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27日时,中央一套像往常一样播出普法节目《撒贝宁时间》,但今天播出的这期,却带着奇幻色彩,因为这期节目的名字叫做《梦境擒凶》。
作为传递正确价值观,无神论导向的央视,竟然破天荒地在一荒的在一起普法栏目中播出了一档“怪力乱神”的节目,通过官方的信息得知,托梦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是毋庸置疑的,但怎么通过梦境找到凶手,却没有合理的解释。
难道真的是死者含冤而死,然后托梦吗?故事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2008年6月19日,吉林省长白山市公安局接到一起报案。
报案的女子名叫刘晓林,报案的原因是在收拾柴火堆时,意外发现自家草垛里,竟有一件带血迹的衣服,而这件衣服刘晓林很熟悉,因为衣服是她朋友张永成之前一直穿在身上的。
接到报案后,警方迅速赶到报案人所指的案发现场进行排查。
在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找到血衣的附件有打斗过的痕迹。
六月下旬的长白山市,正处在炎热的季节,顶着烈日的民警们,开始在发现血衣的草垛周围寻找蛛丝马迹。
突然,距离草垛不远处的一座沙堆吸引了民警们的注意,只见不远处的小沙堆上方,嗡嗡嗡地飞着很多苍蝇,民警在靠近沙堆后,竟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
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民警判断沙堆下方肯定有蹊跷,在从刘晓林家里借来铁锨后,开始对沙堆进行了挖掘。
由于沙堆本来就比较疏松,在铲了没一会后,便看见沙堆里面有一团黑乎乎的和沙子混合在一起的东西。
靠近之后发现,那团黑东西是干涸后的血液,但由于时间较久,已经和沙子融为一体。
民警带走沙堆中含有血迹的沙子回到警局,经过鉴定后,初步确定衣服上的血迹和沙堆里的血迹为同一个人所有,但由于血液库里没有张永成的DNA样本,所以还没办法确认衣服上的血迹和沙堆里的血迹是谁流的。
出于直觉和刘晓林提供的张永成已经失踪了一周的线索,民警判断血液应该是张永成所流的,但张永成是凶手还是被害人,暂时还没办法确定,可无论如何,这件事和张永成逃不了干系。
随着案件的推进,警方通知了张永成远在辽宁的家属。
一天后,张永成的姐姐张燕赶到了吉林省长白山市公安局。
在对张燕的血液经过采样后,警方将采样数据和发现的数据对比,确认了案发现场的血迹和张燕有血缘关系,这说明,案发现场的血迹,的确是张永成的。
张燕在得知弟弟失踪,而且只留下带血的衣服和一堆血迹后,坚信弟弟还没有死,要求警方帮忙寻找弟弟的下落。
根据犯罪心理学中“远抛近埋”的犯罪心理,凶手在作案后,一般会选择在案发地较远的地方抛尸,在案发地近一点的地方埋尸,这是因为在案发后,如果被害人体型较大,难以移动,加上案发现场容易被人发现等,作案人通常会选择在案发地就近埋尸,减少被发现的可能性。
结合犯罪心理“远抛近埋”的理论基础,加上张永成身高183厘米,体重100公斤的身形,如果遇害,很有可能被就近掩埋在案发现场的附近。
通过已经掌握的线索,警察开始在四周摸查,想发现有没有可疑的,像是被埋尸的地方。
但案发现场并没有监控,张永成又是外地人在这里打工,附近的居民对于张永成并没有很深的印象,没人能说清在案发当日有没有看见过他。
一时间,案情的侦破陷入了焦灼。
张燕在来到吉林三天后,向警方宣布找到了弟弟的尸体,让警察跟她一起去,接待张燕的警察警觉地询问她,是在哪里发现的,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梦里”,张燕说弟弟给他托梦了。
作为党员和警察的办案民警,得到张燕这一奇幻莫测的答复后,不禁觉得荒谬。
因为托梦这一说法,本来就是迷信,加上张永成是不是死了还不一定,于是就安慰她说不要着急,警方一定会侦破案情的,你弟弟说不定还活着,怎么会有尸体呢。
眼见警察对于自己说出的话不相信,开始原原本本地把梦境经过说给警方听:
“弟弟已经死了,昨天晚上给我托梦,说杀他的人和他有仇,我问他是谁害了他,弟弟说他不敢说,因为凶器还留在他身上,扎得他疼,他让我快点找到他,帮他把刀给拔掉,他告诉了我埋尸的地点,就在你们发现他血迹的不远处,你们快跟我走吧”。
对于张燕神乎其神的梦境,警察除了目瞪口呆外,更多是觉得可怜,因为这位姐姐可能是因为弟弟失踪的原因,导致神志失常。
出于同情心和侦破案情的可能性,警方答应了和张燕一起去寻找张永成的尸体。
在跟着张燕离开警局后,警察发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张燕是外乡人,刚来长白山不过两三天,但她却对要走的路十分熟悉,并且一边走一边和身后的民警说下一步要往哪个岔口走。
事情越来越蹊跷,难道张永成真的给张燕托梦了?
