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的“肉刑”是什么？没有死刑残忍，但却令人感到羞愤
挖史人2020-04-06 16:14
肉刑是指，除死刑之外所有损伤犯人须发、皮肉和筋骨的刑罚的总称。它包括三个层次的刑罚：其中最重的是破坏犯人身体某项机能的刑罚，如破坏生殖机能的宫刑；其次为残伤肢体、破坏身体完整性的刑罚，如刖刑或斩趾；最后是仅仅损伤皮肉、须发而不破坏身体机能或身体完整性的刑罚，如笞刑。
宫刑是破坏犯人生殖器官的酷刑，是肉刑体系中最重的刑罚。《尚书·吕刑》曰：“宫，淫刑也。男子割势，女子幽闭。”这说明，西周时期宫刑既可施之于男子，亦可适用于女子。施于男子身上，称为割势；用于女子，则为幽闭。但是也有学者认为宫刑是专门对女罪犯的惩罚措施。李安纲先生在《古代宫刑考——从许仲毅同志<古代宫刑述闻>一文谈起》中指出，宫刑是肉刑，而且专指对女性罪犯的惩处，至少是在宫刑产生的初期如此。“宫”与“椓”皆指对女性淫罪犯者的刑罚，实为一事。“宫”为受刑的部位，“椓”则是行刑的刑具。
宫刑最初专门用于女性罪犯的观点是有道理的。但是，后来宫刑确定无疑地也用于男性犯人。战国时期的秦国存在着宫刑。《史记》记载了一个秦国假受宫刑的案件：“吕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以腐罪告之。不韦又阴告太后曰：‘可事诈腐，则得给事中。’太后乃阴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须眉，为宦者，遂得侍太后。”嫪毐诈腐入宫的事件，也证明了秦国确有宫刑。在宫刑适用对象的问题上，张全民先生认为：“前文已经指出，宫刑的目的在于惩治不正当性关系。但是，至迟到春秋时，这种局面已经有所改观。处以宫刑并非因其‘淫乱人族类’，而是因为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张先生关于宫刑惩治对象的演变的论述是令人信服的。但是对于“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并未作完整的总结。在探讨战国时期秦国宫刑的适用范围时，我们遇到了困难，目前所能见到的资料，只能证实秦国确实存在着宫刑，却不能说明何种犯罪适用宫刑。
群盗赦为庶人，将盗械囚刑罪以上，亡，以故罪论，斩左趾为城旦……
第一则法律解释是说，五人共同盗窃，赃值一钱以上就可判处斩左趾刑。而不到五人的共同盗窃即使赃值超过六百六十钱也不会处以斩左趾，只判处相对较轻的黥劓刑。在第二则法律解释中，犯人被“以故罪论”判处斩左趾为城旦，“以故罪论”当是以群盗罪论，这个群盗罪可能就是指五人及其以上的共同盗窃犯罪。
比斩左趾更轻一些的肉刑是劓刑。《说文解字·刀部》曰：“劓，刖鼻也。”因而，劓刑就是割掉犯人鼻子的刑罚。在秦国有一个关于劓刑的典型案例，《史记·商君列传》记载：“公子虔复犯约，劓之。”公子虔是太子的傅，负责教导和辅佐太子，其地位是极高的了，但是他因为触犯新法而被处以劓刑。这个事件在秦国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因而也作为重要的历史事件载入史册。劓刑一般适用于盗窃罪，如上文所述，人数不到五人的共同盗窃，赃值超过六百六十钱时就可判处劓刑。此外，劓刑还可作为数罪并科时适用的加重处罚。《睡虎地秦墓竹简》记载：“当黥城旦而以完城旦诬人，可（何）论？当黥 （劓）。”就是说，一个人先犯了应该科以黥城旦刑的罪，随后又犯了应该处以完城旦刑的罪，结果两罪并罚，判处该人黥劓刑。
黥刑是秦国刑罚体系中处罚较轻的肉罚。《说文解字·黑部》曰：“黥，墨刑在面也。”墨刑是在人的额头上刺刻的刑罚，因而黥刑就是在人的面部刺刻的刑罚。宋斌先生在《黥刑探析》一文中探讨了黥刑的具体执行方法。他认为，黥刑在最初规定为刑罚时，施刑的工具为刀，到了北宋时改为针。用刀在犯人面部刺割后，再往伤口上涂上墨。这样做除了用墨色表示惩恶外，墨还有止血的作用，这体现了该刑尚有仁慈的一面。施行黥刑时，都在犯人面部刻什么？傅昌泽先生在《黥刑散考》中指出：“有刺方圆几何图案的，有刺案由的，有刺配往地方的。”具体到战国时期秦国的黥刑，其施刑的工具是拙重的刀，而犯人的面部空间有限，显然在其面部用刀刺案由，画图案是很困难的。所以，笔者认为很可能只是在犯人面部刻出有特殊意义的简单符号。黥刑在秦国有典型的案例。史载：“于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子贾。”3本案中太子触犯了法律，应当处以黥刑，由于太子是王位的继承人，不能施以黥刑，于是让负责教导和辅佐太子的傅、师代受刑罚。黥刑不仅作为主刑被独立使用，而且还可作为附加刑用，其适用范围极广。首先，黥刑适用于盗窃罪。本文在论述斩左趾刑的适用范围时所引用的第一则法律解释说明，五人共盗要被处以斩左趾刑、黥刑和城旦刑；不到五人共同盗窃，赃值超过六百六十钱就要被判处黥刑、劓刑，赃值在六百六十钱到二百二十钱之间，要被判处黥刑和城旦刑。其次，黥刑还适用于伤害罪。《睡虎地秦墓竹简》记载：“斗以箴（针）鉥、锥，若箴（针）、鉥、锥伤人，各可（何）论？斗，当赀二甲；贼，当黥为城旦。”
凡是用针、锥之类的尖利器物打伤他人的人都要被判处黥刑和城旦刑。再次，该刑也用于擅杀子罪。“擅杀子，黥为城旦舂。”
此外，黥刑还适用于女子背夫出逃和情节较轻的行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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