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好莱坞制片厂时代的惊悚片大师,希区柯克是少有的商业类型作者电影导演,他创造了“惊悚文艺片”这一电影类型.

将精巧的悬念设计、精神分析、心理学知识融于一体,突破了以往商业惊悚片依赖罪行、神秘案件来博取观众眼球的老伎俩,在人的心理感知层面进行了深入挖掘。

而电影《精神病患者》集结了经典的希区柯克式元素,备受折磨的金发女郎、“麦格芬”、犯罪与谋杀、窥视心理、设置连环悬念、用营造心理恐惧氛围替代暴露于镜头的残忍画面。

希区柯克式的悬念

希区柯克非常善于和观众玩心理游戏,在串联故事谜底的大悬念中不断引入小悬念,一个悬念的解答又引出另一个悬念,剧情总能牢牢抓住观众。

影片开始,在三个交代空间地点的移动全景镜头之后,镜头变焦推向一座旅馆的窗户,再推向室内,镜头的移动中,躺在床上的玛莉安入画,此时的镜头与观众的视点重合,观众迅速进入剧情。

而玛莉安携款潜逃是本片的第一个悬念,希区柯克用缓慢移动推向现钞和行李箱的特写传递玛莉安的心理活动,用简练的镜头交代人物的抉择。

潜逃并不顺利,玛莉安接连遇到老板、警察和二手汽车店店员,希区柯克成功将观众的期待导向“玛莉安能否逃脱”这个悬念上。

入住贝茨旅馆当晚,玛莉安就被杀死,悬念又转移到“凶手”是否是贝茨太太身上,直到谜底揭晓。

在本片之前,从没有女主角在中途就被杀死。

作为一个经典的“麦格芬”—“凶手”贝茨太太,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角色成功诱导了观众,影片最后一个叠化镜头具象化了精神病患者诺曼·贝茨的双重人格,狞笑着的他和母亲的骷髅头合为一体,深深惊吓了观众。

自此,精神分裂成为惊悚片营造悬疑效果最常用的素材。希区柯克是营造紧张心理氛围的大师,玛莉安被警察盘问用正反打交替拍摄两人的面部特写,警察带着墨镜的特写带有强烈的审视意味。

此处对音响的运用是反常规的,警察查询驾照、特意看车牌的过程,没有任何音效渲染,直到警察放行,玛莉安启动车子的瞬间,急促紧张的配乐响起,紧张焦灼感反而被强化了。

在通往最终答案之路上设置提示

一再用小悬念释放烟雾弹,同时又在通向最终答案的路上设置提示是希区柯克的惯常手段。

玛莉安受邀在客厅与诺曼共进晚餐时,镜头特意展示了诺曼的爱好一各个角落的鸟类标本。

在一个仰角镜头中,诺曼被鸟类标本“包围”着,身后的猫头鹰投射的阴影正好笼罩着他。

制作标本与贝茨太太的干尸形成呼应,诺曼因为逆光常常呈现为阴阳脸,这些线索均暗示着人物的精神分裂以及真凶身份。

完美的蒙太奇艺术—浴室谋杀

浴室谋杀这场戏是全片最摄人心魄的段落,和“敖德萨阶梯”一样,已成为蒙太奇艺术实践的典范。

镜头中没有出现任何行凶画面,希区柯克开创了一个没有伤口的谋杀,完全凭借动作分解、剪辑的节奏、恐怖氛围的营造,将暴力和恐惧深入人心,这种运用镜头语言影响感官和心理的做法被后来人反复模仿。

从浴帘后的神秘妇人扬起刀到玛莉安拽掉浴帘倒地,正好1分钟,共78个镜头,每个镜头不超过1秒,完全使用近景和特写。

快速交替的短镜头、逆光下看不清面目的凶手、酷似鸟的尖叫声的合成音效,从视听感官上带给观众强烈的冲击。

实际上,刀子根本没有接触女演员的身体,拍摄时演员表演了慢动作,观众看到的大多是演员面部、手、腹部、刀子的近景和特写,快节奏短镜头造成了激烈运动的错觉。

凶手转身离开,玛莉安慢慢倒地,仍然是近景和特写的交替,节奏却陡然放缓,镜头凝视着玛莉安垂死的面部,伸向浴帘的手,一个个被拽掉的帘扣。

最后,通过推拉和叠化,血水冲入地漏的镜头过渡为她的眼睛的大特写,将死去的玛莉安的恐惧、绝望和观众的恐惧、紧张心理进一步放大。

对光线的灵活运用

本片的布光也是开创性的。希区柯克一反恐怖片昏暗阴冷地照明常规,在浴室谋杀一场运用强光照明。

观众清晰地看到整个过程,恐怖的体验反而被大大强化。贝茨太太的干尸被发现时用了运动光,加持了谜底揭晓时的强烈震撼效果。

玛莉安的妹妹莱拉潜入贝茨太太的房间拨动了她的身体后,一具干尸赫然面对镜头,莱拉受惊后触碰的悬挂灯泡在空中摆动,打扮成母亲的诺曼·贝茨举刀冲了进来,晃动的灯光令整个屋子、所有人物的面部都处于明暗交替之中。

光影强化了谜底反转的戏剧性效果,也明确告知观众真相:外表平静和善,内心黑暗扭曲的诺曼·贝茨具有双重人格,观众和剧中人备受惊吓的心理冲击也被强化。

回溯整部影片的线索,逆光中诺曼·贝茨的阴阳脸、贝茨太太或明或暗的骷髅脸,以及结尾诺曼·贝茨阴笑着与骷髅叠化在一起的镜头,在细节与结构上呼应了本片的谜底一精神病患者,希区柯克用镜头阐释主题、设计悬念、影响观众心理的技能是教科书级别的。

结语

毫无疑问,希区柯克总是能用精巧的悬念让观众着迷,以精湛的技艺令观众折服,他是现代悬疑惊悚片之父,也是最会用镜头讲故事的人,《精神病患者》绝对是一部值得一看的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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