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全世界查明的语言一共有5651种,此外还有一部分不被视为独立语言的方言。这些语言在国际上的地位主要是由使用的广泛程度所决定的,然而这条标准其实是可以从使用人数和使用国家两方面进行衡量的。也就是说衡量一种语言在国际上的地位不仅要看有多少人口说这种语言,而且要看有多少国家和地区说这个语言。即使按使用人数这一标准进行衡量也需要考虑两项不同的指标:以该语言作为母语使用的人数、以该语言作为第二语言使用的人数。
汉语的优势在于将其作为母语使用的人口数量位居全球所有语言之首:截至2019年中国大陆的人口数量已达到14.0005亿。我国以汉语作为官方语言,同时在民族区域自治地区推行汉语和当地民族语言双语教学。在中国大陆的56个民族中汉族人口占到92%左右,也就是大约有12.88亿人口。此外在我国的55个少数民族中人口约为1068.2万人的满族和人口约为1058.6万人的回族也通用汉语作为自己的母语。其他少数民族大多普遍能使用汉语,但这些少数民族均有本民族的母语。
12.88亿汉族人口加上1068.2万满族人口、1058.6万回族人口大致构成了中国大陆以汉语母语的人口数量。截至2019年中国台湾地区的人口约为2360万人(其中98%为汉族),所以台湾地区约有2312.8万人以汉语作为母语使用。截至2019年中国香港地区的人口约为750万(其中95%为汉族),所以香港地区约有712.5万人以汉语作为母语使用。截至2019年中国澳门地区的人口约为68万(其中97%为汉族),所以澳门地区约有66万人以汉语作为母语使用。
按这种模式可以推算出:中国两岸三地约有13.4亿人以汉语作为母语使用。事实上这样的统计还只是一个大概,因为在港澳台地区同样生活有以汉语作为母语使用的满族和回族同胞,所以这样的统计方式实际上就漏掉了这一部分人。况且现实中一部分少数民族同胞实际上一直生活在汉族聚居的地区,所以从小就以汉语作为母语的情况也并不少见。此外在东南亚、加拿大、美国、欧洲等地的华人社区生活有5500万以汉语作为母语使用的海外华人。
这就是全球所有以汉语为母语的人口吗?由于历史的原因在我国边境有很多民族是在我国与邻国之间跨境居住的。蒙古族、朝鲜族、俄罗斯族、哈萨克族等民族就是典型的跨境居住民族。汉族其实同样存在跨境居住的现象:越南的艾族和山由族在本国的民族划分中不被列入华族(汉族)的范畴,但实际上就是古汉人的后代,分别以汉语在客家方言和粤语方言作为母语。同样的例子还有与我国云南省交界的缅甸北部地区也是通用汉语的。
考虑到以上种种原因可以大致推算出全球一共大约有15亿左右的人口以汉语作为母语使用者,这大致占据世界总人口的20%左右。在全世界5651种语言中汉语在母语使用人数上是无出其右的。如果要按以该语言作为第二语言使用的人数进行排名对汉语是相对不利的,因为除了将汉语作为母语使用的中国本土和华人社区以外非华人聚居区使用汉语的并不多。不过国际上比较某种语言的使用人数一般是将母语使用人数和作为第二语言使用的人数一起合计的。
在我国民族区域自治地区推行的是汉语和当地民族语言双语教学,所以就完全可能存在不以汉语为母语而能将其作为第二语言熟练使用的现象。在加拿大由于英语和法语同为官方语言,所以就完全可能出现法裔加拿大人以英语作为第二语言使用的现象。海外华人尽管以汉语作为母语使用,却同样能熟练使用当地语言。还有我国港澳地区的人因为历史原因而能熟练使用英语和葡萄牙语的现象。也就是说以某种语言为母语的人完全有可能以另一种语言作为第二语言使用。
如果按母语使用人数和第二语言使用人数合计的标准而言:世界上仅次于汉语的使用人数第二多的语言是西班牙语。这点也许会令一些人感到意外,因为在一些人的印象中英语则往往被视为世界上使用人数第二多的语言,然而事实上使用西班牙语的人数比使用英语的更多。如今全球约有4.37亿人以西班牙语作为母语使用,如果再算上将西班牙语作为第二语言使用的人数将达到5.9亿。相比之下全球使用英语的人数只有3.6亿人左右,所以西班牙语才是使用人数仅次于汉语的世界第二大语言。
尽管西班牙的使用人数更多,但西班牙语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明显不及英语。至少在我国学英语的人远比学西语的人多。这就涉及到我们一开始所说的语言在国际上的影响力除了取决于使用人数之外还要看使用这种语言的国家和地区的数量。英语是全世界近60个主权国家的官方语言或官方语言之一,占到全世界国家总数的30%左右。相比之下西班牙语作为比英语使用人数更多的语言在包括西班牙在内的23个国家和地区作为官方语言使用。
尽管使用西班牙语的国家数量似乎也不少,但和英语的国际影响力比起来就差一截了。这点其实同样对汉语是不利的:全世界除中国外再没一国将汉语定为官方语言。即使是以华人居民为主的新加坡也只是通用汉语,而并没确定过汉语的官方语言地位。那么汉语在国际上的竞争力就完全只是依靠庞大的母语使用人口数量吗?事实上汉语在国际上还有一种优势就是作为联合国官方工作语言的地位。世界各国需要确定自己的官方语言,联合国这样的国际组织同样需要确定自己的官方语言。
《联合国宪章》确立了以安理会五大常任理事国的语言作为官方工作用语的原则:五常之中美国和英国通用英语,中国的官方语言为汉语,苏联及其继承者俄罗斯的官方语言为俄语,法国的官方语言为法语,由此就确立了联合国的四种官方用语。但联合国存在的目的本身就是要尽可能多地团结全世界所有国家,所以在照顾五常之后还有必要关照一下那些在世界范围内使用人数多、使用国家范围广的语言。联合国在成立时考虑到这点把西班牙语也列为官方用语之一。
1973年有阿拉伯国家提议把阿拉伯语也列为联合国的官方语言,因为使用阿拉伯语的国家有26个,比使用西班牙语的国家还多。在经过联合国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商议后决定将阿拉伯语加入联合国的官方语言,所以1973年之后联合国就有了汉语、英语、俄语、法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这六种官方用语。当一国代表在联合国大会发言时无论使用何种语言在联合国大会发言都会被翻译们用汉语、英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阿拉伯语六种语言通过话筒进行“同声传译”。
