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应该确定,爱情只是人生的内容或值得拥有的人生体验,尽管它是那样地令人陶醉,使我们这些凡夫欲女有时不自觉地耽于其间而不能自拔,但说到底它终归只是一件男欢女爱、耳鬓交接、枕上绸缪的事情,因此不可视为人生的意义。为此海誓山盟也算可敬,但要寻思觅活就是本末到置、晨昏不分的糊涂之举。不可否认,爱情确实有甘怡美妙之处,如酿自九天玉宇的琼浆醇露,但在文明的背景下,这天成之物已具备了深刻的社会属性,并披上了理念和道德的疆辔,这可以被理解为爱情的纪律。

爱情首先源于本能得的性的渴望,这奠定了爱情、爱欲及赤裸裸的性欲的基础,是我们追慕异性、仰慕爱情的原动力。因此,能够以性别的特质和魅力,在身心两个层面给予对方满足和愉悦,这构成了爱情的第一条纪律。

孔雀开屏展示其美;雄雉鸡求偶时会把双翅一只曳地一只斜举,是典型的侧面眩耀;猫科的猎豹在雌性面前常做出风般的奔跑或跳跃,这都是为了彰显其魅力,以获得异性的青睐,与女人的美容丰乳异曲而同功。在史前时期,人类还依据丛林法则,那时的男性跟猎豹无别,也是靠展示身姿矫健和膂力超凡来捕获芳心的,但后来文明发展弱化了肢体能力的重要性,男人只好靠智慧和人格力量来展示性的魅力,而财富和地位刚好是这方面的标志和象征。弗洛伊德是奥地利心理学家,他以性心理来解释人的行为,认为男人在现实中的努力都是为引起女人风关注和倾慕,进而获的性爱的许可,只是这种意识被压得很深,连他自己都混然不觉了。女性也是一样,其姿容妆饰当然不是为了诱惑异性,但也含蓄、隐晦地表达了性的暗喻。性的诉求既然在爱情里如此重要,我们就不能为了世俗原因而荒废了本质,这不单违背了爱情的纪律,也是对自然道德的亵渎。

爱情会产生责任和义务,无怨地担当和履行是是爱情的第二条纪律。在自然属性上,爱情肩负着人类繁衍的重任,为了促使和鼓励这一任务的完成,爱的行为总是充满了肉欲上的快乐,使人好而不厌成为自觉;但是,如果人类只追求肉欲上的快慰而避开结果,那繁衍的任务将无法完成,因此女性的排卵期(我更愿意说成伟大而可敬的母性)被刻意隐瞒起来,使爱的行为无法去有意识地避开结果;尽管科学已经使我们了解并掌握了这一周期规律,但实际上是偷窥了造物主的本意。爱情的社会属性和意义是显而易见的,对伴侣的关爱、后代的抚养教育,都牵涉到家庭这一社会最基本单元的稳定,同时家庭也维系着人的感情归宿,使人获的一种恒定的心态和持久的奉献欲。以家庭为纽带的社会关系既是人伦的基石,也是各种社会形态立法的考量,对社会结构影响幽微而深刻,因此,尽力去护佑这一基本单元,不但是对爱情的负责,也是爱情本身与文明的约定。

爱情是自私和排他的,保持对爱情的单一和忠诚是爱情的第三条纪律。爱情的自私和排他性,或者可以称为爱情价值观,不仅是人格的要求,也是进化最为完善的哺乳动物的共性,这是因为进化程度越高,动物的个体意识越是被不断强化,而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排他、利己,对资源和机会的占有欲成为自觉。事物都具有两面性,爱情的单一和排他性虽然满足了个体意识的要求,但对物种的繁衍并不是最佳选择;在生物遗传学的层面,生殖基因被植入更多的载体,其繁衍成功的几率就越大,这对种属的延续是稳妥的办法。我们习惯了从道德层面谴责男性的出轨,但这一更为深层的生物学上的原理却告诉我们,好色和泛爱倾向基本是男人故有的天性,因此,他往往要为保持爱情的单一性承受更多压力、承担更多责任。对爱情的忠诚,不是以天性的泯灭,而是以强大的自律来保证的,这也是我们向那些对爱情保持忠贞的男人抱有敬意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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