面对这一潜在的可能性,跟在张燕身后的民警们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在到了火车道旁的一片灌木丛后,张燕向身后的民警说,弟弟就埋在这里,这儿跟弟弟和我描述得一模一样。
经过仔细的侦查后,警方在灌木丛中确实发现了一处比较异常的地方,因为在满目都是杂草的灌木丛中,有一处沙地的颜色和另外的不一样,有很明显地被翻动过的痕迹。
判断异常后,警方立即展开挖掘工作,在向下挖了两米后,赫然发现一具满身伤痕的男性尸体,经过张燕的辨认后,确定了死者正是失踪了一个多礼拜的张永成。
经过法医鉴定,死者张永成身上有13处刀伤,其中插入心脏的那一刀是直接杀害死者的致命一击,不仅如此,死者浑身上下布满淤青,很明显凶手与被害人有极大的仇恨,不然不会在凶手死后仍然对尸体进行殴打。
一时间,案情的进展再次陷入了难题,因为民警根据张燕提供的线索,将怀疑的矛头对准了这位在梦中梦到尸体的张燕。
张燕凭借着一个外人难以判断的梦,就找到了弟弟的尸体,这是不符合常理的。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灵魂托梦的说法吗?如果没有,是不是张燕杀死了弟弟,然后假装不知情,贼喊捉贼地上演了这场闹剧?
但张燕完全没有作案动机,而且身材瘦小的张燕,又怎么可能是身高183厘米,体重100公斤,五大三粗的张永成对手呢?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警方调取了张燕近一个月的行动轨迹,并向张永成和张燕的户籍所在地,远在辽宁的公安局询问了张燕和弟弟张永成的关系。
但得到的结果是,张燕在来到长白山之前,从未出过省,而且张燕老家的民警走访了张燕和弟弟张永成的家庭关系,发现并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当地人都说姐弟俩关系很好。
种种迹象表面,张燕完全没有作案动机,也不存在杀害张永成的可能性,而且埋尸地点的位置十分偏僻,凶手肯定对当地的地形十分熟悉,这绝非是张燕这个外乡人可以做到的。
就在此时,民警通过走访发现了一个重要信息。
有一位村民说,在前不久的晚上,村民韩志刚曾经向他借过手推车,说是要运沙子,村民说当时还问了韩志刚黑灯瞎火地运沙子干嘛,但韩志刚只说盖房子要用就走了。
在第二天韩志刚送回手推车后,村民发现手推车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但就在前几天,这位村民在手推车的底部发现了血迹。
警方在收集线索后,提取了村民发现的血迹,经过比对,发现和张永成的血迹吻合,一时间,韩志刚被列为重要嫌疑人。
警方立即传讯犯罪嫌疑人韩志刚,却发现韩志刚早已经不在家,在借完手推车后,韩志刚就已经离开了长白山市,家人对于韩志刚的离开只知道是出去打工了。
韩志刚借手推车的时间,正好与张永成的失踪时间相吻合,警方基本上确认了韩志刚就是犯罪凶手。
但难题扑面而来,韩志刚为什么要杀张永成?
韩志刚是谁?他和一个外乡人张永成能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连捅张永成十三刀,而且刀刀致命后仍然殴打尸体?他们俩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经过警方多方打探,一开始报案的刘晓林出现在了视野中。
原来韩志刚以前和刘晓林是合伙人,两个人共同做着山货生意,因为长白山上有着大量的中草药,当地的村民很多都是做着靠山吃山的工作,上山采集中药后下山出售,或者直接卖给供应商。
而韩志刚和刘晓林,就是一个采集山货,一个出售山货,虽然二人是合伙人,但刘晓林是有丈夫的,但因为丈夫常年不在家,于是刘晓林在生活上,显得肆无忌惮。
合伙久了,韩志刚便住进了刘晓林家中,二人做起了姘头。
刘晓林在和韩志刚好上之前,在村里的时候,刘晓林也经常勾搭同村的年轻小伙子,但自从和韩志刚在一起后,刘晓林便暂时收敛了之前的行为。
可好景不长,因为韩志刚一次进山时间较久,刘晓林便把目光投到了人高马大的张永成身上,一来二去,刘晓林背着老公,背着韩志刚,和张永成好了起来。
在韩志刚回来后,刘晓林提出了分手。
但韩志刚坚决不同意,说要是分手,就把她在外面找男人的事情告诉她老公。
久经风月的刘晓林怎么会在乎这种威胁,不屑一顾地对韩志刚说:“我老公在外面也有女人,他才不会搭理我这些破事,我爱跟谁好跟谁好,我老公都不管我,轮到你管我?你算老几?”
