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想见你》制作人麻怡婷：就算要编织一个梦想给观众，也要让他们相信这个故事
界面新闻2020-03-12 12:11
记者 | 刘燕秋1
时隔一年，3月9日，许光汉、柯佳嬿、施柏宇等《想见你》主演重回台南的拍摄地打卡，这被剧迷视为“神仙剧组”的又一个彩蛋——《想见你》在2月播出了大结局，但剧组并未完工，不仅在大结局遭泄露之后紧急召集演员和工作人员录制了彩蛋，随后又放出了一个多小时的拍摄花絮。
图片来源：柯佳嬿微博 “引进剧能获得的资源不多，所以我们才必须得多做一些事情，让更多人看见。”《想见你》制作人麻怡婷告诉界面文娱，和很多台剧制作和宣发分隔不同，他们作为内容制作方从一开始就介入了这部剧的宣推。
没有流量演员，投资体量也难以和内地剧相比，《想见你》将纯爱、穿越和推理等元素融为一体，用富有新意的叙事结构重新诠释了纯爱主题，成为华语剧集中的黑马。大结局时，《想见你》在台湾的收视率破4，“这应该是中视8年以来这个时段收视率最高的一次了”，麻怡婷透露。
如今，《想见你》的走红也让台剧复兴的议题被一再讨论。如果将《想见你》和2019年另一部爆款台剧《我们与恶的距离》放在一起看，两部剧虽然题材、类型不同，但都突显了对剧本的重视和对现实议题的关注。《我们与恶的距离》制片人林昱伶曾在采访中透露，“编剧是被我们摆在最前面的”。反复打磨剧本也是《想见你》口碑发酵的根基。麻怡婷告诉界面文娱，剧本写了一年时间，严格算起来剧本打磨了三年，而且公司是先完成剧本，再和平台谈合作。
再比如，两部剧背后都有视频流媒体的介入，《我们与恶的距离》由HBO亚洲和台湾公视出品，《想见你》则是由福斯传媒集团以及三凤制作公司共同制作出品。
《想见你》的成功也在于挖掘了合适的演员，34岁的柯佳嬿出演了17岁的陈韵如，戏龄不长的新人许光汉在剧中笑容闪闪发光，从孩子气演到老灵魂。拍摄花絮记录了演员入戏之深，当拍到李子维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黄雨萱时，李子维冷冷地说，不要再用黄雨萱的表情看着我，那场戏拍完，柯佳嬿和许光汉都走到一边用纸巾擦拭眼角。
当然也离不开对细节的苛求。“每个路口的交通管制、开车、控制每个车辆的速度、维护演员的安全，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很多次的失败，重新计算时间、算距离、调整车速。当大家欢呼着终于完成时，我们发现夕阳更美了，大家决定再开始一轮，又是一次一次的失败，最後很幸运的，我们在夕阳最美的那一刻完成了。”导演黄天仁在微博上讲述了拍最后一场戏时的情景。
图片来源：《想见你》官方剧照麻怡婷所在的制作公司是三凤制作，成立于1997年。这家以爱情剧为主的制作公司经历了台剧的黄金时期、之后的落寞和如今的重新崛起，现在公司创作团队一共有7个人，以企划人员为主。麻怡婷是三凤制作的第一个员工，从企划一路做到制作人，她说自己从没想过要做制作人，只是小时候很喜欢看戏，很喜欢幻想自己是戏里的女主角，就误打误撞入了行，一直做到现在。她此前的作品还有《稍息立正我爱你》和《必娶女人》。
近日，界面文娱采访了麻怡婷，和她聊了聊这部年度爆款剧集的台前幕后和这家内容公司的生产模式。
界面文娱对话麻怡婷
观众不见得是因为艺人才来看《想见你》
界面文娱：开播前你对这部剧的预期是怎样的？什么时候你觉得它可能会火？
