岛,不知何许人。善鼓琴,遨游海上。问其家,不答。问其年,不知。夏裘冬葛。遗之钱,不受,受则与人。时辄慷慨取琴鼓数行。遇权贵即避去。强之,终不肯鼓。”不论出身,来去无踪,鄙视金钱,不畏强权,此乃隐士之铮铮风骨。
九日山“四贤”,更以他们的人格魅力为后人所折服。千百年来,来此怀古凭吊“四贤”者,数不胜数,留下大量的诗词祭文,彰显了“四贤”风骨。如南宋泉州太守赵令衿《姜秦二公祠记》:“二公皆唐伟人,名在简册,邦人景仰之若山斗焉。姜之坟号曰姜相峰。秦之故居榜曰秦君亭,而又俞其山之巅曰高士峰,以示后人,使仰其高躅而不忘也。”南宋泉州太守真德秀《谒姜公墓祝文》:“建中贞元之相,垂二十人。而以清名直道标表百代者,公与陆宣公而已。”明成化年间进士傅凯《重修姜相墓碑记》:“惟其直节不回,可以质天地而无愧,此其所以虽屈于一时,而起敬于千载之下者,尚未艾也。”
■涵养泉州教化之风
九日山自古以来吸引了无数的名人雅士,或登高望远,或隐居避世,或筑室苦读,因此,九日山从来就不是一座单一的宗教名山,而是儒道释三教的统一体,多元文化的宝地。聚集在这里的名人雅士及访客仕宦,经年谈经论道,形成特有的文化氛围,涵养了泉州教化之风,影响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
以九日山“四贤”为例,无论短期寄寓还是长期隐居,从来就不是他们四人的孤独生活。秦系隐居山中,与后来的姜公辅,论史注书,笑傲山水,尽管秦系流下来的诗作不多,“注书不向时人说”,但并不有损于他作为中唐著名隐逸诗人的形象;而姜公辅没有诗作传世,却以敢于直谏的忠臣形象征服时人及后来者。仰慕秦系、姜公辅的高尚人格,交游身边的就有泉州刺史薛播、席相及士人欧阳詹等大批名士。欧阳詹成为泉州进士第一人,就是得以薛播、席相和姜公辅等人的提携、鼓励。欧阳詹进士及第归泉后,又到九日山追随秦系,与秦系、姜公辅成为忘年之交。贞元九年(793年),泉州刺史席相在东湖二公亭设宴,为欧阳詹和八名赴京应试的举子饯行,请姜公辅作陪。“一时老幼来窥,尽室盈岐,闾里之士,皆以为荣,竞劝于学”,对泉州学风产生巨大影响,心怀感恩的欧阳詹曾作《泉州刺史席公宴邑中赴举秀才于东湖亭序》,又撰《二公亭记》追述其事。据明代理学名臣蔡清《欧阳行周文集》序:“自是闽士始知所向慕,儒风日以振起,相师不绝。迤逦至于杨龟山、李延平辈,分河洛之派,授之朱子,而正学大明,道统有归,吾闽遂称海滨邹鲁矣。”这固然有夸大其词之嫌,但不能不说,欧阳詹进士及第对泉州甚至闽地学风影响甚大。除“四贤”之后,在九日山筑室就读者不乏其人,如唐代进士傅笋,登科前于白云坞筑“白云书屋”,潜心苦读;北宋士大夫精神的代表陈瓘随父陈偁知泉州时,因慕秦系高隐,于西峰秦君亭畔筑“读书山房”,等等。
■丰富泉州文化内涵
九日山丰富的自然与人文景观,吸引大量的文人志士登临题咏,留下大量文辞诗笺,成为九日山名胜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诗文收录于《泉州府志·九日山》及《南安县志·艺文》共计百余篇;现存山中石刻二十余篇,见诸其他诗文集三十余篇。总计一百七十余篇,作者百余人(其中不少为历代名家名士),可谓蔚然大观。其中与九日山“四贤”相关的诗文、碑记、序跋等达三分之一。“四贤”及其与友人酬唱之作,后人凭吊“四贤”之作,是九日山隐逸文化之主体。
除“四贤”之外,据不完全统计,从有唐至民国,共有戴叔伦、刘长卿、韦应物、钱熙、陈瓘、吴栻、邓祚、傅伯成、陈知柔、张思、王十朋、傅定保、欧阳至、傅凯、李廷机、刘佑、陈世清和林骚等五十余名士,创作大量关于“四贤”之诗文,不少为名篇佳作,如南宋泉州太守王十朋《姜秦峰》:“郡侯不识国元勋,释子那知姜与秦?隐士有灵应抚掌,相公死亦不容身。”元人欧阳至《题四贤祠》:“唐像衣冠古,空山笔砚灵。老僧新栋宇,隐士旧池亭。茶灶云根白,书灯鬼火青。残碑藓花碧,小篆雁书汀。”世易时移,物是人非,“唐时贤士今何在?晋代青松独此存。往事悠悠何处问,金鸡山色又黄昏”(宋代刘涛《吊秦隐君》);“草荒丞相墓,云锁隐君亭。助教衣犹绿,翰林山尚青”(元代傅定保《题四贤祠》),生不逢时,怀才不遇,岂不让后人扼腕叹息?“国家不幸诗家幸”“诗家不幸文章幸”,九日山蔚然大观的隐逸诗文,丰富了泉州文化的内容,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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