正是这句话,为刘晓林的新姘头,张永成引来了杀身之祸。
本来没有过节的二人,就这么产生了天大的仇恨。
后来警察在调查刘晓林的时候,刘晓林说张永成和韩志刚曾经打过一架,但怎么也想不到会是韩志刚把他给杀了。
刘晓林与韩志刚分手后,韩志刚怀恨在心,占有欲极强的他,不愿意就这么罢手,但又不能将怒火发泄到刘晓林身上,所以在后来见到张永成的时候,经常面露凶色,眼睛狠狠地盯着张永成。
张永成也不是泛泛之辈,只身一人到长白山市打拼,加上本来就长得五大三粗,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眼神的威胁而胆怯。
张永成起初不愿意搭理韩志刚,但张永成的无视让韩志刚越来越气愤,由一开始的眼神接触,变成了肢体接触。
这天两人再次碰面,韩志刚首先推了张永成一把,说你瞅我干啥?张永成被这莫名其妙的一推感到恼火,加上之前积攒的怨气,两人当即扭打了起来。
张永成仗着个头大,很快将韩志刚给打趴下去,虽然韩志刚打不过张永成,可一点不服气,扬言让张永成等着。
刘晓林说,后来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警察对于这一重要线索没有及时上报而感到气愤,生气地对刘晓林说,既然你知道这个事情?为什么你当时不说?但得到的回复却是刘晓林的一句:
“这事和我没关系,我害怕,不敢说。”
正是这一次吃亏的打架,让韩志刚心底由一开始的不爽变成了杀人泄愤的冲动,于是便产生了上面发生的,连捅13刀后,仍然对尸体进行殴打的事情。
真相慢慢浮出水面,原来这是一场因爱生恨的仇杀。
但韩志刚已经离开了长白山市,现在下落不明。
在2008年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样出行都要展示健康码、行程码,那时候的人,完全可以通过不使用手机,从而躲开警方的视线。
不过由于韩志刚走得匆忙,家里的很多财产都没转移,警方断言韩志刚还会回来,不过由于“命案必究”的原则,警方不能等,于是警方想出了一个办法:通过引诱的方式,让韩志刚回到长白山市。
警方向对方放出案情的侦破结果,说已经抓到凶手,是刘晓林的丈夫顾大海,在回家的时候发现了妻子和张永成的有染,于是一怒之下杀人。
警方为此特地编了故事情节,一时间,顾大海成了杀人凶手,这件案子算是破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韩志刚的耳朵里,这位杀人犯以为自己的罪名被成功嫁祸给了顾大海,觉得一石二鸟的解决了两个竞争对手,一时间幻想起了脱罪之后的日子。
以为风平浪静的韩志刚,在买好火车票后,便坐上了回长白山的列车。
但韩志刚不知道的是,警方通过他的购票信息,得知了他要回来的消息后,早已经提前布置好人员,为他准备一场“瓮中捉鳖”的行动。
韩志刚大摇大摆地回到了长白山市,没想到刚出火车站的他,等来的不是熟悉的场景,而是警方递给他的手铐。
在铁证如山前,韩志刚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犯罪原因和过程,但对于张永成的姐姐,如何得知埋尸地点的事情,他却一点都不知情。
难道张燕的梦,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为什么他可以知道连警方也查询不到的埋尸地点,难道说,姐弟之间的血缘关系,真的可以起到心灵感应的作用吗?
中国的《周公解梦》中曾说,死去的人会通过意念,向在世的亲人托梦,所以历朝历代中,都有专门为皇上解梦的官职,最出名的便是西汉贾谊与汉宣帝的一问一答,后世更是有“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的名句佳篇传世,虽然反映的是皇帝不务正业,但梦境作为对现实的映射,的确是讨论了几千年的话题。
西方的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也曾提到过关于梦的讨论,说那是潜意识的反应,是因为在睡眠中,我们经历的时间是无限的,所以很多难题,在梦境中甚至可以得到解答。
从古到今,关于梦境的讨论已经延续了几千年,可以说自有人类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做梦,停止过关于梦境中所梦见事物的研究。
但直到今天,没有任何一项研究,可以完全解开我们梦境中那些波谲云诡的事情,我们听到关于梦的最多说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
张燕那个梦,或许只是巧合而已,也许只是张燕寻弟心切,通过对当地景物的判断,自己做了一回福尔摩斯。
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关于梦境的解析,会成为不再神秘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