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本栏目是由荔枝新闻和知名自媒体公号《四味毒叔》联合出品,由著名媒体人谭飞,李星文,汪海林、宋方金、史航担任主持,推出围绕江苏艺术名人访谈或文艺作品评论的36期节目。
在这里,你能听见有个性、有观点的导演、制片人、编剧、演员、经纪人、评论人、出品人等业界大咖们的独家发声。
40:33
李政成说:“你的基础还没有强大,你就去创新,你能创新吗?你那叫走偏门。先有继承,有传统,然后才能有创新。”
扬剧的继承者和传承者们
谭 飞: 今天《四味毒叔》有幸请来了李政成老师,是扬剧界非常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甚至我听到一个说法,就是这200年的扬剧出了一个李政成,你怎么看这样的一个评价呢?
李政成: 那是老师们、前辈们对我的褒奖。我觉得可能是在扬剧的发展过程之中,我们在继承和发扬传统的基础上,推动了扬剧的发展。一个是使我们传统的剧目,有后备人才代代相传。然后对现在的新创剧目,不断有精品佳作。可能我们戏曲,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人才问题。一个剧种要想发展,没有人是不行的。所以我们重视人才的培养,使得我们的人才能不断涌现。可能会让大家觉得,在这么一段时间里,李政成推动了剧种的发展,使得我们剧种从过去很单一的,受众较小的,拓展到在全国都有一定的影响的一个剧种。
谭 飞: 我刚才也跟您交流,我听到过一个故事,说是因为您腰肌劳损或很久以来练功演出,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伤痛,据说是为了演出,连手术都不做。这个我觉得在影视圈是很少听到的,想请李老师介绍一下这个情况。
李政成: 其实作为我们戏曲演员,尤其是年轻的时候,以武戏为主的演员,伤痛都很多。你像我的腰受过伤,脚筋断过两次,去年这个脚趾头是叫间隙性的神经痛,很厉害,瞬间会让你都不能落地。今年你看我这个脚趾头叫趾骨头坏死,都希望我用手术来治愈,包括当年摔下去的腰。我为什么采取保守的治疗方法呢?一个是有专家提醒我,如果动了手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谭 飞: 但实际上我看着你的眼神,我觉得你最担心的是说,如果这手术没成功,那我再上不了舞台,那就要了我的命,是吧。可能是这样的一个担忧让你采取了保守的治疗。
李政成: 最关键的一点,手术了以后你可能就要远离它了。我日常生活中,伤痛和疼痛几十年了,一直伴随着我,作为一个武生演员,小的时候练得苦,练得狠,当年在上海演《汉宫惊魂》,里面有一个转体540°,演出完了以后也没事,但那个时候已经摔倒了。回到扬州,就觉得腿开始酸、疼痛,检查以后说是腰椎受了伤,给我送到上海,就要手术来治疗。 我有一个亲戚是瑞金医院的教授,他建议我说不能按照他们所制定的方法来给你手术,我那个时候才20多岁。手术是风险最大的,而且对你是灾难性的,你手术完了以后,你肯定就要离开舞台,就算不离开舞台,你也只能是以文戏为主,其实当时也就担心,怕有离开舞台的这一天。
谭 飞: 那么我也想问,我刚才也看到你很忙,一会儿接一个电话,您又得表演,还得有行政工作,当团长,还有我看这么大规模的一个产业,你自己也得承担很多事,你怎么去协调这些关系?因为都得占时间占精力。
李政成: 事务多的前提之下,其实就是把自己所有的休息时间搭进去。 对我来讲,没有休息的时候,没有陪家人的时候,我都在工作。排完练以后,学生在等我教学,教完学以后,一些行政上的事务还在等着我去处理。我社会兼职也有一些,还有很多会议、会务,也得自己去完成。我觉得这个过程是蛮辛苦的,尤其是在创作的过程之中,要兼顾很多,自己要去练,要去演。你像我现在就是这样,我说伤痛伴随着自己,我每天也得挤出一点时间。
点燃薪火,照亮未来
谭 飞: 我看你办公室旁边就是一个练功房。
李政成: 对,我自己还得活动活动,还得练功,台上要用。挤出了所有自己的休息时间,但是我愿意。
谭 飞: 那如果让您排个序的话,演员、团长,其他社会活动,你怎么排?
