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新闻 记者 段松艳 陈嘉昀

如果你对书法有所了解，那你很有可能听说过“乱书”——由著名书法家、中国美术学院博士生导师王冬龄创造的当代书法艺术。

大名鼎鼎，并且极具争议。

9月18日晚，“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晓风书屋金秋阅读季”第二场活动在晓风明远书房举行。现场，诗人舒羽，书法家鲁大东、陈量以及画家王犁，和王冬龄本人一起，围绕他的书法艺术及其创造的“乱书”进行对话。

活动现场

“乱书是一个人的重奏”

王冬龄师从著名草书书法家林散之先生，传统书法的底蕴深厚。上世纪80年代末，他去美国明尼苏达大学执教期间，在观看一场现代舞演出时，受到启发，领悟到了中国书法和现代舞蹈之间的相通之处。

后来，从美国回来后，王冬龄一方面每天坚持临摹古帖，同时又在进行书法现代化的思考和创作实验。他说自己从美国回来的这二十多年，一直在寻找一种适合自己的艺术语言，“最后终于寻找到‘乱书’。”

王冬龄

王冬龄的乱书一方面严守草书书写法度，一方面又打破书法常规，甚至会出现字和字叠在一起的情况，这在传统书法中是绝对不允许的。他说自己就是要打破传统书法的“行气” ，突破传统的书法结构和结字底线，为书法打开了一道汇古通今、贯穿中西的大门。

此前，王冬龄曾在接受采访时介绍，“乱书”中字与字、行与行的交叉重叠又可以分为三大类型，一种类型就是偶尔有点交叉，但是你还能够看出来这是书法；再就是相对交叉比较多一点，但是你还可以看出部分的字；还有一种就是重叠交叉的非常厉害，写完已经无法辨识。

现场，王冬龄对此作出进一步解释：“打个比方，这三种类型可以把它们看成是传统书法里的行楷、行草和草书。”

王冬龄早年间学习绘画，在他看来，这为自己创造乱书打下了基础。“书法就是一种跨界艺术，我希望我的书法不只是在传统书法上能成立，也能在21世纪成为当代水墨——一种从书法走出来的艺术。”

舒羽

在舒羽看来，王冬龄的乱书把传统书法这种“一个人的独奏”，变成了“一个人的重奏”或者“十个人的交响”。她还将王冬龄和西班牙著名画家毕加索作对比。认为“王老师在创造乱书之前，传统书法根基深厚，就像毕加索在进行抽象主义的创作之前，古典绘画的底子也很好，创新，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的。”

“乱书是真正的当代艺术”

乱书横空出世后，也招致了一些质疑和非议，甚至有人认为这不是艺术。作为王冬龄的得意门生，鲁大东指出，乱书“脱胎”于草书，而草书就是一套“密码”。“有些人不是看不懂乱书，而是因为他连草书也看不懂。”

鲁大东长期跟随王冬龄，多次见证他的书法创作现场。他分享说，乱书在创作时可以说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每一个笔画之间，如果有一点改变的话，可能就是另外一个字，或者就不是字了。“王老师的乱书看上去一片混乱，其实非常理性，它的每一个线条、每一个位置都走得恰到好处。每一次对墨色、空间的控制和把握，都需要经过长期不懈的训练才能够达到。”

鲁大东

陈量

此外，在创作乱书时，王冬龄的书写现场常常会有现代歌舞助兴。王冬龄现场回应道：“其实我创作的时候既可以安静也可以热闹，只是热闹的环境中，我更容易被激发出创作激情。”

这种异于常人的创作状态，被80后书法家陈量敏锐地捕捉、思索。在他看来，乱书是一种非常激烈的书写实践。如果从人类历史的角度来说，乱书实际上直指书写的起源。“用一句更具文学性的来表述，乱书就是一个仓颉造字的时刻，让书写回到了仓颉造字时‘天雨粟，鬼夜哭’的闪光一瞬。”

尽管当代书坛有各种各样的书写，在陈量眼中，王冬龄的乱书始终独树一帜。“它的独特性，是在一种幽暗中指向光明。”他认为，当代艺术不是展示风格、展示个性，而是带着探索的、实验的光芒指明一个方向。“就这一点而言，乱书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当代艺术。”

著名画家王犁则认为，乱书其实是在传统审美的要求之下，不断突破书法艺术的边界。“我觉得王老师乱书其实有这样一种尝试，它是在语言和文化的藩篱还没有打破时，向世界讲一个中国故事。而这个故事，不但要讲得很好听，还能让人听得懂。”

活动预告：

本次“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晓风书屋金秋阅读季”依托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品牌公益讲座“南山讲堂”，将持续推出7场主题分享活动，分别是“思想的力量”“移动的美术馆”“图像的力量”“感受力的新工程”“设计之问”等主题单元，主讲嘉宾有许江、金一德、王冬龄、管怀宾、万木春、陈正达、许嘉等众艺术家和学者，由中国美术学院王犁、刘潇主持。

第三场主讲嘉宾为金一德，敬请期待。

（文中图片均由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和晓风书屋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