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恰逢立春,第二十四届冬奥会在北京开幕,张艺谋二度执导奥运会开幕式,带来了一场充满文化自信、饱含中华民族浪漫基因的视觉盛宴。开场的《立春》用一种绝无仅有的表演形式传递出“春”的勃勃生机,也令全世界认识了中国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

北京冬奥会开幕式《立春》

《立春》惊艳四座的背后有一个关于山东的故事——近五百位来自山东省莱州中华武校、宋江武校的同学参与排练,手持九米半发光杆,用尽全力拼出“春”的形状。山东省舞蹈家协会主席团委员,山东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高志毅是该节目的编导,除了《立春》,他还参与了另一节目《致敬人民》中轮滑部分的编排。
山东省舞蹈家协会主席团委员,山东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高志毅

“在中国农历中,一年有24个节气,立春居首。”在总导演张艺谋的奇思妙想下,冬奥会开幕式的倒计时与中国古老的二十四节气第一次结合在了一起,《立春》也理所当然地成为打头的表演节目。整场表演共约3分钟,一根根长杆在表演者的手中,被幻化成春风、春苗、蒲公英,传递出春的生机和希望,带给人以震撼的力量。

用长杆作为演出的“主角”,节目的效果完全依赖于人来控制杆、靠杆发光,这是张艺谋的首创。为了呈现出惊艳的视觉效果,来自山东省莱州中华武校、宋江武校的学生经历了四个多月的练习,近五百名学生参与排练,最终393名演员亮相开幕式。张艺谋导演提出这一奇思妙想后,高志毅作为节目编导参与了方案制定、节目编排到排练的全过程,其间经历过数次调整,同学们人手一份的排练手册都是出自他之手。

高志毅与导演张艺谋合影

采访中,高志毅先是对长杆进行了一番介绍,“我们叫它发光杆,确实是首创的,也是特制的,当时负责制作道具的老师跟我说,因为材料的特殊性,这种杆一天只能做一根。”特殊的表演形式对表演者的力量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如果说表演者太瘦弱,根本就拿不了这个杆,杆子最初的重量在八斤多到九斤,后面又装了发光的灯带,还有电池,虽然没有称重,也有将近快十斤,把它分散到九米五的长度,对演员的体力、臂力、控制力都是很大的挑战。”排练期间,杆子的长度还经历了一次变化,“一开始是九米,后来张导觉得九米还是短了点儿,要再加上半米,加到九米五,等我们再拿到手上的时候,它不只是多出半米的感觉,就好比原本是盖100层的高楼,要变成101层,它可不是一层变两层的这种关系。”高志毅强调。

四个多月的排练中,长杆经历了数轮的替换和修修补补。高志毅介绍,最初排练的时候,同学们用的是不锈钢管和鱼竿组装的道具杆,基本上每排上一个月就损耗过半,两个多月的前期排练后,500根备用杆坏了修、修了坏,已经不成样子。进鸟巢排练后,就连正式杆的备用杆很快也用坏了,“我们当时左右为难,不练吧,就怕演员不熟练,练吧,如果再坏的话,就没有可替代的道具了”。

为了最后的“零瑕疵”,除了表演者的辛苦排练,还需要一套精准的科学计算来辅助:一个圆是360度,台上一共393人,站成四圈,也就是每3.6度站一个人;为了达到自然、密切、柔和的整体效果,并配合好音乐的节奏,人和人(或者杆和杆)之间的节奏关系最快速的时候达到了0.125秒每节拍……高志毅包揽了整个排练期间的排练手册,“如果我们不能给每名演员一个很明确的要求的话,排列就没法进行,不可能到了现场一点一点调,对于节奏、角度、幅度,都要做好非常充分的准备。”

高志毅介绍,同学们的年龄集中在14岁到16岁之间,先是在山东进行了前两个多月的集训,又在北京进行了两个多月的排练,练到后面,同学们对杆的控制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状态,“主要指的是力量上,或者说一种巧劲儿,不会像一开始拿到这个杆时那么费劲儿了。”有付出就有收获,经历了无数次的调整,高志毅和团队成员、参演同学们的信心倍增。

开幕式上,台下的高志毅一直是高度紧张的状态,“担心有没有同学会出错,有没有杆会碰撞,有没有灯不亮等,演出过程当中经常性地会有一些突发状况出现,但是昨天晚上确实是很完美的。”

冬奥开幕式之前,高志毅编创的作品在国家级、省部级舞蹈比赛中都获过奖,其中,《梦里寻她千百度》荣获教育部一等奖,《水鸣》《永远在一起》分获“荷花奖”作品金奖和编导奖等;还多次受中央电视台之邀参与春晚等大型文艺演出的导演组工作,今年春节,除了冬奥会开幕式,他还受邀参与了央视春晚的节目编排;2016年,他是杭州G20国际峰会文艺演出导演组一员,此次的冬奥会开幕式也是他继G20国际峰会之后第二次与张艺谋导演合作。在他的眼中,张艺谋导演是一位非常睿智、充满活力的艺术家,“虽然年纪那么大了,但是一直都跟大家一起奋战,特别有判断力,画面感非常强,所作出的决策都是高屋建瓴式的。”

冬奥会开幕式结束后,不少观众发出了“能超越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只有北京冬奥会开幕式了”的赞叹,对于网友的赞誉,高志毅却表现得谦虚、淡然,“我总感觉每一场大型的活动都有它的特点,而且我没有参与北京奥运会开幕式,身在其中和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眼光是完全不一样的。再比如你让我去比较这次冬奥会和G20峰会的文艺演出哪个更好,我会觉得各有千秋,我的意思是每一场晚会,它的指导思想是不一样的。”

稍作调整之后,高志毅乘上了返乡的高铁,“终于松了口气,回家看望看望父母,跟妻儿补个春节,开学了就好好工作,为山东、为教育事业踏踏实实工作,作为教师,踏踏实实工作就是为祖国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新黄河记者 任晓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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