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时代,新事物、新味道层出不穷,但是人们在不断追求新鲜体验的同时,“老”味道变得越发弥足珍贵。“老回教”的牛肉包、衢州酒家的炒三鲜、老聚丰园的糖醋里脊、广禄饭店的春饼……

衢州城老照片

这些散发着原汁原味的老味道,是许多老衢州的一种情结,更是一种让人回味无穷的记忆。

进入新世纪以来,在企业改制过程中,衢州城区除了邵永丰和聚丰园外,先后有广禄饭店、衢州酒家、回民菜馆、车站饮食店等10来家老字号餐饮店销声匿迹。

遗憾的是,这些消失的衢州老字号,连带店铺都芳踪无处寻觅,令不少市民扼腕。

衢州餐饮业百年沧桑

近代的衢州餐饮业,要追溯到清代末年。

清光绪年间,衢城始创的“徐兰记”菜馆,曾以擅做宫廷名菜“满汉全席”而负盛名,与之后的“集贤楼”、“田福记”、“聚丰园”菜馆并称为衢城四大名菜馆。

衢州城老照片

随着岁月流逝,“徐兰记”、“集贤楼”和“田福记”相继声销迹灭,只有“聚丰园”一直延续到至今。

每个地方都有几个独特并被人接受的菜品,比如杭州的西湖醋鱼、东坡肉;四川肥肠和辣子鸡;东北小鸡炖蘑菇……这些地方名菜的形成都是受当地的历史文化渊源、风俗习惯,还有就是食材的本地化等因素的影响。

衢州历史悠久,不乏名菜名点。据史料记载,从清末到解放前,衢州共举办过7次烹饪比赛,曾经选出了当时风行衢州的十大名菜、十大名厨。泥鳅钻豆腐、衢三鲜、炒鳝片、红烧狮子头、羊尾巴、葱花肉、米粉肉、煎毛豆腐、肉圆等都是衢州的传统名菜名点。

衢州泥鳅钻豆腐

一直以来,人们都以为衢州菜口味重,偏咸、偏辣。其实真正的衢州人口味喜淡,喜爱酱油、醋蘸着吃的菜,如白切肉,白切肚、清水肺之类的。衢州菜口味重,这也是近三十来年的事。

水亭街老码头自古是商贾云集的地方,其繁华景象,更似一幅近代版的“清明上河图”。

水亭街的东端曾经有一家“广禄饭店”,这家饭店虽然面积不大,知名度不高,却是衢城餐饮业的“老前辈”。“我还是做小鬼的时候,就有了广禄饭店。” 89岁的陈水根老人回忆说:“这爿店没有保留下来,实在有点可惜。”

在老人的记忆中,广禄饭店它没有衢城四大名菜馆那样“高大上”,它走的是一条“平民路线”:小炒、小吃,便菜便饭,基本上不承办筵席。后来“公私合营”,广禄饭店成为饮服公司麾下的一家集体所有制的饭店。

衢州十字街头的衢州酒家(资料图)

1960年,衢州酒家开张营业,这是衢州餐饮业历史上,第一家“官办”的饭店,开始的时候归县政府直管。地处十字街头的衢州酒家,与位于杭州延安路十字街口的杭州酒家建筑风格颇为相似,如同一辙。90年代初,上下街改造时,衢州酒家得以重建。本世纪初,存在了40余年的衢州酒家,成为衢城最后一家消失的 “老字号” 餐饮店。

80年代前,衢州城里还没有出现私营饭店,只有几家私人的馄饨、油炸粿、水晶糕等路边摊点,还有杨家巷食堂、宁绍巷食堂等几家由居委会开办,对外营业的 “家庭厨房”。

记忆中的衢州“老字号”

在 “吃饱就好”的年代里,人们对饭店的特色没有什么要求。加上饭店都是公家企业,不存在竞争关系,除回民菜馆外,城里的几家饭店和车站饮食店的菜品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当年衢州酒家的厨师回忆说,那个年代,没有公款请客的概念,饭店的筵席基本上是婚宴。一桌筵席的价格60年代是7块5毛钱,70年代中期涨至15元。后来由于副食品价格调整,到了80年代初,一桌筵席的价格提高到20—25元。一桌筵席的菜品,除了海鲜外,与现在几乎没有区别。

“大家下馆子主要为了改善一下生活。”市民周先生说,“早前,粮油、肉禽蛋等副食品,都要凭票供应。肉票不够吃,肚子里没有油水,只有到饭店里炒几个菜,打打牙祭。”

衢州城老照片

到了70年代后期,到饭店就餐的市民渐渐多了起来。“每到月中,大家发了工资,就到饭店搓一顿。”市民陈先生说,“先前很少有私人请客的,基本上是大家‘打平伙’,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做‘AA制’。报个5块钱的‘合菜’,有十菜一汤,再吊个10斤黄酒,先前黄酒是1毛8分钱一斤,后来提至3毛钱。十来号人吃得蛮舒服了,每个人也就分摊到8毛钱。”

“我的单位就在火车站附近,住在集体宿舍的几个青工,只要口袋没有‘干’,经常相约去车站饮食店喝点‘革命小酒’。”提起车站饮食店,市民刘先生至今念念不忘,“80年代初,个体餐饮还没有兴起,车站饮食店是整个衢州城唯一通宵营业的饭店,我们这批‘麻头主’是那里的常客。”

在83岁的徐大爷印象中,车站饮食店是一座平房,门口都是油布搭起来的棚子,里面挤满馄饨摊、水果摊和一些流动商贩,一眼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又脏又乱。

