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的需要
像斯金纳这样的激进行为主义者认为,所有的行为都可以不用依靠内部事件来解释,比如认知。斯金纳(1957)出版了一本关于语言习得的书,对这一说法提出了严峻挑战。斯金纳认为,语言是通过强化逐渐习得的,就像任何其他行为一样。当一个孩子说出他的第一句话——例如,正确地识别一个物体时,父母会用表扬和鼓励来加强回应。然后,孩子学会把单词和所讨论的物体联系起来,这样就建立了词汇和句子目录。
然而,许多研究人员认为斯金纳已经超越了行为主义的解释范围。最值得注意的是,语言学家乔姆斯基(NoamChomsky,1959)(他参加了麻省理工学院的研讨会)以一种毁灭性的批评回应道,一个人能够产生的无穷无尽的新奇句子根本无法以机械的方式学习。即使当孩子们第一次学习说话时,他们也会说出他们从未听过的句子——通常包含错误(例如,“Menotlikedoggie.”)。
乔姆斯基认为,语言的创造潜力必须有认知作基础。他提出,人脑配备了一个硬连线语言习得装置(LAD),允许个人根据一组有限的先天语法规则来操纵他们听到的单词,来创造新的句子。许多人认为乔姆斯基的批判是激进行为主义的卓越性下降和认知心理学影响力增加的转折点[拉赫曼(Lachman)等,1979]。
计算机隐喻
在心理学家重新发现认知的时候,计算机技术的发展非常迅速。随着计算机变得越来越复杂,研究人员开始对计算机信息处理能力和人类思维之间的相似性感兴趣。人工智能(AI)一词是在达特茅斯会议上创造的,用来描述程序员试图在计算机上模拟人类的分析技能。能够打败大多数人类玩家的电脑象棋游戏就是人工智能的一个例子。在另一个方向上,计算机为认知研究人员提供了一个“黑匣子”中发生的事情的模型。
以计算机为隐喻,信息处理模式成为认知心理学的主流视角(拉赫曼等,1979)。这个模型认为,人类通过一系列阶段来处理信息。像计算机一样,大脑接收以符号形式编码的输入,可以存储并检索这些信息,并对这些信息进行操作和转换。精神活动中使用的数据涉及环境信息的内部表征,而人类是这些数据的活跃操纵者。信息处理模型区分了大脑的物理结构和心理过程,这种区别与计算机硬件和软件的区别大致相似(虽然不是完美的)。
不同的软件程序代表不同类型的心理活动。虽然计算机模拟作为一种描述性的工具很有用,但不应该走得太远。大脑和电脑之间有显著的区别。最重要的是,计算机有一个中央处理器,它以串行方式一次一个地快速执行任务。相比之下,大脑可以同时执行不同的任务,但速度较慢,需要利用整个大脑的神经网络。这种认知模式被称为并行分布式处理。
大脑和电脑也有不同的优点和缺点。在某些功能领域,计算机的表现优于大脑。例如,根据定义,计算机不容易出现人为错误。另外,尽管人工智能有所进步,大脑在执行概念任务方面仍然优于计算机,如根据一些潜在的性质将物体分类。
意识
意识是一个难以定义的概念,但通常被认为与我们的主观经验和意识有关[布洛克(Block),1995;克里格尔(Kriegel),2007]。虽然我们喜欢相信一点:我们的行为受我们意识思维的控制,但事实上大多数认知都发生在现象意识的水平之下。考虑一下大多数司机的共同经历:你正沿着一条熟悉的路线开车回家,突然一辆车停在你面前。你猛踩刹车,险些酿成事故。只有到那时,你才意识到,你已经不记得回家的路程了,直到你被颠簸回意识状态。你的驾驶行为似乎是在“自动驾驶”上表现出来的。
