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物语｜菲利普岛观企鹅登陆归巢
钱江晚报2022-07-15 10:29
□沈志权
到澳大利亚旅游，最有趣的莫过于在菲利普岛（Philip Island）观看企鹅登陆归巢了。
菲利浦岛位于墨尔本东南130公里处，据导游兼司机、澳籍华裔小阚说，这里是一个天然动物保护区，里面有无数珍禽异兽，当然也包括企鹅与袋鼠。我们从墨尔本驱车来到菲利普岛，正是夕阳西下时，小阚说企鹅要到天黑才从海上归来，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先带我们去岛上转一转，碰碰运气，看看能否遇到袋鼠。我们一时兴奋起来，因为行程安排得太满，如果在这里见不到袋鼠，我们此次的澳大利亚之行就要与这一澳大利亚所独有的异兽失之交臂了。
站立草丛中的袋鼠。
岛上长满了类似于中国茅草一样的荒草，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金黄，草丛中有些怪石点缀，倒也相映成趣。小阚一边开车，一边告诉我们，此时正是袋鼠出没的时候，要我们盯紧路两边的草丛。车子绕岛开了大半圈，也不见袋鼠的影子，莫非我们的运气不好？
快到尽头时，小阚要我们往左边的草丛看，大家不禁惊叫起来：袋鼠！这只袋鼠并不像我们在电视“动物世界”里看到的那种金黄色的，而是灰色的，个子也没有电视里的高大。它垂着双手（前脚），挺着身板，傻乎乎地站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像在等待着什么。不远处，还有几只，也作如此状。我们拉开车门，取出相机想把它拍下来，它却很警觉，一见我们就弓着腰一跳一跳地逃走了。又往前开了一段路，遇见几只袋鼠，但它们都不配合拍照，我们只得空手而归。
我们来到菲利普岛西南面的萨摩兰海滩（Summerland Beach），在景区入口处买了门票，到企鹅登陆观赏区找了个位子坐下。那里已坐满了游客，大家都在等待企鹅从海上归来。此时夕阳已下，晚霞把天际染得绚丽多彩，远处海天相接，近处惊涛拍岸。天渐渐地昏暗下来，海水在微弱灯光下呈一片白亮色，远处海浪中出现一个个小黑点。小黑点随波逐流，越来越近，最终变成了小企鹅，被海浪卷上了海滩。
小蓝企鹅登上海滩。
它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探头探脑地寻找自己的同伴，然后慢腾腾地排好队伍，由一前哨引领着，蹒跚地向海岸走来。走着走着，前哨或许是发现了敌情，猛然“咕——”的一声惊叫，整队的企鹅“哗——”的一下全部掉头扑入海水中。过了好一会儿，见没有什么动静，它们又慢慢地、万分警惕地重新爬上海滩，歪着个小脑袋左顾右盼，发现并无敌情，于是重整队伍，再度向海岸进发。走了一小段路，前哨再度发出警示，于是大队企鹅又慌慌张张掉头跑回海水之中。如此者三番，在确认前方安全以后，一队一队的企鹅才列成方队，一摇一摆地迈着方步，十分绅士地走过海滩，登上海岸沙丘，然后分头寻找各自的巢穴。
离开观赏区时，小阚告诉我们，因为怕强光刺激损害小企鹅的眼睛，景区一律使用微弱白炽灯，而且禁止拍照，所以等会你们看到小企鹅，只能观赏，不能拍照。我们沿着架在沙丘上的木板栈道往回走，在栈道两侧的沙丘上，到处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小企鹅。它们只有30厘米左右高，大约一公斤左右重，背上深蓝的羽毛，腹部是浅白的羽毛，浑身油光闪亮，走路一晃一晃的，显得憨态可掬，稚拙可爱。小阚介绍：“这些小企鹅准确地说，叫小蓝企鹅，主要分布在澳大利亚南部海岸沿线和新西兰，萨摩兰海滩大约栖息着3万多只，是世界上最大的小蓝企鹅聚居地之一。它们胆子很小，白天出海觅食，到天黑才回家，一是它们怕强光刺激，二是怕遇到捕食者。因为它们的背部深蓝羽毛与海水融为一体，可以骗过飞或游在上方的天敌，而浅白色腹部羽毛与天空融为一体，又可躲过游在其下方的捕食者，所以它们觉得在海水中是最安全的，大约有80%的时间生活在海水中。”
栖息地的小蓝企鹅。
沙丘上的草丛中，有成千上万的小土洞，有的是人工所为，有的是企鹅自己所挖。人工巢穴是用木材制作，然后埋在沙土中的，企鹅自己挖的则是土穴。有的企鹅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巢穴，用嘴反刍喂哺呆在洞穴中嗷嗷待哺的小企鹅；有的探着个脑袋在东找西找，像是忘了回家的路；还有找错了家的，在洞穴中与人家吵闹，甚至打架，弄出很大的动静，仿佛向人们宣示：在这荒凉的海边杂木草丛中还有它们小蓝企鹅一族。
“哎呀，这里有只小企鹅掉进小沟里出不来了，我去帮帮它！”此时，走在我们前边的一位中年华人女游客突然惊叫一声，便想跳下栈道去救护那只一时出不了小沟的小企鹅，结果被旁边的一位年轻女子一把拉了回去。
架在沙丘上的木板栈道。
等她们走远，小阚说，刚才那位中年女性幸好被年轻女子拉住了，否则她要是跳下去抓小企鹅，就有麻烦了。我们忙问何故？他解释说，这里禁止游客走出栈道，因为栈道以外是小企鹅的领地，她跳进小企鹅的领地，就会惊吓到小企鹅。而受惊吓的小企鹅，就会终日惊慌失措，不吃不喝，有的甚至会惊恐而死。因此凡走出栈道进入沙丘者，就要受到景区管理者的训导并处罚。我们说，她不是好心想去救小企鹅吗？小阚说：“她只是一名游客，按照澳大利亚的法律，她没有救小企鹅的能力和义务。她只需向管理人员反映，告知某处有小企鹅掉进小沟就行，管理人员会专门请企鹅研究中心的专家过来处理。但如果擅自走出栈道走进沙丘，就违反了这里的规定，就得受罚。”
听完小阚的一番话，我们不禁感叹：看来外出旅游，不仅要入乡随俗，而且还得入乡问俗，不然想做点好事，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本文图片均选自网络）
作者简介：沈志权，教授，发表或出版散文、小说、文论、专著200余万字，现居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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