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介绍某种危险的鱼类时,我们经常会提起鲨鱼这样的海洋巨兽,或者像食人鲳这样面目狰狞,看起来就很凶猛的鱼。图片上的这种小不点鱼类,其看起来“柔弱”且“温顺”,似乎很难跟“危险”搭上边,但如果你了解它攻击动物的方式,你的心里或许会打个寒颤。
这种小鱼学名叫卷须寄生鲇,也被称为“牙签鱼”或“蓝色吸血鬼鱼”,但很多人通常称之为坎迪鲁鱼(Candiru)。坎迪鲁鱼主要分布在巴西、秘鲁、玻利维亚一带的亚马逊河流域中,常年栖息在河流的沙底质底层水中,是一种热带淡水鱼。
从这种鱼的学名或各种外号中,我们可以得知,坎迪鲁鱼是一种寄生鱼。已知的一些坎迪鲁鱼种类可以长到40厘米长,但其他的种类要小很多,这些身体半透明的小鱼在浑浊的水中很难被发现,它们经常会被进入水中的动物排出的尿素或血液所吸引。坎迪鲁鱼通常会寄生在大型鱼类鳃盖中,在那里以吸血为生,但很多时候也会“误入”哺乳动物的尿道或生殖道中。
一旦坎迪鲁鱼进入人类或动物狭窄的尿道或生殖道中,它们就会寄生在那里,以宿主的血液为食,对宿主的某个器官进行破坏,并引起难以预料的病菌感染。期待坎迪鲁鱼自己游出来是几乎不可能的,因为坎迪鲁鱼的鳃盖上有倒刺,它们只能在狭窄的管道内向前挪动,而很难向后移动。唯一的解救办法就是通过复杂的手术将其取出,可能还会面临器官被切除的风险。
亚马逊某些部落的人们经常会警告外来人,在进入河流后,千万保护好自己大腿以上的部位,防止坎迪鲁鱼潜入体内。然而近年来网络上还流传着一个更可怕的传闻:当人们往河流中小便时,尿素会吸引坎迪鲁鱼,这种小鱼会顺着尿柱逆流而上,最终进入随地大小便者的尿道中。这是真的吗?
早在1829年,一位德国生物学家首次记录了坎迪鲁鱼与人类的关系。当他第一次进入亚马逊雨林时,当地人向他介绍了这种危险的小鱼,他也观察到当地部落的人在进入河流中沐浴时,都会给自己的下体增加各种形式的保护罩。
尽管有人认为这些防护措施主要是为了防止食人鲳的攻击,但这位生物学家推测,这是为了防止尿素把坎迪鲁鱼吸引过来。但后来很多的事实证明,生物学家的推测是错误的,因为坎迪鲁鱼主要靠视觉来觅食,而非嗅觉。
7年后,一位叫做拉塞尔达的当地医生接诊了一位女病人,一条坎迪鲁鱼进入了她的生殖道内,这位医生给她内外服用一种植物的汁液就能将入侵的鱼取出,但这一案例存在很多疑点,让人没法完全相信。而同年代也出现过几个案例,几位男子因为被坎迪鲁鱼入侵,他们的器官遭手术切除,但很多人相信这是被食人鲳攻击的结果,与坎迪鲁鱼无关。
到了1891年,一位叫保罗·勒科因特(Paul Le Cointe)的博物学家亲自为被坎迪鲁鱼入侵的病人做了一次手术,并将此案例公开,这种鱼的可怕之处才真正被人认可。他将那条坎迪鲁鱼向前推进以脱离倒刺,并将其翻转让它的头朝外,才能取出。
但以上的案例都没有涉及“坎迪鲁鱼顺着尿柱的轨迹,逆流而上”的说法。到了1997年,巴西的一位23岁小伙声称自己在河边小便,一条坎迪鲁鱼从水中跳进了他的尿道,最后他接受了两个小时的手术,才得以将鱼取出。
但美国海洋生物学家斯蒂芬·斯波特不相信这种说法,亲自前往巴西调查这个事件,他拿到了做这个手术的医生提供的照片、膀胱镜检查视频以及被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坎迪鲁鱼。斯波特没有发表关于这个事件的结论,但他说过“根据简单的流体物理学,这是不可能的”。
那条坎迪鲁鱼长达133.5毫米,头部直径达11.5毫米,这需要多大的力量,多精准的跳跃,才能从水中跳出来进入男子的尿道啊。而且,这么大的鱼,如何通过那么窄的尿道,最终进入病人的膀胱还是个问题。医生声称那条鱼咬碎了尿道壁,不断向前挪动,但坎迪鲁鱼明显没有足够坚固的牙齿,根本没法做到这一点。
膀胱镜检查视频显示了,手术工具进入一个管状空间取出鱼的过程(但那不一定是病人的尿道),那条鱼被直接向后拉出通过那个管状空间,在尖刺完好无损的情况下,被取出来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在随后的声明中,生物学家斯波特表示,即使一个人直接在满是坎迪鲁鱼的河流里小便,被这么大的坎迪鲁鱼入侵的几率与被闪电击中的几率一样大。
自始至终,都是那位巴西医生编造的谎言。坎迪鲁鱼或许会入侵到人或动物的体内,但绝无可能“顺着尿柱,逆流而上进入”的事实。恐惧加上谎言,造成了更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