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新闻 记者 庄小蕾

针对12月1日国家网信办约谈豆瓣网主要负责人、总编辑，责令其整改并处罚150万元的消息，12月2日深夜，豆瓣做出回应：所有小组回复功能暂停，将于12月17号恢复。

这已经不是豆瓣第一次遭遇危机。根据国家网信办官方消息，2021年1月至11月，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指导北京市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对豆瓣网实施20次处置处罚，多次予以顶格50万元罚款，共累计罚款900万元。

豆瓣的回复功能暂停使用 豆瓣截图

而这也不是豆瓣第一次关闭“回复功能”。对于很多人来说，豆瓣可能只是一个想看电影前会去查查评分的地方。豆瓣走到今天，到底怎么了？

视觉中国供图

豆瓣由杨勃（网名“阿北”） 创立于2005年3月6日，起初作为一个社区类型的网站，为用户提供关于书籍、电影、音乐等作品的信息，而后逐渐成为一个集品味系统、表达系统和交流系统于一体的创新网络社群。

对很多文艺青年来说，豆瓣是他们的“精神聚集地”。良好的评论、交流氛围吸引了不少人的加入。自由且郑重地为自己看过的“书影音”打分、写评价，成了一种仪式感。这套评分规则，用阿北的话来形容就是“是尽算法范畴的所有能力，去接近和还原普通观众最原汁原味的平均观影意见”。渐渐地，豆瓣也被大家当作国内最权威的评分和打分网站。

2014年自媒体公众号的兴起，娱乐产业的高速运转，更让“豆瓣”火出了圈。“豆瓣评分XX”出现在了各种各样的标题中，成了很多人对一部“影音书”作品的初印象。

2012年8月，豆瓣就宣布其月度覆盖独立用户数已超过1亿。2019年年底，豆瓣已经成为拥有2亿用户的社交重镇，也是不少娱乐营销从业者心中“最难去公关的地方”。

网信中国微信截图

与核心的“书影音”用户不同，豆瓣中的娱乐类小组的画风却大不相同，也是饱受外界诟病所在。不少营销号都从豆瓣中的娱乐类小组“搬消息”、捕风捉影进行炒作。娱乐类小组也成了滋生谣言的温床。今年九月，豆瓣鹅组、吃瓜人才组等几个豆瓣娱乐小组被封禁，11月23日豆瓣鹅小组才回归。

而娱乐圈“流量时代”到来后，“饭圈”入侵豆瓣核心的“书影音”系统，改变了豆瓣的社区用户结构，也造成了不少恶劣的影响。

2020年11月，一篇题为《来自一个编辑的心声：王一博的粉圈，请你们离我的书远点！！！》的文章就引起了图书行业对饭圈在豆瓣“养号”行为的广泛关注。在这篇文章中，一位图书编辑控诉有明星粉丝在豆瓣养号，导致其编辑的新书刚上架就爆出上百条注水评论。这种粉丝行为并非孤例，很多粉丝通过每日在豆瓣活动，给各种电影书籍打分等，把号先“养起来”，好为“流量”明星的影视作品将来上线时刷分。

12月1日，新剧《风起洛阳》的延迟上线又再次暴露了豆瓣上的水军问题。该剧原定于20点在爱奇艺独播，却“由于技术原因”推迟到了20:58分才上线。但记者注意到，明明剧集还未播出，《风起洛阳》的豆瓣页面上的一星差评和五星好评却都被准时“安排”上了，场面着实荒诞。

《风起洛阳》延迟上线，官微博截图

新鲜的用户为豆瓣注入生猛的流量，也改变了社区的用户结构，渐渐将豆瓣带入漩涡。

自2020年9月底以来，国家网信办部署开展为期两个月的集中专项整治，督促“豆瓣”等20家重点“知识社区问答”平台开展自查自纠。据天眼查APP显示，豆瓣所属公司——北京豆网科技有限公司新增多条网络侵权责任纠纷案件，涉及案由均为网络侵权责任纠纷，其中一审原告包含井柏然、赵露思、许飞、张燕、姜逸磊（papi酱）等。

一位16年的豆瓣资深老用户钱先生感叹，豆瓣长期以来就像一个互联网潮流时代的逆行者，凭借其独特的气质锁定了核心用户，“影音书”功能至今依旧非常优秀，但娱乐类小组扁平的交互模式决定了信息价值时效性和互动性都很高，“你会发现很多八卦热搜都是一开始从豆瓣上出去的，消息真真假假。但一旦流量助推器这个模式形成，大量灰色产业就诞生了，说真的，造谣的成本其实很低。”

网友周先生则告诉记者，豆瓣上还有一些活跃用户长期发表违禁言论，“但是豆瓣为了流量，长期不闻不问装作岁月静好，迟早要凉，这次就真的该罚！”

网友评论截图

记者发现，对于此次网信办约谈豆瓣负责人，很多网友都表示支持，希望豆瓣能承担起责任，积极整改。也有一些网友表示，豆瓣中除了娱乐小组外，也有很多有趣有意义的生活类小组，是他们分享生活的心灵休憩之处，不希望被“一刀切”。

如何处理好用户自由表达和平台监管责任之间的关系，会成为豆瓣今后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