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国(907年-960年),包括五代(907年-960年)与十国(902年-979年)等众多割据政权,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时期,自唐朝灭亡开始,至宋朝建立为止,也可以定义为到宋朝统一十国剩余政权为止。
都说五代十国是中国历史上“最乱的乱世”,那么,它究竟乱到什么程度呢?
我们且换个另类的角度,从各宗室贵族的歌舞升平中,解读五代十国之乱。南唐孙晟,向来被时人奉为最忠心的死节之士。不过,他的奢靡之风与他的气节足可等量齐观。
根据史料的记载,孙晟“事烈祖父子二十余年,家益豪富”,在二十多年的为官生涯中捞了不少钱。每天孙晟都要在家中大设宴席,款待同僚。孙晟的宴席相当有特色,他家从不摆设桌子案几,开席时一大群美人端着酒杯菜盘款款而出,喂菜的喂菜喂酒的喂酒,孙晟还给这种服务起了个雅号——肉台盘。这还不算完,就像石崇斗富一样,南唐人也喜欢这种挥霍的调调,一时间江南地区“贵人多效之”,“肉台盘”竟成了一时之风。
后蜀孟昶,在他亡国投降后曾有无数百姓痛哭流涕。
那么,百姓为什么痛哭流涕呢?是因为他的那颗未尽的明君之心吗?
未必。
估计是感动到痛哭流涕。孟昶平日里白天最喜欢“打球走马”,晚上又“为方士房中之术”。这一时期的方士已开始研究“合籍双修”,所以,孟昶名义上钻研采补之术,实际上就是找未婚处子进行淫乐罢了。
当时世道动荡,没人愿意把黄花闺女送到宫里让孟昶糟蹋,这该怎么办呢?于是,民间就迅速掀起了一段“惊婚风”,良家丫头为了防止被孟昶惦记,纷纷找户人家下嫁。
前蜀王建是个颇懂生活情调的人,他最喜欢亲自担任导演,指挥宫里面的乐籍女子进行歌舞表演。到了后来,官妓无法满足王建的胃口,他便开始从民间的青楼中召集妓女,编排歌舞自娱自乐。
与他的儿子王衍(就是那个背着棺材投降后唐的皇帝)相比,王建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王衍最喜欢的就是盖房子,史料记载王衍“起造宣华苑,内有重光殿、太清殿、延昌殿、会真殿,有清和宫、迎仙宫,有降真亭、蓬莱亭、丹霞亭,有飞鸾阁、瑞兽门;又建作怡神亭,日夜与众多狎客、妇女在亭中酣饮作乐。”
在前蜀巴掌大的地盘上,修建这么多宫阙,不知要消耗多少民脂民膏呀。
南唐后主李煜,历史上绝无仅有的文艺皇帝。他的诗句着实不凡,尤其是那首《虞美人》,更是让人读来不免伤怀。不过能写出这种诗句的李煜,却未必是什么高雅之人。
根据《清异录》的记载,李煜当政时期,南唐娼家盛行。在这里我们有必要强调一下,虽然“娼妓”一词在现代泛用于性工作者,但在古代“娼”与“妓”是截然不同的。
妓大多是才貌双绝,能满足“客户”的生理心理双重需求,所以,嫖客多为上流人士。娼则是纯粹的性工作者,凭借出卖肉体赚取金银细软,地位比妓低等得多。
早年李煜曾醉醺醺地微服出巡,来到一户娼馆,想要“与民同乐”。没想到,还没等李煜进门,一个名叫张席的和尚便抢先一步迈了进去。
李煜见状,“遂为不速之客”,借着酒劲在墙壁上题诗一首讽刺社会现象,娼妇与和尚在一旁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来者是何许人也。
南平国君高保勗若活在现代,绝对是个热衷于日本动作艺术的影迷。这位统治者有个癖好,就是在大半夜时将娼妓召到府中。
不过,高保勗不会亲自嫖妓,而是从手下的士兵里挑选那些年轻力壮的,让他们与娼妓进行表演,高保勗则在一旁观摩。在思想保守的旧社会,高保勗的行为堪称匪夷所思。
五代时期的文臣武将大多喜欢养家妓,其中,尤以南唐德昌宫为翘楚。“蓄妓数百人,每置一妓,价盈数十万,教以艺,又费数十万,而服饰珠犀金翠称之。”
相比于其他粗俗的同僚,德昌宫绝对是最讲究格调的一个,他不但要花几十万钱买妓女,还要再花几十万钱为妓女进行包装。
最离谱的是,德昌宫总共养了百名妓女,每个妓女都要花去他近百万钱。
五代十国,从君王到大臣,都对奢靡之风习以为常。有这样的统治阶层和贵族阶层,老百姓的日子能好过到哪去?从没有哪个朝代的上流社会像五代时期这般浮华,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滋润,老百姓便越凄惨。巨大的贫富落差,便是五代之乱最直观的体现。
参考资料:
【《新五代史》、《五代十国时期的人口、经济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