李政成: 第一肯定是演员。
谭 飞: 就舞台永远是你心中的一个圣殿。
李政成: 对,我说我师父《响九霄》里面,叫戏是我的天,戏是我的命。
谭 飞: 戏比天大。
李政成:戏比天大。
谭 飞: 然后我还听说李老师在你的徒弟拜师的时候,还把你的师父也请出来,三代同堂,而且是用了非常传统的拜师方式,这个构想是什么原因?现在社会可能这样的礼仪比较少见了。
李政成: 我在确定收徒之前,我是向师父报告的,我跟师父说:“师父,徒弟要收徒弟了,您同意吗?”第二是徒弟收徒的时候,希望师父能够到场,这是咱们传统的一种传承,师父答应了,到了现场,我在拜师的过程之中,也是按照师父的要求,我当年就是这么跟师父磕头的,师父就说我们既然是传统的戏曲,就要按照行里面的规定,我是先给我师父磕头,然后徒弟们再给我磕头,然后我领着徒弟们一块给师父磕头。那天师父在现场热泪盈眶,她很激动,在现场嘱咐我,说我的徒弟今天收徒了,师父高兴,为你高兴,她说她相信,扬剧这么一个地方剧种,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上,一定会把它发扬光大,做得更好。
谭 飞: 听说您的儿子今后也要从事戏曲这个行当,说他从小也具有很好的模仿能力,但是现在从事的可能是戏曲、戏文这一块。
李政成: 对。
谭 飞: 你怎么看待儿子的未来?
李政成: 他现在在中国戏曲学院读戏,我觉得他自己的喜爱和选择最重要,就像当年我母亲尊重我们的想法一样,我首先要尊重他,他喜爱不喜爱,喜欢不喜欢,很重要。
谭 飞: 而且你觉得热爱是他能坚持下来的一个动力,而不是说父母要求他什么。
李政成: 对。
谭 飞: 可能对你来说也是这样的一个,你用自己人生的50多年感受,我觉得你真的是爱这个东西才能让你永远能保持精力。那么累,那么忙,还离不开舞台,可能热爱还是第一位的。那么你在《鉴真》中用了金派的代表性唱腔,想问问,你回避了惯有的扬剧唱腔,这个唱腔的特殊之处在哪儿?
李政成: 扬剧的唱腔很丰富,流派特色也很明显,金派只是我们扬剧的一大流派之一,我这次演《鉴真》选择金派作为我的基调,第一是金派本身唱腔富有特色,演唱的时候是时断时连,韵味十足,用这样的音乐元素创造这样一个人物,对角色是非常有帮助。
谭 飞: 而且你觉得这种唱腔更吻合鉴真的心态。
李政成: 对。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谭 飞: 所以您讲讲咱梨园行里,除了辛劳之外,有没有一些常人完全无法想象的突破感?甚至有些人说,演出前多少天烟酒不能沾,吃东西是什么有要求,这些东西给大家介绍一下。
李政成: 戏曲演员,在我们表演艺术来讲,是最辛苦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夏天,我们是穿着里面的棉袄,扎着我们的大氅,穿着我们的厚靴,要在几十度的高温之下,不断地练,反复地练,我们所谓的中暑,严重情况之下真的会死人的。
谭 飞: 捂在身上,太热了。
李政成: 我们每天都要这么做,捂在身上。练得自己都不成形了,所谓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们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这么做,你像一个戏曲演员,那个勒头一般的人是无法忍受的,尤其是我们武戏演员,老先生在给你勒头的时候,你听到那个声音,你都觉头盖骨勒的像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常人一般勒个10分钟,就会吐了,你想象一下。
谭 飞: 真的就像紧箍咒。
李政成: 而且你再想一想,我们一台大戏,我作为主演,一台戏里面70%的词儿都在我这儿,我们的演唱词在舞台上是连贯性的,没有任何提示。
谭 飞: 词量很大,且不能记错,记漏。
李政成: 在现场,你是一句一句的一段一段的。一台戏两个多小时,你从唱到表演到舞台的调度到台词,都需要记住。所以说我是不太欣赏一夜成名的什么星什么星。我觉得传统的艺术,第一是要受到尊重,第二,传统戏曲要发展,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戏曲演员多么的不容易,多么辛苦,他们就是为了那份初心,坚守着。师父老给我们说,你有没有毅力能够坚守住?我觉得这个要让更多年轻人知道,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我们到国外演出受到尊重,有时候比国内还要强烈。我们在法国演出传统剧目《吴汉杀妻》,就这么一个传统的简单故事,让外国人看懂了,知道这个人忠孝不能两全,母亲逼着他去杀自己的妻子,妻子又那么贤惠、孝顺,他怎么能下得了手。就这么一个故事,老外看得激动,最后谢幕,长时间谢幕,就站在这儿不走,也让我们感动。你看语言都不通的情况下,他就完全看翻译,靠我们演员的表演,舞台的呈现,所谓的唱念做表的表现,多么难得。
谭 飞: 所以,美是没有国界的,民族的也是世界的。
李政成: 对。
舞台表演是一气呵成的艺术,非常过瘾
谭 飞: 可能戏曲正面临这么一个强烈的对比,很多年轻人如果当影视演员,他混成一线大腕了,他的收入会很高。但是如果说天天在练功房练,翻几十个跟斗,可能他依然收入平平,这样的一种反差,您是怎么看的?你觉得现在年轻人应该怎么看?