麻怡婷：我在看剧本的时候就觉得它会火。这样讲好像有点不要脸，但是真的。因为我知道这个剧本很棒，只是不知道大众的接受度能到什么程度，因为现在大家的观影习惯改变了，已经没有人再乖乖守在电视机前面，所以我觉得可能在网上会有很大反响，但不敢说电视的收视率会很高，毕竟《想见你》不是那种可以边看边做自己事情的剧，只要你错过一点点东西，你可能就会不知道进展到了哪一步，所以那时候我们设定的核心收视群年龄偏高一点，大概在25岁到49岁之间。
界面文娱：后来的观众数据和当初的预想一样吗？
麻怡婷：差不多。这个剧本的厉害之处在于，今天你想要抽丝剥茧，那你可以慢慢看各种线索。但本格派的有些推理太重了，不见得所有人都受得了。如果你不想要动脑筋，只看一些爱情的部分，还是会让你觉得很过瘾。
界面文娱：有豆瓣网友统计说在这个剧里面，《Last dance》这首歌一共出现了32次，这是巧合吗？
麻怡婷：这真的是巧合。我觉得32这个数字太魔性了，我们真的没有刻意设计。
界面文娱：这首歌的版权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麻怡婷：这首歌是编剧选的，他们在写剧本的时候就加进去了。这种歌其实是比较难清权的，我们那时候也还没有确定跟滚石合作，就事先跟伍佰老师联系，询问了清权的费用。后来觉得还是跟滚石合作比较好。我们在著作权方面一直比较谨慎，因为以往台剧外销到日韩，尤其日本很重视版权问题，他们都要求我们出示相关的证书和权利，包括剧中的戒指上刻了西蒙·波伏娃的诗句，其实那个版权已经超过几年可以不用清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联系了法国的出版社清了这两句诗的权利，让他们授权我们在剧中使用。
界面文娱：大结局出现盗版之后，彩蛋是怎么构思的？
麻怡婷：我们出了三个版本的脚本，最终呈现的那版是跟导演、编剧讨论出来的结果。其实彩蛋的意义就是要给观众一些跟正片不太一样的东西嘛，尤其是正片的大结局就相当于留白，是让观众去填上那个答案的，那彩蛋就想满足大家想要happy ending的心情。
我个人会比较喜欢第一版，17岁的雨萱跟28岁的子维相遇，其他的没有交代太多。导演比较倾向第2个版本，陈韵如和莫俊杰的情况都交代了。后来我们折中选了第3个版本，黄雨萱对李子维说生日快乐子维哥的最终版。这主要是考虑到，我们之前在大结局里已经交代了陈韵如过得怎么样，另一方面，还在2019年的黄雨萱过生日的时候许了三个愿望，第三个愿望就是想见你，我们的编剧就想跟前面有个呼应，就换成李子维许愿，第三个愿望也没有讲出口。
界面文娱：微博上有很多网友说《想见你》里的桥段致敬了周杰伦，你们在创作的时候有这方面的考虑吗？
麻怡婷：这个太可爱了，其实我们真的没有这种考量诶。大家觉得跟跟周杰伦很像可能是因为他早期的很多歌都是这种纯爱的主题，加上电影《不能说的秘密》里也有琴房穿校服的戏。只是说刚好都是围绕校园，都有穿越的戏，可是其实我们的时间轴跟说故事的方法都和他们不太一样。
图片来源：《想见你》官方剧照界面文娱：看了你们发的一个多小时的拍摄花絮，柯佳嬿在拍戏的时候就预言许光汉在播完这个剧之后会风靡万千少女，你对许光汉最初的感觉是怎样的？
麻怡婷：我觉得许光汉的特质在于，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会觉得他在人群中很亮，他拍我们上一部戏《稍息立正我爱你》时，也没有刻意耍帅或者放电，但是整个剧组的女生都爱他。那你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会红嘛。
