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陈宇浩
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于1791年12月5日在维也纳逝世。2021年12月5日,在莫扎特逝世230周年的这天,杭州爱乐乐团在指挥李心草的带领下,与青年钢琴家万捷旎一起举行了专场纪念音乐会,缅怀这位历经人间悲欢仍不失爱与达观的音乐宠儿。
本场音乐会是杭州爱乐乐团与指挥李心草时隔一年之后的再次合作。此次演奏的三首作品(降E大调第九号钢琴协奏曲、A大调第二十九号交响曲和D大调第十一号嬉游曲),均为莫扎特二十岁左右时的创作。尤其是A大调第二十九号交响曲,作于1774年,那时的莫扎特不过十八岁。当然,天才的十八岁有别于普通人的十八岁,成名太早的神童早已在音乐的游历中完成了创作技巧的成熟。
人生际遇的种种巧合总会带有点命运的况味。30年前的今天,莫扎特逝世200周年的12月5日,彼时二十岁的李心草第一次以职业指挥家的身份在北京演绎了一场莫扎特专场音乐会。荏苒三十载,从初出茅庐的青年指挥到如今的中国交响乐团团长兼首席指挥,李心草的人生履历在职业生涯中逐渐被丰满,但年少时那份被莫扎特触发的音乐悸动和初心却始终保留在心底那最闪亮的一隅。
面对这场兼有两层纪念意义的音乐会,李心草在选曲时特地在“1”上留了个机缘。当晚三首曲目的作品号(201号、251号、271号)均是“1”系列,同时,对应莫扎特逝世的1791年,李心草出生的1971年,所有的相遇似乎都是音乐在冥冥之中最初的也是最好的安排。
如果说“莫扎特”是李心草的职业标签之一,那么,“少年感”应该是属于莫扎特的音乐标签。而每一次与杭州爱乐乐团的合作,都让李心草感受到一份与莫扎特作品相契合的朝气和活力。因此,在又一个12月5日的莫扎特纪念日,李心草选择与杭州爱乐乐团一起,回念他的职业生涯,纪念他的音乐缪斯。
音乐会的上半场是由万捷旎带来的莫扎特的降E大调第九号钢琴协奏曲(作品271号)。钢琴是莫扎特本人最喜欢的乐器,他不仅将个人私语的情愫投射进他的钢琴作品中,还对钢琴与乐队相结合的作品进行了反复试验和创新,这首第九号钢琴协奏曲便是其中代表。该作品的起始乐句是整个18世纪协奏曲文献中最独创的开端,似乎就此宣告钢琴和乐队在一部协奏曲中的平等对话关系,使得二者在更为相融的互动中呈现更和谐的交响性。
万捷旎作为新一代的青年钢琴演奏家,是耶鲁大学音乐学院及慕尼黑音乐与戏剧大学双硕士,同时拥有特罗辛根国立音乐学院演奏家文凭,曾以独奏家身份与世界著名指挥大师祖宾·梅塔及克里斯托弗·艾森巴赫合作,拥有十分丰富的演出经历。这是杭州爱乐乐团与万捷旎的第一次合作。在李心草的指挥下,音乐从明朗轻快到忧郁沉重再到略带悲凉的明快,这个“95后”钢琴家以干净优雅亦不失纯真的弹奏与杭州爱乐乐团进行了一次音乐的互动与交流。
下半场是莫扎特的A大调第二十九号交响曲(作品201号)和D大调第十一号嬉游曲(作品251号)。两首作品均质地凝练而空间明快,充满莫扎特典型的乐观气质,而前者相对庄严深沉,后者更具活泼俏皮。在去年那场“小草”的莫扎特的音乐会上,李心草与杭州爱乐乐团一起演绎了莫扎特的D大调进行曲(作品249号)、D大调第七号小夜曲《哈夫纳》(作品250号),此次上演的这首D大调第十一号嬉游曲作品编号为251,接续之前的249号和250号,且作一个艺术的脉络承接与呼应。
莫扎特一生的作品中有不少嬉游曲,多为节日或庆典活动中助兴而作。在多乐章古典作品中,进行曲往往用作入场曲,回旋曲则是终曲的标志性曲式,而这部D大调第十一号嬉游曲的第五乐章是回旋曲,第六乐章却为进行曲,从音乐性和结构性都不适合作为乐曲的终章。面对莫扎特设置的这个“谜题”,指挥李心草索性对该作品作了个乾坤大挪移,把第六乐章挪至第一乐章、第五乐章直接作为终曲来呈现,用他和杭爱的联合演绎给出一份来自知音的独特体悟。
莫扎特是众所周知的“音乐天才”,对于职业乐团而言,即使没有这些纪念他诞辰或逝世的专场音乐会,每年音乐季的演出中必然还是会有莫扎特的作品上演。演绎莫扎特就像是交响乐团的一个惯性动作,比如一个响指,可以开启浑然天成且永恒不灭的音乐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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