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顺

福开森（1866—1945）又名茂生，加拿大人，美国波士顿大学文学学士。1886年受美以美教会委派，携新婚妻子玛丽来中国传教。先在镇江学习华语，次年到南京。在华工作生活57年，对中国文化产生浓烈兴趣，能说一口流利的南京话、北京话，喜欢身穿长袍马褂和布鞋白袜。

△上海《新闻报》由福开森创办

福开森是中国现代教育和新闻事业的开创者，他最初在南京租赁民房设立福音堂，传授《圣经》，教授英语、数学，并请中国人讲授儒学。1888年在干河沿创办汇文书院（金陵大学及南京大学前身），1896年出任南洋公学（上海交通大学前身）监院。他还先后在上海创办《新闻报》、《英文时报》、《亚洲文荟》等。

福开森因出任南洋公学监院与盛宣怀成莫逆之交，此后又先后受聘为两江总督刘坤一、湖广总督张之洞幕僚。光绪三十年（1904），端方代任两江总督，不久福开森即受聘为其顾问。

△福开森题跋手迹

福开森自称研究金石是受端方影响。他说：“我与端方的交往，让我认识到了彝器（青铜器）之美……在他的推荐下，我购置了大量有关金石学的书籍，并做了数不清的笔记，我甚至打算写一本有关这一主题的小手册。”

大概在光绪三十二年（1906），福开森拜访端方南京住所后留下记录：“与端方的接触，为我开启了鉴赏青铜器之门。数个待在代表皇权的南京衙门的夜晚，我与他并坐，享用放置在大诸葛鼓上的晚餐，而我们坐在小的鼓上面。藉由藏家展示新获得的青铜器宝物，这般场合的特殊性随之提高。”

与盛宣怀、刘坤一、张之洞等人交往，福开森仍然延续着自己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他的西方学术精神得到尊重与张扬，而结识端方以后，他被东方文化所折服，他的人生轨迹也发生转折。

△古物陈列所全图

1913年，福开森参与筹办北京古物陈列所，“由美国退还庚款内拨给20万元为开办费”。他的后半生与古物陈列所和故宫博物院关系密切。古物陈列所1914年成立，位于紫禁城武英殿和文华殿，主要收藏原属沈阳故宫和承德避暑山庄文物，福开森为鉴定委员会成员，负责审核青铜器。故宫博物院1925年10月开幕，福开森是鉴定委员会中唯一的外国人，他与廉泉、郭葆昌、马衡、容庚、唐兰等共同鉴定书画、青铜器和陶瓷藏品。

1911年，端方死于四川保路运动，福开森与其后人仍有联系。1924 ，其子弟因贫困，由福开森介绍，将端方生前最著名的收藏——出土于陕西宝鸡的“柉禁”诸器（共20件青铜器）售与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据称售价35万美元。福开森逐一摹拓诸器，共一套15幅图，辑成《匋斋旧藏古酒器考》，由郑孝胥题签，影印出版。

审读：谭录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