李政成: 我觉得年轻人,要让自己的心静一点,不能浮躁。 当然,影视表演艺术也是好的,它由内而外的那种表现、表演,镜头前的感觉,也是有很多艺术家,成就了很多艺术大家。但我觉得我们作为一个戏曲演员来讲,你学戏曲的,首先你要热爱这个行当,你得静下心来,把浮躁去掉。 从你打小学的东西里面去找你希望达到的目标?你怎么静下心来去学习它,磨练它,让自己在它那有存在感、有获得感。舞台表演艺术,它跟影视不一样,是非常过瘾的。
谭 飞: 一气呵成。
李政成: 你像我们《林冲夜奔》,一个人在舞台上表现将近30分钟,很有自豪感的。就从出场这一刻开始,一直到最后,他的那种表现,林冲的那种英雄无用武之地,报国无门、逼上梁山, 真的是很过瘾,但这不是所有人能够做到的。
谭 飞: 这种人生体验可能是戏曲的(独特魅力),绝对是极大成了。
李政成: 只有在戏曲这个舞台的呈现和表现里面,能够让大家觉得那是真正的舞台表演艺术。舞台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大白光,你要从你的眼神里面,表演上,让人知道他是在黑夜行走,又怕后面有人追,他的这种行动表演,用他的身段,叫唱、念、做、表、舞。人家说男怕《夜奔》,女怕《思凡》。
谭 飞: 不好演。
李政成: 不好演,但是有多少人能演?那就是要靠你的付出,你得去不断的磨练。我们的徒弟真是一遍一遍的(练习), 而且这个东西练的过程中是很枯燥的。
谭 飞: 可能台下观众会觉得那一刻表演者就是台上的一束光,非常非常让人崇敬。
李政成: 崇敬。像这种戏里的掌声,前前后后十几二十次。我们现场演出的时候,观众给你的回馈,报以热烈的掌声,是对我们最好的褒奖。你所有的辛苦,就在那个掌声雷动的瞬间,你一点都不觉得累,真是怪了。
谭 飞: 是,而且特过瘾。
李政成: 你真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喘的自己都不行了,但就那个掌声一起,让你心里面无比的幸福。所以我说我们站到舞台上,把我们学、表、演的东西,展示给观众,让观众认可你,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心得。
对于表演,衡量它的是价值,不是价格
谭 飞: 我也听说一个让我感觉奇特的事,你原来组过乐队,甚至担任过主唱,那种感觉跟现在是天壤之别,你讲讲这样的一个现代或当下的艺术形式,跟扬剧这样有历史的形式,有什么可以融会贯通的吗?
李政成: 其实当年我组织摇滚乐队的时候,是摇滚乐队。那个时候由于戏曲不太景气,当年我也是武生,到了团里也没有那么多的演出的剧目,我就选择演唱现代流行音乐来让自己有更多的磨练。但我觉得戏曲也好,流行音乐也好,它都是用演唱的方法来表现、展示自己。在演唱的过程中,我把戏曲和歌曲很好地融合在一块,相互借鉴的前提下,我觉得对戏曲是有好处的。
谭 飞: 所以40多年的过程,你是一直都那么热爱,中途还有没有其他想法,就是说我转个行?
