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是没有父亲一词的。”20岁云南小伙陈昌雨,每当提及父亲,心里就感觉特别难过,但绝对不是为父亲,而是为母亲和自己感到难过,对于父亲,他只有恨,他迫切希望法律能够对父亲严加处罚。11月25日是“国际反家暴日”,陈昌雨透露,自己活了20年,与父亲相处时间仅有3年,就这短短3年里,父亲对他除了打就是骂,自己根本不知道“父爱”是什么?另外母亲还长期都生活在严重家暴当中。
今年7月28日,陈昌雨最亲的妈妈因伤重抢救无效死亡,这种打击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精神一度崩溃,人生一下子跌入了低谷。“谁替我妈主持公道?”陈昌雨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这巨大痛苦和悲伤,他心里有一个非常坚定的信念,就是要亲眼看着父亲被绳之以法。11月25日,据陈昌雨讲述,此前他一直在广东打工,3月14日,他在上班时突然接到电话,对方告知,他母亲禹秀英伤重住院,医院已经下达病危通知书了。
得知消息后,陈昌雨立即买了一张火车票,急匆匆地赶回老家云南,一路上他都是忧心忡忡,祈祷着母亲能够转危为安。他心里十分明白,母亲此次受伤一定与父亲有着密切关系,但他不知道母亲究竟伤有多重。到了家陈昌雨才知道母亲是严重烧伤,医生告诉他病情不容乐观,要做好最坏的心理打算。禹秀英在神志比较清醒的时候,告诉儿子手机了有视频,示意陈昌雨去看,原来这段视频是禹秀英控诉丈夫家暴的证据。
视频中,禹秀英指控丈夫用汽油烧伤了她,她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希望儿子替她讨回公道,让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陈昌雨知道父亲的为人,对于母亲的指控,他非常相信。随后他带着这个视频证据到当地派出所报了案。7月28日,陈昌雨的天塌了,他的母亲含恨离开人世,与儿子永别了。在警方调查中,陈昌雨父亲陈继卫,对于妻子的指控矢口否认,他说自己没有放火烧妻子,反而是妻子放火烧了他。
据陈继卫交代,事发当晚,因为家庭琐事,禹秀英一直在对他骂骂咧咧,他感觉很心烦,就走出了卧室,这个时候,禹秀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用矿泉水瓶装着的汽油,突然朝他泼了过来,当时他闻到了汽油味,吓得不轻,赶紧去找布擦拭身体,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火就烧了起来。至于妻子禹秀英怎么被烧成重伤,陈继卫表示自己不清楚,因为当时自己正忙着自救。对于父亲的说词,陈昌雨表示一万个不相信,在他心里,父亲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
陈昌雨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目睹父亲暴打母亲,有几次他也帮母亲反抗过,但是他与母亲两个人都不是父亲对手,反而招来更严重的毒打,母子俩只能抱头痛哭。初中毕业后,十几岁的陈昌雨就外出打工了,他不想生活在这个充满无休止家暴,没有温暖的家里。在外多年,除了偶尔回家探望母亲,陈昌雨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个家。现在母亲死了,也就意味着家没了,他感到莫大的悲哀。目前禹秀英已经火化,但没有下葬,11月20日,陈继卫被刑拘。
陈昌雨介绍,他是3月15日早上知道母亲出了事,当时他还在广东,是邻居打来的电话,对方称“你爸跟你妈吵架进了医院,很严重。”陈昌雨听完不太相信,“吵架怎么会进医院呢?”邻居回答:“我没有开玩笑,是真的,你赶紧回来吧!”陈昌雨听到对方很认真的样子,有点信了,于是立马给母亲打电话,想询问一下情况,但是没人接听。到了此时他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接着又开始给姨妈和小姨打电话,然而她们说自己不知道这事。
没有问到具体情况,陈昌雨又回拨了邻居电话,邻居只说你赶紧回来就知道了,其他情况却不肯多说。随后陈昌雨拨打母亲电话无数次,都是打不通,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母亲的电话终于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他婶婶(父亲兄弟的媳妇),陈昌雨要婶婶把电话给妈妈,与妈妈通上话后,他焦急地询问道:“你又被爸爸打了吗?伤得重不重?”母亲安慰他说:“没啥大事呢!我在昆明陪你婶婶在做检查,你放心好了。”