界面文娱：在你们私下的接触中，你觉得许光汉让人喜爱的地方在哪里？
麻怡婷：真诚，家教好，有礼貌，不会大小眼。在片场的时候，他不会因为你是制作人或是场记、助理，就对你有差别的待遇，他可能会帮忙拿东西什么的，但你也不会觉得他好像特意要阿谀奉承谁。我觉得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他有做艺人应当保有的一点神秘感。有时候艺人太大大咧咧的，那种神秘感就会消失了。
界面文娱：拍《想见你》之前许光汉作品不多，选他的时候有遭遇过来自投资方的压力吗？
麻怡婷：会呀。他是我心里面的男主角首选，但中间当然有尝试其他的可能，一度说是不是要放弃他，因为我要面对一些压力，跟他确定合作关系的时候他也刚好有其它工作邀约。后来，我们想要把剧本再弄的更扎实一点，也要等两位主演的档期。所幸我们还是有坚持住，我们愿意等他。
图片来源：《稍息立正我爱你》工作照界面文娱：现在很多台湾演员走红之后都来内地发展了，制作方会想一些怎么样的方式来留住优质演员？
麻怡婷：我觉得还是让演员信任，如果他们知道你过去的作品都是很认真在执行，其实他们还是会愿意回来嘛。其实近几年台湾的明星的确出现了断层，有好的演员，但已经很久没有明星出现了。还是看他们自己的规划，我觉得不管是在哪边发展，只要能胜任工作，好好工作，我都是乐见其成的。
界面文娱：柯佳嬿34岁演17岁的女高中生，她自己都觉得战战兢兢，作为制作人你是怎么考虑的？
麻怡婷：我不知道社会为什么要给女性贴上年纪怎样的标签。我只是很单纯地觉得她是个好演员，不会把她的年纪当成是第一考量，因为佳嬿也有她的特质嘛。她就是一个眼神很清澈的人，气质很好，不喜欢那些排场，在过自己的日子。尤其是你出道久了，就可能受到环境的洗礼，你的眼神都会不一样，可能你的善良不会改变，但你的一些心态会不太一样。可是佳嬿在我看来就是始终如一，她还是有那种很清澈跟羞涩的感觉，她还是很害怕看到人群。她走在人群之中，你可能不知道她是柯佳嬿。
我需要这个演员能同时演陈韵如跟黄雨萱，所以我的第一选择就是她。你不能只找一个17岁的人来演17岁嘛，不然27岁经历过那些失去的黄雨萱，你要怎么去诠释？你要有生活历练，同时保有纯真，那是很难的一件事情。可是柯佳嬿都有。
界面文娱：在故事内核上，有关青少年身份认同的这层思考是从一开始就有的吗？
麻怡婷：其实没有，那都不是刻意想要去设计的，就是慢慢在创作的过程中不断增加。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很单纯地想要讲李子维跟黄雨萱的爱情故事，但我们的两个编剧老师不太愿意写重复的东西，他们很不喜欢人物性格完全没有创新，所以他们就会在人物方面下比较多的功夫，很厚重地塑造人物。即使是配角，他们都很认真去挖掘他们性格的区隔之处，在这个过程中其实这些东西就慢慢浮出来，可以去挖一些更深层的像青少年身份认同和同性的议题。我们的剧本有七八稿以上，编剧经常在写完之后自己就会推翻一些东西，又重出一本新的给我。
图片来源：《想见你》官方剧照界面文娱：你们在拍摄过程中遇到的最大的困难是什么？
麻怡婷：担心资金花完吧，我们还蛮幸运的，演员、导演在内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蛮投入其中的，其实我们是超出合约期间在拍，大家都还是愿意把它拍完。其实也一如大家看到的一些报道，台湾的拍戏环境的确比不上内地，所以我们都是用比较土法炼钢的方式，尽量去把东西做到最满。那时候我最大的困难就是担心超支，我不能跟公司讲，我们来做个作品，我们不要赚钱。
