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讨论个有趣的话题：性别认同（Gender Identity）—— 我们认为自己是男性 or 女性，究竟是父母和社会教会我们的，还是天生就决定了？

心理学家们很久之前，就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甚至因此酿造一个心理学界的残忍实验。

1965年8月22日，加拿大的一对双胞胎男孩降生，一个叫布鲁斯（Bruce），另一个叫布莱恩（Brian）。

两个男孩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连生病都一模一样。

在两个男孩半岁时，父母发现，他们的包茎存在问题，使得排尿不顺畅。

两个孩子同时做了包皮切除手术，然而，布莱恩的手术顺利完成，但布鲁斯却发生了极为严重的医疗事故。

在医生的错误操作下，用来封闭血管的电灼针，将布鲁斯的生殖器整个烧掉。

当时还没有“阴茎再造术”，可怜的布鲁斯在生命伊始便丧失了大部分的男性功能。

这样一个人间惨剧，心理学家约翰·曼尼（John Money）知道后，却十分兴奋——他一直想要证明，人的性别认知是教育养成，而不是天生如此。

他在这对双胞胎身上，看到了实验的可能性。

以约翰·曼尼为首的心理学家们，征集了和布鲁斯一样，因为种种原因变得性别模糊的“双性人”，将ta们的阴茎切除，再进行阴道改造，然后再交还给家庭，按照指定的性别方式抚养，以证明教育方式影响性别认同。

不过，这种基于双性人的实验，很难说服当时的科学界。而布鲁斯和布莱恩这对双胞胎，则给了约翰·曼尼启发——

这对双胞胎，拥有同样的基因、同样的家境、同样的父母，如果只是一个按照女孩培养、一个男孩培养，不就能证明他的观点了吗？

他的想法，开启了这对双胞胎们悲剧的一生。

曼尼教授找到了双胞胎的父母，并说服了他们。

按照当时的医疗手段，布鲁斯的阴茎已经无法再造，还不如完全进行切除术、再造引导，让布鲁斯彻底改造成一名女孩。

然后，夫妇不告知孩子们事情，就让布莱恩按照典型男孩的教育抚养，而布鲁斯以女孩的待遇成长。

病急乱投医的夫妇俩接受了曼尼的提议。

在布鲁斯即将两岁之际，他接受了睾丸切除术，并改造了女性的外阴，从此更名成为布兰达（Brenda）。

布兰达（布鲁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长期服用雌激素，身体发育越来越接近女性，甚至长出了乳房，完全以女儿身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为了强化双胞胎各自的性别认知，曼尼常常进行探访：

他让双胞胎看男性和女性的裸体照片，试图巩固两人的性别差异认知；

他甚至让哥哥布莱恩，趴在布兰达（布鲁斯）身上，做出性爱的动作。

曼尼认为这种行为能使两个人产生强烈的性别认知。

从表面上看，约翰·曼尼的实验，似乎无比成功——相较于布莱恩，布兰达（布鲁斯）具有明显的女性气质：举止优雅、房间整洁，比哥哥更爱干净。

曼尼在双胞胎9岁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发表论文，用“John和Joan”作为化名讲述了双胞胎的实验成果，并企图由此证明“性别中立论”的正确性——他认为，我们在出生的时候，心理性别是中立的，是后天的教育方式让我们有了不同的性别认同。

由于这对双胞胎是同卵所生，又在相同的家庭环境当中长大，科学上排除了其他因素干扰，形成了近乎完美的科学实验对照组。

一时间，科学家哗然，“性别中立论”成为科学界的新主导，约翰·曼尼也因此名利双收。

“性别中立论”的成功似乎为这场实验划上了完美的句点，但双胞胎的悲剧命运，此时才刚刚开始。

在两个孩子进入青春期后，两个人都面临了巨大的心理挑战。

青春期的布兰达（布鲁斯），表现出了严重的性别认知障碍。

虽然成长过程当中，女性教育，让布兰达（布鲁斯）行为、习惯更偏向女性，但是ta的性格和爱好不可控制地偏向男性化：

Ta性格急躁、叛逆，喜欢武力解决问题；

Ta拥有典型的男性审美，喜爱力量、机械、枪支、汽车等男孩玩具；

Ta甚至爱上了同班的女生。

因为自认为这份爱“不合常理”，再加上布兰达（布鲁斯）在学校备受排挤，ta的精神几近崩溃。

不忍心看着孩子受苦的双胞胎父母，断绝了和曼尼教授的一切来往，并将真相坦白给兄弟俩。

得知真相的双胞胎两人都十分愤怒——

布兰达（布鲁斯）终于对自己的性别认同释怀，但是很不满平白给自己带来困扰的父母和曼尼教授。布兰达（布鲁斯）开始定期注射睾酮素，切除了因为雌性激素而长出的乳房，并用当年包皮切除手术的赔偿金进行阴茎再造术。

很快，布兰达（布鲁斯）再次成为一名男性，并给自己改名为大卫（David）。23岁的时候，他与一名单亲妈妈结婚，收获了短暂的幸福生活。

然而，他们的命运，并没有因为得知真相，而从此步入正轨。

布莱恩由于无法接受父母的区别对待，加之和童年时与“布兰达”的性爱模拟，产生了严重的应激反应，并患上重度抑郁症。

2004年，死于过量服用抗抑郁药物。

彼时大卫的境遇也十分悲凉。

童年经历使得他没有完成学业，与妻子过着不富裕的生活。

在经历了商业欺骗与婚内分居后，38岁的大卫在自己的车里，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这场悲剧被揭发出来，心理学界彻底将“性别中立理论”驱逐下神坛，开始用更科学、符合伦理的方式去探索“性别认同”，并且发现：

人的性别认同是天生别决定的，和自己的生理性别、教育方式并没有关系。

双胞胎悲剧性的结局，给“性别中立论”的棺椁上钉入了最后一颗铁钉。

然而，大众的认知并没有随着科学新发现而普及。

不少民众仍然相信：有的男人觉得自己是女人，有的女人认为自己是男人，这都是父母教育出了问题。

《金星秀》的主持人金星，一直都活跃在大家的讨论当中。

金星在作为舞蹈演员时，就认为自己内心是一名女性。她说：“我一直是女人，只是在男人的世界卧底了28年。”

28岁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做了变性手术，正式完成了生理性别的转变。

在那个保守的年代，舆论就已经像是一把尖刀刺向她。不过，她也坚强地不在意、频繁出席各种节目，用自己的个人魅力去获取更多认可。

然而即便如此，即便是到了2021年的今天，依然还有人抓住这点不放。

知名导演及娱乐评论家宋祖德，毫不留情地当众“炮轰”金星——“金星本质上就是个男人，又不能怀孕生孩子，去女厕所就是耍流氓。”

网友当中，甚至有更偏激的评论，认为改变了“男性”身份的金星，用男人定义都是不对的：

随着大众对性少数人群的关注，想必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少。

对于天生注定的性别认同与性取向，后天强制性的转变只会徒添痛苦，甚至酿出另一起布鲁斯与布莱恩的惨剧。

对于性少数群体，我们应该从个人做起，不对ta们区别对待，对ta们的性别组成与个人选择予以尊重，与多元的人们和平相处，互相尊重，是未来人类社会的必然趋势。

愿每一个人，都能做自己想成为的自己。

• 作者：赫智超

• 图片来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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