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几乎是坐着演完的话剧,仅仅靠演员的声音而非角色扮演,却演出了“三小无猜”的伙伴80年的生命流水账,于是有了声优戏剧的新形态,也促成了青年相声名家李寅飞的话剧首秀。在大凉山戏剧节听涛小剧场的露天舞台上,大凉山的女婿李寅飞第一次以话剧演员的身份“回家”,泸山邛海的美甚至让他忘记了奔波演出的疲惫,破天荒早起登上观景平台,看晨雾眺望邛海。
而前一晚,他刚刚在大凉山的寒夜中,与两位同伴以一台举重若轻的小戏《三昧》征服了这里的观众,谢幕时无人退场。李寅飞表示,观众少时我们反而演得更卖力,一句话,让观众顿觉幸福感攀升。11月10日,李寅飞在邛海边接受了北京青年报文化视频直播栏目《后台》的专访,“在戏剧和相声这两门舞台语言艺术同在今年迎来低谷的时候,大凉山在大家心里重新燃起了那团火。”
相声演员容易动起来就不会说话、说话就不会动
“话剧太难了,之所以敢接是因为演出的形式是舞台广播剧,更多的是一个人坐在一方高凳上通过声音塑造来区分人物推演剧情。”谈及首次出演话剧,李寅飞表示,“很多导演给过相声演员评价:一动起来就不会说话,一说话就不会动。我们习惯于站着说话,一二个人撑起舞台,就需要有点夸张,甚至有点假,所以很多优秀的相声演员一拍戏就假。对我们来说演话剧挑战很大,而这个戏的形式确实规避了我的很多缺陷,所以才斗胆来接。”
隔行如隔山,但隔行不隔理
《三昧》首演版是由另一位相声演员陈曦出演的,因为编剧、导演一驰是一个资深的曲艺爱好者,同是观众时就和李寅飞熟识,有着很深的渊源。后来陈曦生病了,但那时距离下一轮演出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台词量很大,于是导演便想到了背词快,又有戏曲、曲艺功底的李寅飞。“当时压力很大,每天除了排练,行动坐卧走都在背词。话剧很严谨,多一句少一句都不行,这一点和相声很不一样,我和叶蓬搭档10年了,偶尔不按词说观众根本看不出来,话剧则完全不行。其中很多的包袱,导演甚至让我不要按包袱去演,要按人物去演,不要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这不是戏剧舞台上该追求的。”
李寅飞说,话剧表演的经历对他自己的本行还是很有帮助的,“原来我们有个段子叫《对坐数来宝》,情节设计中,一边演员是胡唱,另一边演员气得站起来,谁站谁就输了。后来有一次演出,好几个演员都问我这不是设计好的吧?说明我的表演长进了。真应了那句’隔行如隔山、隔行不隔理’。”
我不想我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上过清华
本硕博“三清(清华)”背景让李寅飞多了光环的加持,却也是他多年来努力摆脱的标签。“在读时可以说,毕业一两年可以说,毕业10年、20年还说这事?!我不想我一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上过清华,这需要拿作品说话。清华的背景只能让别人对我期待更高,我最怕别人说:天天清华博士挂嘴边上,不也就这样吗!就像我在台上不能演‘反七口’,人家会说,博士怎么也说这个。”
作为大逗相声的班主,李寅飞带领的是京城学历最高的相声团队,他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们要为相声这行添砖加瓦,而不是去消费它。说一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对于很多相声演员来说,应该感谢有了相声,而对于相声来说,应该感谢有了大逗。如果没有大逗,可能又会少了几百个作品和一群不是指着他吃喝的人。”
很怕面对新环境时看不起、看不惯、看不懂
疫情期间,“大逗”是第一个连线直播说相声的团队,有人说,直播有延时,节奏和尺寸都不对,但李寅飞坚持在预估延时的前提下连麦说相声。刚允许小规模聚集,他们便搭直播间线下直播说相声,8月1日更是成为第一家线下演出的相声团体。“收益未必有那么好,直播一场收入都不够给演员劳务的,但很多努力不是用收益一方面来衡量的。坚持直播演出是因为有观众跟我说,希望能以刷礼物的形式买票,演出是回报观众对我们的想念;另外曲不离口,练就比不练强,上台就比在家对词强,用这样一种方式也可以维持自己的演出频度,保持业务能力;我还很怕自己面对新环境、新媒体时也会涌现三个状态——看不起、看不惯、看不懂。”
眼下,李寅飞在排一驰的另一部戏《二把刀》,明年1月就将在北京首演。剧名分别是“三二一”的一驰三部曲李寅飞都渴望参加,哪怕最后一部是独角戏。“《三昧》演出结束我们马上就会赶回北京,希望明年还能带着新戏再来大凉山,也更希望能有机会去看一场其他团队的戏,渴望剧组之间的这种观摩交流,我期待听到批评和不同的声音。二岁的大凉山戏剧节未来可期,如同这里的,依山傍水房树间,行有安然、住也安然。”
文/北青-北京头条记者 郭佳 摄/北青-北京头条记者 王晓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