界面文娱：所以有超支吗？
麻怡婷：有超支一点，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就看版权回收咯，还是有一些后续的版权可以收回来，所幸公司和老板都很支持我。
界面文娱：在这部剧的宣传上你们做了哪些工作？
麻怡婷：在台湾，行销、宣发这些部门都不是养在制作公司内部的，我们一般都是确定了跟哪个平台合作，然后平台方负责卖片，他们的公关去宣传，很少有制作公司会自己宣传。这次《想见你》其实不太一样，从之前的作品《必娶女人》开始，我们就会自己加入宣传的行列。因为有时候电视台的资源有限，他们也没有太多预算，可能就只是播一下广告，办个记者会发个稿。这些其实不够，因为《想见你》很难懂，必须得在网络上靠口碑扩散出去，所以前期我们办了一些口碑场，请影评人来看，帮我们写一些影评。后来我们又跟另外一个行销团队合作，他们帮我们做一些比较深度的策划。
我们没有宣传预算，也没有钱买水军，那我们团队能做的就是多做一些文案。因为《想见你》横跨不同的年代嘛，所以我们就会做一些国外流行的带有回到过去意味的hung tag，先找出剧中的怀旧元素，然后做些小图上传在FB或是微博上面。前期我还跟台湾、香港的诗人合作，比如说作家不朽的在网上有二十几万粉丝的部落格，她很会创作短篇的诗句，我就请她为我们来量身定制文案。那些诗句都是很动人的，我就把它们做成图文，或是剪成影像，再让她扩散出去，可能有的人会因为看到这个句子就想要了解这是什么样的戏。
观众不见得是因为认识这两个艺人才来看《想见你》的，这是我们在宣传上不太一样的策略。
怀旧文案 图片来源：《想见你》官方微博
怀旧文案 图片来源：《想见你》官方微博界面文娱：你指的是每一集片头会出现的那些诗句吗？
麻怡婷：对，那个就是跟不朽合作的，我们前期会提供给她当集的故事大纲，或是提供给她某一场人物的心情，她在创作诗句之余还帮我们设计了全部的小标。设计完之后，本来是想用动画来包装小标的，我就担心动画做起来没有我们想要的那种感觉，后来就是我自己设计了一下，然后请我老公来帮我拍。
界面文娱：和公司合作的视频平台会帮忙做一些宣传吗？
麻怡婷：不太多，顶多就是做个主视觉的图，主视觉一般是我们提供给他们的，你看到那些九宫格图都是我们自己做的。毕竟我们不是平台的自制剧，引进剧能获得的资源不多，所以我们才必须得多做一些事情，让更多人看见。幸亏我们的团队都还蛮优秀的，作图、美工的技能都有，其实他们的本业都不是宣发，大家都是企划人员。
界面文娱：那你们会特别针对内地做一些宣推吗？
麻怡婷：没有，我们能做的宣传就是好好经营《想见你》的官博嘛。官博从默默无闻到现在慢慢也接近20万粉丝了，还蛮感谢粉丝们，包括发现盗版的时候也是他们告诉我们的，我们自己的力量真的实在太小了，再怎么彻夜不睡，我们团队也才7个人，根本抓不完。可是粉丝们会一起帮我们。那时候我们也在等腾讯跟爱奇艺，他们也只能找网络警察去查询，可是其实一直没找到端口。我们就串联粉丝，他们帮我们找盗版链接，然后把链接给我们，我们提供给腾讯跟爱奇艺，请他们协助下架。
界面文娱：在拍摄过程中会根据粉丝的反馈对内容做一些调整吗？
麻怡婷：我们不是边拍边播的啊。我们去年就杀青了，而且我们公司一向秉持着把剧本做扎实，完成了才能开拍的态度。像韩剧那样边拍边写也没有错，可以很直接地观察到市场的反应，可是你不能只在乎收视率嘛，你还是要讲整个完整的故事。我觉得至少我们团队都不是可以这样子打仗的个性，所以我们还是用我们擅长的方式来拍戏吧。