饮服公司下属有回民菜馆、衢州酒家、聚丰园、 广禄饭店和车站饮食店的5家饭店;还有坊门街的邵永丰、莫家桥头的群众饮食店、下街饮食店、县西街的的卫星饮食店等。

其中以邵永丰、群众饮食店的大饼、油条和豆浆最为有名。

当年的小伙伴,没有大人下馆子的经历,但却留下了排队买早餐的记忆。“排队付完钱,再领一块小牌子;然后再排队,凭牌子取大饼油条和舀豆浆……”在许女士的记忆里,那个年代买啥都要排长队。

烧饼油条豆浆

3分钱一只烧饼,3分钱一根油条,3分钱一碗豆浆,还有饮食店门前的长队,都成了那个特殊年代的一种记忆。

“老回教”,想要忘记你真的不容易

“真的非常怀念 ‘老回教’牛肉包的味道。”只要说到衢州城里的老字号,上了年纪的人都会不约而同的提起“老回教”和牛肉包。

老衢州人都习惯把回民菜馆叫做“回告(音)”,衢州方言把“教”读成“告”。

回民菜馆是上世纪的五十年代中期,由本地的清真寺创办的一家餐馆。最初的地点是在下街,与衢州酒家相邻,后来划归到了县饮服公司。大约在 “文革”前后,搬迁至坊门街的北端。

“其实,‘老回教’的特色,远远不只是牛肉煎包,还有大饼、生炒牛肉、红烧牛肉面等菜品和面点。”今年63岁的韩志平,曾经是回民菜馆的老员工。1971年,韩志平初中毕业后,作为知青下放到了农村,1976年上调回城。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前,回民菜馆生意一直都非常火爆。”在韩志平看来原因有二:一是当时衢州城里独此一家,鲜有竞争对手;二是食材好,那时店里供应的牛肉,都是每天现宰的,而且都是农村生产队淘汰下来的耕牛。

衢州牛肉煎包

“牛肉煎包焖在一只很大的平锅里,即使盖着锅盖,那诱人的香味也能传得很远。”市民王先生说,小时候经常吃牛肉煎包,记得牛肉煎包一只3分钱,一两粮票4只;大饼是三角形的,一只8分钱,2.5两粮票。“如今,城里的各类餐饮店越来越多,但心里还是对‘老回教’的味道忘不了。”

“回民菜馆?当然记得喽。”李先生虽然离开家乡多年,但作为土生土长的衢州人,回民菜馆是他最难忘的家乡记忆之一。

李先生的家原来住在小西门一带,对坊门街熟的不能再熟,谈起儿时的趣事,有点收不住口。

“那个年代,生活水平普遍比较低,一般的家庭很少上馆子。只有家里来了重要客人,才会到店里炒几个菜。”绕了半天,李先生才言归正传。“一般国家干部的工资收入,每月五六十块钱。记得那时 ‘回教’里,一盘大份的生炒牛肉4毛2分钱,小份的2毛9,最贵的红烧牛蹄筋是9毛2。按当时的物价水平,偶尔下个馆子也不是消费不起,只是消费观念的差异。”

或许是年轻时的记忆太深刻,市民赵先生说,“现在吃牛肉煎包,总觉得找不回当年‘老回教’味道。”

让“衢州味道”走向世界

今年73岁的高金冰,从1965年到衢州酒家做学徒算起,在餐饮行业浸淫了整整半个多世纪,阅尽衢州餐饮业的兴衰。

“逢年过节是饭店最忙的时候,一天下来连坐下来喝口茶,抽根烟的时间都没有。”谈起当年饭店生意的火爆,高金冰说,“有一年国庆节,衢州酒家仅一天就做了一千斤大米的饭,光炒肉片一道菜,就用掉了两百斤猪肉。”

衢州聚丰园酒楼

每到秋收季节,周边农村的农民推着独轮车或驾驶手扶拖拉机进城交公粮,位于现在东方商厦的粮食三分仓门前,交粮队伍排成几百米的长龙。进城交公粮的农民,纷纷涌进衢州酒家、聚丰园“开洋荤”。手里没有粮票和现金,可以就用大米串换。他们舍不得炒菜,只买1毛钱一碗的光面,再配上12两米饭(16两制)。

高金冰师出名门,是衢帮菜的传人,也是把“衢州味道”带向世界的第一人。

1986年,高金冰到北京参加外交部人事处招收出国厨师的考试,可以说这样的考试云集了各路高手,犹如烹饪行业的“华山论剑”。想要脱颖而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高金冰拿出二十年练就的基本功,加上出色的临场发挥,以精湛的技艺做出了“鹦鹉展翅”、“红烧海参”、“翡翠鱼珠”等几道名菜,受到京城名家和考官们的赞赏,为衢州餐饮业争得了荣誉。

后来,高金冰被外交部录用,并被派往中国常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和瑞士其他国际组织代表团(大使馆)工作,担任首席烹饪师和厨师班长。每月工资200美元,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目。

在日内瓦三年多时间里,高金冰先后为出访的张爱萍、吴学谦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担任专职厨师。

在高金冰看来,最能发挥自己特长的时机就是,中西方的重大传统节日和“五一劳动节、国庆节”等,每到这个时候,大使馆就会举办招待会,邀请各国驻联合国的外交使节和政要出席。“这种场合是中国厨师大显身手的最佳舞台,都是自助餐形式,厨师可以自由发挥,我就借此机会把衢州菜的元素加在里面。”高金冰说,“我做的葱花肉、春卷和红绕海参,自制的豆腐、黄豆芽等,很受外国客人的欢迎。”

来源:浙江学习平台 衢州广电传媒集团 航埠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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