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杰曾经多么爱安心,就多么恨安心。

多年后再读《玉观音》,又有不一样的感受,小说里的毛杰虽然罪大恶极,但不知为何,对他仍有丝丝好感,细思才发现,毛杰的遭遇不都是拜安心所赐吗?

毛杰与安心的偶遇,是安心的不幸,更是毛杰的灾难。

激情

一天深夜,安心刚下班,在路边小店要了一份热汤米线,刚吃没几口,隔壁桌上几个矮胖男子,就试图冒犯安心。

在大庭广众之前,除了一位20来岁的帅气小伙,店里没有人敢多管闲事。

小伙挺身而出,结局可想而知,对方人多势众,一哄而上,小伙毫无悬念地受伤了。

这个小伙就是毛杰。

在混乱中,安心坐不住了,三下两下就把那几个矮胖男撂倒,没人想到这位看似柔弱的貌美女子,竟然是跆拳道高手。

就这样,原本应该是一出“英雄救美”,结果却演变成了“美女救英雄”。

第一次相遇,安心送毛杰回家,帮他处理伤口,毛杰再送安心回家,两人你来我往,彼此心生好感,竟鬼使神差地发生了关系。

那时候,安心是铁军的未婚妻,她的未婚夫有背景、有知识、有修养、有体面的工作,那是她的如意郎君,只是两人分隔两地,铁军一个月才来看她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心独自忍受孤寂,在那样青春洋溢的年纪,她偶遇了同龄的毛杰,毛杰长相帅气、有型、有味,并且对安心一见钟情。

原著里是这样描述的:

一个女孩儿独自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小城,每天上班、下班,回宿舍看书。除了一个月铁军能从很远的厂屏赶过来看她一眼,在这吊脚楼上和她亲热两天,之后她依然得自己守着这份孤独。一个花一样的女孩儿,她需要的东西其实太多了。我可以理解她那时的状态。她和毛杰发生那种事并没让我反感,并没让我不能接受。

这也许是任何一个像安心这样年龄的女孩都无法例外的反应——在她的生活中不期然地出现一个英俊少年,那少年为她挺身而出,这种故事虽然很俗却能开启所有女孩深藏于心的某些幻想。

毛杰初见安心就坠入了爱河,他的爱大胆直接,然而不幸的是,毛杰对安心来说只不过是一时激情。安心要的是一个可以随时可以摆脱的情人。

毛杰是安心清苦和寂寞的单身生活的调味剂,而毛杰却把安心当成了她的全部。

绝交

安心与毛杰交往不久,她就怀孕了。夫家得知此事,立马给两人准备婚礼。但是毛杰却几乎每晚都到安心的吊脚楼,安心心里的矛盾和自责越来越强烈,她不想再这样和毛杰偷偷摸摸地厮混下去,特别是每当铁军带着他母亲亲手做的各种有营养的食物,迢迢数百里过来看她的时候,她更会有挥之不去的负罪感。

她意识到,必须尽快与毛杰断绝关系了。

其实,那时的安心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安安稳稳的家,毛杰虽然能给安心快乐、激情,但是他不能给安心体面的生活。

她把铁军和毛杰做过比较,铁军的外形远远不如毛杰那么帅气,也没有毛杰那种野性的激情。但他稳重、专一、思想成熟,从个人经历到文化修养都和安心更加相配。在理智占据上风之后,安心决定早点和毛杰分手,该结束的要让它尽快结束。

于是,她向毛杰坦白了,毛杰十分愤怒地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过,她以为自己犯下的错误终于尘埃落定了。

铁军也为了能够照顾怀孕的安心,调到了南德工作,两人在吊脚楼里过上了新婚小夫妻的甜美生活。

安心以为她的好生活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并且会越来越好。

然而,好景不长,毛杰再次出现在吊脚楼,并企图与安心亲热,久别重逢,毛杰对安心的爱有增无减。

她试图说服毛杰,弥补铁军,然而她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事情并没有朝着她预想的那样发展,相反,造化弄人,她做得一切努力,只是让事情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狠心