但是陈昌雨从母亲的声音里已经听出不对劲,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没事”,他知道母亲一定有事在瞒着自己。在儿子刨根问底的要一再追问下,禹秀英才说出了自己伤情,“我在浇摩托车汽油,你爸抽着烟过来查看,谁知道就爆炸了。”对于母亲这样的解释,陈昌雨哪肯相信,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实情。万般无奈之下,陈昌雨再次联系小姨,委托她去看看自己母亲。小姨去了后,立刻给陈昌雨打电话,“快回来,你妈伤得很严重。”
从小姨的口中,陈昌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父亲把汽油泼到了母亲身上,然后点着了火。母亲之所以要隐瞒,是担心儿子知道实情后,心理负担重,回来不安全。陈昌雨见到母亲时,他都不敢相认了,这还是自己的妈妈吗?禹秀英全身烧伤面积高达55%以上,除了胸部没被烧到,身体其余部分几乎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脸部肿胀得很厉害,皮肤已经变黑,其情景真的让人不忍直视。当天,医院第二次下达一份《病危通知书》,陈昌雨难过极了。
后来从母亲断断续续的讲述中,陈昌雨知道了事发时的大致情况。陈继卫有极强的暴力倾向,有事没事都喜欢打人,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会使劲地掐禹秀英身体,把她身上掐得到处都是青紫。因为忍受不了这种变态的虐待,事发当晚,禹秀英因为刚刚与丈夫吵过架,害怕陈继卫晚上又虐待自己,于是就睡在了沙发上。陈继卫上床睡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起床拿了汽油直接淋在妻子身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着了火。
据陈昌雨透露,父亲陈继卫天生就是坏人、恶人,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此前他被判刑过两次,2001年,他因为持刀抢劫,被判了8年有期徒刑。2013年,陈继卫盗窃农户家的牛被抓,再次获刑3年,2016年在儿子中考时出狱。“我从小到大,他就没管过我,在我身边的时间还不到3年,那3年我也饱受了他的打骂,我觉得自己的人生里,根本就没有父亲这个词,更不知道父爱是什么!我的母亲同时也是父亲。”
2019年春节的时候,陈继卫又打妻子了,当时陈昌雨在门口玩手机,听到声音跑进屋里,他看到父亲手里拿着刀对着母亲,陈昌雨立刻上前喝止,“你干什么?是不是想拿刀砍妈妈?”陈继卫听到儿子在帮禹秀英,顿时气不打一处出,立刻拿刀对着儿子,叫他闭嘴。后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陈继卫拿刀砍伤自己的手,接着对禹秀英实施了残忍的毒打。陈昌雨赶紧喊来邻居拉架,随后又报了警。
陈昌雨邻居证实,当时他确实过来拉过架,进门就看到陈继卫把妻子按在地上打,禹秀英被他打得很惨。另外还有村民透露,陈继卫第二次坐牢后,性情大变了,他打妻子的原因,可能是嫌弃禹秀英有心脏病,身体不好,成了他的负担,因此,平时有事没事就爱找茬发火,禹秀英只要顶嘴,就必然招来一顿毒打。“外面有传闻说,陈继卫还出轨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村民们的眼里,陈继卫人品似乎很不好。
那么,禹秀英生活在这样一个充满暴力的家庭里,为什么不离婚呢?据陈昌雨透露,母亲非常爱惜名声,认为离了婚的女人,名声就毁了,另外,即使离了婚,她拿不到一分钱家产,带着儿子无法生活,以后也不可能带着儿子再嫁,生活不下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父亲太霸道了。据悉,去年陈继卫主动提出离婚,还闹到了法院,当着法官面,竟然无耻地称离婚后,禹秀英必须赔偿他10万元,法官气得当场怒骂: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