这个场景说明了自动过程和非自动(或受控)过程之间的区别[穆尔斯和德胡威尔(MoorsandDeHouwer),2006]。一个自动的过程是一个没有意图就被激活的过程,发生迅速,并且在没有意识的关注下运行。相比之下,非自动过程是一个有意识启动的过程,相对缓慢,需要有意识的关注。自动过程通常随着实践而发展。开始需要非自动处理的许多任务最终可以由自动处理来执行。
在上面的场景中,当你第一次开始学习驾驶时,你意识到了你需要执行的每一项任务——扫描道路、转动方向盘、刹车等。只有在获得丰富的经验之后,你才能切换到自动驾驶。阅读也是另一个例子。当孩子们学习阅读时,他们费力地读出每个单词。最终,他们读得很流利,没有意识到读出的每一个字。类似地,当人们学习一项新运动时,他们会专注于他们技术的每一个组成部分,直到他们的行为变得自动化。
这一分析表明意识和注意力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在任何给定的时间里,一个人可以处理的事情都是有限的,因此也有有限的非自动过程可以同时进行。由于自动过程是在极少关注的情况下发生的,因此它们被视为人类最大限度地利用信息处理资源的一种方式。然而,意识思维的确切性质及其服务的目的仍然有争议。
身心问题
如前所述,认知心理学是对心理过程的研究,而不是对大脑的研究。虽然这种区别似乎足够明显,但它涉及一个被称为身心问题的数百年的哲学难题。这个问题涉及心灵的本质。构成头脑的心理活动——思想、想法、想象——是无形的现象。我们看不见也摸不到它们,它们也不是由原子甚至能量组成的。然而,如果头脑是一个非物理实体,那么它如何被包含在指定的物理空间(即头骨)中呢?此外,在不违反物理学基本定律的情况下,非物理头脑如何对物理身体产生因果影响?
身心问题涉及两种主要的哲学方法——二元论和唯物主义[福德尔(Fodor),1981]。二元论是法国哲学家笛卡儿在17世纪提出的。笛卡儿认为身和心是独立的实体,但它们之间有因果关系。然而,二元论一直以来的弱点是任何支持者都无法令人满意地解释这种身心互动是如何发生的。然而,历史上的二元论对认知心理学的发展有着强大的影响,是大多数人直觉理解思维的方式。
唯物主义认为,所有的精神活动在大脑中都有物理关联,因此不存在独立的大脑。身心问题消失了,因为身心是一体的。像华生和斯金纳这样的激进行为主义者是唯物主义者,但是许多认知心理学家也是。他们认为,从理论上来说,所有的认知最终都有可能被描述为潜在的神经过程(即使这种可能性极小)。然而,唯物主义受到了批评,理由已经被讨论过了。对于许多人来说,越来越明显的是,如果不为精神活动调用一个单独的角色,人类的行为是无法解释的。
可以观察到身心问题和自由意志/决定论争论之间的相似之处。二元论意味着人类拥有某种程度的自由意志。它描绘了一个独立的大脑的存在,它位于身体大脑之外,作为一个调节者,监督和指导我们的行动。二元论的批评者有时会将这与大脑中有一个小人物告诉我们该怎么做的荒谬形象相比较。另外,唯物主义与决定论是一致的。精神过程与大脑紧密相连,因此也受到塑造大脑物理特征的相同生物和环境因果过程的影响。
关于身心关系的争论仍在继续,看不到明显的解决方案。事实上,一些研究人员已经得出结论,问题本质上是不可解决的[麦吉恩(McGinn),1989]。尽管涉及的哲学问题非常深刻,但在实践中,大多数认知心理学家并没有受到争议的限制。他们满足于、专注于认知在人类行为中的作用,并把身心问题(以及关于这个问题的自由意志/决定论争论)搁置一边。社会认知理论是从社会学习理论发展而来的。社会认知理论与基 本的操作性条件反射一致,但是假设了一系列介于环境输入(刺激S)和行为输出(反应 R)之间的认知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