安心自己的情感事还未处理好,就阴差阳错地接到了组织上的特殊任务。因为提前安排好的使者在半路上出车祸受了伤,时间紧急,情况紧迫,她成了被命运安排的使者。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在接头地点,她看到了毛杰,而毛杰正是那个与她接头的人。

毛杰很诧异,他的言语中满是关怀:以后不许你再干这个了,这不是女孩子干的事情。我不管你干多久了,这是最后一次,听见了吗!而正是这句话,却成了安心指控他、要他命的证词。

然而,在毛杰别捕的整个过程中,安心自始至终,除了说了一句接头暗号外,只是眼睁睁地,静静地看着毛杰离死亡的边缘越走越近。

如果街头成功,毛杰无疑会判s刑,安心很清楚这一点。

也许安心出于对自己职责的不可违背,毕竟毛杰所做得事,也却是罪大恶极,所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往前发展。

看到这段时,我甚至有点儿替安心庆幸,若毛杰就地伏法,那么安心所犯的错就永远深埋地下了,她除了内心有些内疚外,依然会和铁军过着美满的生活。

当我这样想时,才发现,也许安心根本就没有爱过毛杰,若是爱他,怎么能忍心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绝路,又为何在毛杰钻进死胡同,屡屡犯错时,不告诉毛杰孩子其实是他的呢?又怎么会害s铁军呢?也许我没有那么高尚,不能理解安心大义灭亲时的凌然。

不过,连我这么一个旁观的读者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也难怪当时的报纸会上写到:她婚内不忠,利用职务之便,置情人于死地。

也难怪毛杰在得知安心的真实身份后,会对她恨之入骨了。

也难怪他会误解、会恶语相向:

“你一直在骗我,你从一开始就不是跟我谈恋爱!你用你这张脸,来引诱我,让我中你的圈套!原来你是一条发了情的母狗!”


至此毛杰心中再无爱。

你弄死了我爸爸,弄死了我妈妈,又弄死了我哥哥,还要弄死我!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个孝子,我看着我亲生的爸爸妈妈死了我受不了!我原来还以为你不懂这些呢,现在看来你不是不懂,你亲生的儿子要是死了你也心疼!那我就应该让你也心疼一次,尝尝这个滋味,然后咱们就算拉平了。真是可怜这小孩了,谁让他是你的儿子呢……

然而,毛杰不知道的是,这不仅是安心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

毛杰的一生再也无法挽回,其实,若不是安心,他根本不会参和家族生意,更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根由

再次读《玉观音》才发现,毛杰的悲剧,都是拜安心所赐。

起初,毛杰的父母并没有让他参与家族生意,他们知道这是在刀剑上舔血。有一个儿子已经参与其中,他们不会让毛杰也牵涉其中,毛家总要留一个人来传宗接代。

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毛杰说他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哥哥在外边也是做生意的。他自己高中毕业没找工作,在家已闲晃了三年。

毛杰有个哥哥毛放,邻居都说毛放是捡来的,因为他皮肤黝黑、长相粗犷、一副凶神恶煞像,与长相斯文、帅气,性格温柔、开朗的毛杰截然不同。

按常理推断,毛杰的父母无疑会选择留他,而不是他的哥哥。

毛杰的母亲在临死前背下所有罪名,力保毛杰,这是如此。毛杰在危难时曾多次怒吼:我是毛家最后一个人了,我要努力活着。因为他不是在为自己而活,更是为了家族而活。

那么毛杰又为何会走上这条路呢?

初始,两人并排坐在月光下,谈论起梦想,毛杰说,他的梦想是要有很多钱。因为只要有了足够的钱,他才能事业自由,才能养活安心,才能给她美好的生活。

安心随口而出:贩d最能挣钱,一本万利,不需要本事,只要有胆!你干吗!

毛杰却当真了:“你要我干吗?你要我干我就干!为了你我不怕冒险!”

正是安心这句无心之言,成了她与毛杰灾难的源头。

故事的结局让安心彻底死心:“我跟他无旧可叙!我跟他没有情分!”

若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由她而起,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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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情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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