李政成: 其实在不景气的时候闪过这个念头,但是最终自己还是选择了回头。那时候我们在外面演唱通俗歌曲,参加活动。收入比院团要高很多,但是我依然决定回来,就是想着自己的初心,因为从小就热爱,不愿意离开这个舞台,所以说我仍然是坚守住和把控着自己。
谭 飞: 其实你讲的是八个字,兼容并蓄,融会贯通。对于表演来说,衡量它的是价值,而不是价格,美是有价值的,不能拿价格来衡量。我们再说中国戏曲学院毕业的第一批扬剧本科生,你觉得这个事是不是对扬剧未来发展的助力?
李政成: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助力。我们从过去只有中专学历的孩子转入到有本科的学生,这是非常大的转变。我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到了高等学府,是提高他理论和意义的过程,提高的不是技术,是艺术、 表演。 他的理论充实自己,我也一直跟他们说,戏曲演员,包括剧种也好,到了最后拼的是什么?是文化。你的文化底蕴越好。
谭 飞: 你走得越远。
李政成: 剧种的前景越高,他们毕业回来以后,写年终的小结,对他们所学的、所看的、所想的,用文字的形式表现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改观。尤其是我们扬剧的剧种,通过他们这一代人,会把扬剧推得更高,走得更远。
谭 飞: 您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任何表演最后拼的都是文化,拼的是底蕴,拼的是你的悟性,但悟性建立在什么上?就是文化上,对唱词你得懂,历史背景你得了解。当然说到创作,李老师也创作了一些现实主义题材的作品,比如《夫妻哨》,讲了时代楷模王继才的故事,您讲讲其创作初衷。
李政成: 去年我接到了一个政治任务,就是要演绎王继才这个人物,在新年戏曲晚会,为我们首长的演出。因为王继才是我们江苏人,我们一直在学习他的事迹,都很了解。当接到这个任务后,我觉得很光荣,演一个时代楷模,非常激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的初心、坚守、付出、献出,最后你看他献出了他自己的生命。首先对他的事迹你要了解。第二,从形象、形式、表现上,要让大家觉得来源于生活,舞台的表现要高于生活的体验。
谭 飞: 您是怎么去做到文武兼备的?他这个表演可能不太容易。
李政成: 对,因为他守着这么一个孤岛,在这么一个环境下,如何用我们的形体来表现,因为他生活当中是另一回事,但舞台表现的时候,你要有他的那种英雄表现,所以我们在形体动作的设置上,以及夫妻两个的感情交流,因为爱人觉得已经守了这么多年,顾不上孩子,照顾不上老人,我们该付出的付出了。但是他会想我们离开以后,谁来守岛?就这个情感上设置了一个:在他们巡海的时候,有次王继才被大风刮到海里,他有这么一个提示在这。我们在舞台表现的时候,就要用我们的技巧来表现,你怎么落到水里,又怎么从水里上来了。这就叫技术服务艺术,把“技”和“艺”有机地融合在一块。短短十分钟,他表现了他的性格,我们里面还有大量的演唱、道白、身段,融为一体。
谭 飞: 所以就是通过他这十分钟的行为,他的信念显得淋漓尽致,有层次感,不是说英雄人物好像天生就是英雄,实际上他还是有很多细节在一起烘托出了这个英雄。
李政成: 对,我们最后一幕,是他每天早晨的升旗,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我向国旗敬礼,这个在现场很感动人!我们现场的中央领导以及一千多名观众在现场热泪盈眶。
谭 飞: 都知道李老师你的扬剧里面涵盖了一些昆曲或河北梆子,甚至京剧的色彩,融会贯通的感觉,我想问融合后的扬剧跟我们传统的,比如老师傅们传授的那些扬剧区别在哪?
李政成: 扬剧其实在早期的时候,与乾隆六下江南在扬州有关联。当时的扬州,是一个繁荣的码头。
谭 飞: 属于码头文化。
“技”为“艺”服务,重在表艺
李政成: 对,那时候戏曲都在扬州,扬州的盐商养着各个戏班,全国的戏曲都在扬州落户,扬剧跟这些剧种在一块的时候,相互借鉴,相互学习,相互融合。你看我们现在,包括我们的行头,打击乐,包括很多曲牌的名称,倒板回龙这些,都跟京剧似,就像一脉相承的一样。我们首先要传承好我们本剧种的,比如:它的声腔,它的表现特色,你得要传承好了才能吸收。把外面学来的东西融合到我们里面,才会形成真正融会贯通的推动,这样对我们剧种是有帮助的。
李政成: 我只是把它化用了,不是在炫技,是所谓的“技”为“艺”服务,在表现艺。
谭 飞: 不是为了创新而创新,而是在前人的基础上迎合了时代。
李政成: 其实是需要你的技术必须强大。
谭 飞: 当然,要不然就弄巧成拙了。
李政成: 你说,你的基础还没有强大,你就去创新了,你能创新吗?你那叫走偏门。先有继承,有传统,然后才能有创新。
谭 飞: 我知道最早的时候,扬剧会去一些地方上演,现在有这么好的舞台,你觉得这样的表演方式变的与不变的是什么?
