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故丛谈｜赵璧“浑身是胆”
钱江晚报2022-01-24 17:30
□周维强
赵璧，云中怀仁人（今山西怀仁县），生于金宣宗兴定四年（1220），卒于元世祖至元十三年（1276）。
赵璧在北方云中怀仁出生时，距宋室自靖康事变（1126）而南迁已将近百年。南宋光宗绍熙三年（1192）陆游在山阴（今浙江绍兴）写《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二首》，悬想中原沦陷区“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此时赵宋南渡已66年了，这个假想也是陆游自己在替对方想。而到赵璧出生时，北方已经是金朝治下近百年了，遥远南方的宋王朝，在北方汉人心目中，差不多也就是前朝旧影了。赵璧是以金朝汉人，而非宋朝汉人而入忽必烈藩府。
《大学衍义》。
赵璧很早就研习儒学，后来到漠北，又学习了蒙古语，逐渐精熟。赵璧在漠北曾经给蒙古学生十人讲授儒学，也曾奉命常在马上给忽必烈译讲南宋理学家真德秀的《大学衍义》，辞旨明贯。赵璧以汉人而精通蒙古语，所以也才有可能在蒙古领导人与汉文化的相沟通上作出贡献。忽必烈赞叹赵璧身为汉人而“能为国语深细若此”（参见虞集《赵璧谥议》）。忽必烈这儿说的“国语”，应该是指蒙古语了。
虞集。
赵璧入忽必烈的幕府，忽必烈还是藩王，不是蒙古大汗。1251年，忽必烈兄长蒙哥即大汗位，即宪宗。蒙哥召见赵璧，问赵璧治国之策。赵璧回说“请先诛近侍之尤不善者”。先把陛下您身边那些恶劣的近臣诛杀了吧。蒙哥听了很不高兴。退朝后，忽必烈对赵璧说：“秀才，汝浑身是胆邪！吾亦为汝握两手汗也。”这个故事见于《元史》卷一百五十九的赵璧传。
以忽必烈这样的“雄才大略”而赞赵璧“浑身是胆”，或可见出赵璧的胆识过人。当时金和蒙治下的北方汉人“秀才”，恐怕应该不是后来戏曲舞台上常见的那种“文弱书生”。
2022年1月21日，杭州西溪寓所
作者简介：周维强，编审。著有《蓟门黄昏：元史随笔》《书林意境》《扫雪斋主人：钱玄同传》《太白之风：陈望道传》《尚未远去的背影：教育文化名人与杭州》《史思与文心》《若有所思》《学林旧闻》《最忆是杭州》《古诗十九首评注》《笔下云烟：沈尹默先生题签往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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