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名为《古龙群侠传》的古风歌曲中这样唱道:
“待我撕开半里这晨昏的乾坤三尺青光轮转洗烟尘喝最烈的酒,恋最美的人看海阔云高波澜生”
“喝最烈的酒,恋最美的人”不仅是对古龙小说中那些英雄豪杰的描述,同时也是对古龙本人最好的诠释。
作为和金庸齐名的武侠小说作家,古龙却没有安享晚年,他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四十八年。但回望这短暂的一生,他活得洒脱,活得随性,活出了属于自己的人生。
才思敏捷,下笔千言
古龙原名熊耀华,生于1938年。
十八岁那年,他的父亲为了和情人私奔,抛弃了结发妻子和年少的他。古龙对此愤恨不已,果断与父亲断绝关系。
十八岁的年纪,很多孩子还在享受着被父母关怀照顾的幸福生活,古龙却被迫离开令他伤心的家,独自流浪。
他加入了四海帮,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虽然危机四伏,但兄弟们之间快意恩仇的豪情,让他觉得痛快。
有了现实的经历之后,写起小说来,就容易得多。实际经历加上个人天赋,使他一拿起笔来,便觉如鱼得水。处女作《从北国到南国》一经发表,就赢得了读者的喜爱。而初出茅庐的古龙,也受到了业内人士的赏识,邀请他代笔写作。
渐渐地,古龙发现作为枪手的他,只是一味模仿别人的写作风格,失去了独特的个性。他意识到,要想闯出一片天地,只有自立门户,发表属于自己的原创作品。
《武林外史》和《绝代双骄》等作品的问世,使他名声大噪,他的写作之路由此开始,前途无限。
对待文字,古龙有着极其虔诚的态度,每次写作前,他都要洗净双手,换上舒适的衣服。尽管他的创作已行云流水,但他从来不敢有丝毫怠慢。对待每一部作品,都像是第一次开始写作那样严谨认真。
不仅如此,他没有满足于眼前的成就,而是一直在思考,在探索,进行新的尝试。他的作品《天涯明月刀》在报纸上连载过程中,被中途叫停,便是因为他全新的写法让读者一时难以接受,要求退订报纸。然而,他没有被外界的纷纷扰扰所影响,而是在自己的道路上坚定不移地前行。最终,他形成了自成一派的写作风格,而读者也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文风。
倘若只是为了迎合读者,写作起来就要简单得多。但古龙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通过作品传递自己对侠义、对人生的理解。他的文字,也影响了一代人。读者在对故事中刀光剑影的江湖心生向往的同时,也会与或落寞或孤寂的角色们产生共鸣。在失落抑郁时,有这些角色的陪伴,便不再孤单。
以酒会友,率性而为
同他笔下的侠客们一样,古龙对酒有着强烈而深刻的情感。满腔愁绪无法排解时,便与友人开怀畅饮,涤荡失落的灵魂,抚慰内心的寂寞。
他曾一度患上肝炎,但这并没有改变他对酒的热爱,依旧嗜酒如命,甚至能一口气喝下一瓶白兰地。
与其为了长命百岁,放下酒杯,不如痛痛快快,活一天算一天。这,便是古龙对待生命的态度。正如他所说“如果生命无味,毋宁死。”
古龙与朋友(一) 《陆小凤传奇》中,温润如玉的花家七公子花满楼曾道,“好酒是有,但我只请朋友。”
实际上,这也是古龙对酒的态度。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以酒会友,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古龙曾结交了一个不会喝酒的朋友,这位友人想要买他小说的版权,便投其所好,向他敬了一大杯酒。对于不喝酒的人而言,一杯酒下肚,顿觉天旋地转。古龙对此十分感动,果断将版权卖给了他。
人们通常认为,饭桌上结交的酒肉朋友,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大难临头各自飞。古龙和他的朋友们则不然,豪饮之下,彼此吐露真心话,没有了勾心斗角,反而是一种至真至纯的表现。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为朋友两肋插刀,古龙将自己活成了书中那些侠客的样子,在纷乱繁杂的现实生活中,固守内心的纯粹,洒脱自在,率性而为。
古龙与朋友(二) 风流浪子,若即若离
与对待朋友的忠诚相比,古龙对爱过的女人,则多有亏欠。
他曾经爱上一位舞厅女郎,并为了她辍学,隐居郊外。但没过多久,他就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离家出走。此后,又有过两任妻子,但没有人能够拴住他的心。
他对待每一份感情都真情实意,也曾许下相守一生的誓言。只是,当热情散去,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便再也找不回曾经的爱恋。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心在流浪的人,注定要四海为家,不适合安定下来,脚踏实地地生活。
这样的人,注定形单影只。在生命的最后,他问道,“怎么我的女朋友都没有来看我呢?”
而那些被他辜负的人,自然不会再出现。
古龙与女朋友 正如他笔下的陆小凤、楚留香,古龙始终是潇洒的浪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女人对他来说,和酒一样,用来排遣内心的孤寂。醉倒在温柔乡里,就能暂时忘却心中的不快。只是,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他,走进他的内心。所以,他一次次地邂逅爱情,又一次次地不告而别。
由于不顾身体状况,酗酒过度,古龙四十八岁便离开了人世。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纷乱的尘世,曾有古龙的存在。他怀有一颗赤子之心,以诚待人,在看透了生活的本质后,依旧热爱生活,在文字中探寻生命的真谛。
“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古龙轰轰烈烈的一生,有佳人、有好友、亦有酒。他用文字构建起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又将自己活成了书中人的样子。
光阴流转,那些庸碌度日的人们,早已在历史的车轮下化为灰烬。古龙和他笔下的角色却始终活在读者的心里,无情的岁月不曾掩埋他的才情。大浪淘沙,洗尽铅华之后,那个质朴而纯粹的灵魂,永远不会褪色。
文/枕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