李政成: 我们“周周看扬剧”这个品牌已经持续15年了,在扬州是一个叫得非常响的品牌。我们新建的剧院下一步会提升,把它作为“周周看扬剧”的演出基地。同时,我们也将做名家、名剧、名团的全国汇演。通过中国戏剧家协会理事会这个形式,建成了戏曲联盟,我们这个剧院会成为联盟的一个基地。
谭 飞: 京剧、黄梅戏是吧?
李政成: 都有。一个是我们各地的院团也好,剧种也好,做这样的交流、互动、走访的演出,也是我们学习和借鉴的一个好时期。我觉得更重要的是让老百姓得了实惠,让老百姓在自己的家门口就可以看到全国的优秀剧目。
谭 飞: 扬州观众真是有福气。而且对全国旅游者来说,可能到了扬州有新的景观了,来看全国好的戏。
文化新坐标,传承新篇章
李政成: 现在我们这个扬州戏曲园也是文化的新坐标,你看我们的艺术学校,为我们培养艺术人才,作为演出培养人才的基地。有我们非遗传承的一个基地,国家级的院团,我们的办公排练研究,还有剧院,就叫展演展示基地。用这样的一个文化新的坐标来完成我们的培育人才、非遗传承、展演展示。
谭 飞: 刚才我也跟您交流过,扬州话它属于北方语系,相对来说对扬州之外的人们,听扬剧是没有障碍的。我想问个现在可能流行的话题,就是扬剧如何出圈?我也知道扬剧在苏中、苏北,安徽等地,也是很热门的,那么它怎么去打开这些地域之外的地方,或者说吸引一些观众来(关注扬剧),想问问李老师有些什么想法和思路?
李政成: 我觉得是第一要利用现在的新媒体不断的宣传,第二要靠我们自己去演。我觉得通过我们的演绎,我们的表现,让大家知道扬剧。其实我觉得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你唱的美吗?好听吗?舞台的表现是否迎合大家的欣赏要求?这个很重要。
谭 飞: 其实美是相通的。加上现在就算是听不太明白,但你旁边都有字幕,好多人是能看的。
李政成: 现在我们叫信息化时代,整场演出,包括演唱、道白,都有字幕,尤其是我们的传统戏和新编戏,语系又是北方语系,用中州韵的方法来表述和演唱。有时候演到现代戏,包括一些市井人物的时候,用方言的时候观众靠字幕来解决,方言有的时候确实有点不大明白。
谭 飞: 因为当年金庸先生《鹿鼎记》也说了一些扬州话,全国人民都知道“乖乖隆地咚”,看扬剧之后,你能知道扬州话里面更有韵味的一些词,或者当地的风土人情。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所以全国人民要领略扬州的风采,扬剧是特别好的一个切入点。
李政成: 你要让更多的人了解你,知道你,你才会在全国产生影响。还有一个就是说我们能不能做的更多, 这也很重要。
谭 飞: 走出去,请进来,同时传播广,覆盖大,可能是地域本身的影响力比较大。
李政成: 我觉得这个有很大关联。
谭 飞: 好,谢谢李老师,谢谢。
李政成:一级演员,工文武老生。江苏省人大代表、扬州市政协常委、江苏省剧协副主席、扬州市文联副主席、扬州市剧协主席、农工党扬州市委副书记、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扬剧省级传承人。曾荣获第二十一届戏剧“梅花奖”、2010年中国文化艺术政府奖“文华表演奖”、第二十一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主角奖、江苏紫金文化奖章、全国劳动模范等。代表剧目有《白水滩》、《武松杀嫂》、《周瑜归天》、《挑滑车》、《沉江》、《林冲夜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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