联合国工作人员在工作中必须使用六种工作用语中的某一种。参加联合国会议的各国代表和政要在发言时可以使用任何语言,但如果使用的是联合国六种官方用语之外的语言最终都会被翻译为这六种语言。联合国提供给各国代表的文件都是用六种官方语言书写的,如果看不懂只能自备翻译。在联合国的六种官方语言中汉语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英语是使用国家数量最多的。此外其他四种官方语言在世界上的使用范围也都是比较广泛的。
俄语是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4个国家的官方语言,其他前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也多以俄语作为第二语言,所以俄语的使用人数达到了2.85亿。相比之下法语在全世界被8700万人作为母语使用,算上以法语作为第二语言的人数可达2.85亿人。法语尽管在使用人数上少于汉语、西班牙语和英语,但讲法语的国家却分布非常广。如果按在全球的分布面积而言:英语是第一大语言,那么法语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二大语言。
尽管联合国有六种官方工作用语,不过目前为止联合国在起草正式文件时使用最多的仍是英语:一是因为英语的使用范围较广,二是因为以英语作为的官方语言的美、英等国综合国力强大。毫无疑问语言的强势在一定程度上所代表的是国家的强势。如今英语在国际上的地位一则是因为使用范围较广,二则是因为英语国家在当今国际体系中的强势地位。事实上法语在历史上的影响力一度曾是大于英语的:在18世纪以前的欧洲法语被视为是最优雅的语言。
当时欧洲各国的贵族阶层无不以会说法语为荣,以致于今天我们去看俄国作家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仍能从中见到不少法语词汇。然而18世纪后英国成为率先迈入工业化的国家。英国在全盛时期的经济规模占据了全球经济总量的40%左右,同时大英帝国的海军遍布全球各地。相比之下法国一开始还能维持欧陆第一大国的身份,然而普法战争后法国失去欧陆霸主的身份地位。随着法国国际地位的下降就使法语在欧洲的影响力也开始下降。
尽管如此法语仍是欧洲大陆的外交用语和法律用语,其优势一直保持到20世纪初。19世纪末法国中小学的课本中还骄傲地写着:“在欧洲法语的地位超过其他语言,因为它是外交语言,欧洲各国的知识阶层都使用它”。当时法语还是意大利、中欧、俄国以及巴尔干诸国上层阶级的第二语言;在瑞典、波兰、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等国的中学里法语是必修课程。然而同一时期英国的殖民体系延伸到了世界各地,而在这一过程中英属殖民地开始接纳英语作为官方语言。
与此同时英国还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海外投资国和最大的进出口贸易国,这样英语就成了贸易业的通用语。到了1919年世界上第一份用英语书写的国际条约《凡尔赛条约》诞生,由此终结了法语作为唯一的国际性官方语言的地位。之后英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逐渐成为全球通用语言。法国对此当然不服气,所以法国会利用一切条件在世界上推广法语,不过迄今为止英语的国际影响力仍大于法语。由此可见一国语言的影响力是与其国力密切相关的。
传统意义上俄语和法语在联合国的影响力仅次于英语:俄语曾是与美国分庭抗礼的超级大国苏联的官方语言,也是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国家争相学习的第一外语。联合国成立后立法类文件主要使用法语,因为法语最为严谨,没过多的修饰隐喻,不容易产生歧义。相比之下汉语在当时的国际影响力不仅弱于英语,同样也弱于俄语和法语,因为那时中国的国力还并不强大。这样说来可能过于抽象难懂,所以关于这点我可以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新中国成立时有一部分对共产党不了解的知识分子出于担心而去了海外,在他们之中有一位北大的中文系教授。这位教授去了美国纽约,他在国内是教授,可当时的美国并没多少人学中文的,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找了一份刷盘子的工作。15年后中国自行研制的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在此之前这位教授到处投递简历而无人问津,然而随着中国试爆原子弹的消息传到美国之后美国各大高校开始主动联系他。这就充分证明了国家实力的提升对本国语言在国际上的地位所起到的提升作用。
我国第一颗原子弹试爆成功发生在1964年,如今在又已经历了五十余年的发展之后中国已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世界第一贸易大国 、世界第一大外汇储备国、世界第一大钢铁生产国、世界第一大农业国、世界第一大粮食总产量国、世界第二大吸引外资国以及世界上经济成长最快的国家,可以说如今无论是政界人士或是商界精英都无法忽视中国在国际事务中的声音。2010年11月12日中国在联合国总部举办了首届″联合国中文语言日″,目前汉语开始在联合国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