界面文娱：观众关于大结局有很多解读，有一种说法是时空中其实存在不同的莫斯乌比环，不知道官方解读是怎样的？
麻怡婷：大家其实关注到很多我们本身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我就觉得大家好厉害哦，其实我们当初真的没有想太多，只是很单纯地想把这个故事最好的句点送给观众，然后让观众去想象。
大家觉得台剧好像都是偶像剧，其实还是有一批在做类型剧的
界面文娱：现在大家觉得《想见你》的出现让台剧有了超越韩剧的可能，因为韩剧最近几年也很喜欢做那种奇幻加爱情的故事，你们在剧本孵化阶段有借鉴韩剧的一些元素吗？
麻怡婷：没有诶，韩剧现在是整个亚洲市场比较流行的东西，可是你看一下三凤制作过去的作品，其实也都一直有求新求变，比如《必娶女人》，这部剧在内地没有播，所以可能你们不知道。我们当初其实也没想要加这么多奇幻的元素，就是想要写一个失去的故事，那慢慢地随着编剧看了一些日本的推理小说，就把穿越的这层东西包装进去了，并没有特意说要学习韩剧。
图片来源：《必娶女人》官方剧照界面文娱：内地的制作公司和平台喜欢提学习“美剧模式”，你们会有想学习的对象吗？
麻怡婷：有，可是美剧太厉害，你要怎么学，还是要有充裕的时间跟金钱啊。应该说好的剧种我们都要学习，有时候我也会看一些泰剧，虽然很狗血，但有的时候工作很累，我就想看一些无脑的剧。我觉得每一种剧种都有它的市场在。对我们来说，我们就认真做戏，当然求新求变对观众来说是好的，可是我们也不怕重复讲一些东西。重复讲的东西可以重新包装，它就变成了一个新的故事。只要你诚恳，那我相信观众都还会买单。
界面文娱：对，现在就特别流行甜宠剧，其实也算是偶像剧，但是会更强调要给观众撒糖。
麻怡婷：我觉得甜宠也没有错，只是你不能都不改变吧，就算甜宠剧，你不能永远都是同样的桥段，你也是要给观众一些新意，再注入一些新的元素。
界面文娱：那你觉得这当中不变的应该是什么？
麻怡婷：如果是以爱情来讲，就是灰姑娘理论。灰姑娘的故事是一直在以各种形态流传的。因为每个女生都渴望被拯救，在现实生活中，我可能遇不到这么帅的男生，遇不到这么疼我的男生，我在戏剧上得到点慰藉，没有错。可是你不能过分抽离现实。你就算要编织一个梦想给观众，你也要让他相信这个故事。太不切实际的，结果可能就是大家觉得好假哦，怎么可能。我觉得这个东西是我们在创作戏剧时需要好好反思的。
界面文娱：三凤制作现在的市场定位是什么样的？
麻怡婷：我们公司一直以来都是擅长做爱情剧，我没有认真想过市场定位，其实就是希望可以做出优质的戏剧啊。可能不是那么快，我们公司的产量以前是两三年一部，现在尽量是可能追上一年半一部，再慢慢看可能一年一部，你说如果要做到一年两部，我觉得是很难的。因为我们的人才结构就是这样的，除非再扩编才会有改变。可是我觉得很幸运的是，我们老板一直很支持我们，让我们用自己的步调坚持做一些喜欢的作品呈现给观众。
三凤制作生产的爱情剧 图片来源：三凤制作官网界面文娱：你们公司创作团队大概有多少人呢？
麻怡婷：我们的母公司是友松娱乐，它是个做综艺公司的公司，三凤制作本身的话现在一共就7个人，这算是多的情况了，以前也就三四个，公司以企划为主，其他业务都是外聘，等到开机之后再找就好了。
界面文娱：三凤制作在1997年的时候就成立了，在发展过程中大概有经历哪几个阶段？
麻怡婷：我是三凤制作的第一个员工，刚进来的时候其实就是我一个人跟我们的执行长，后面慢慢扩充队伍。我们中间一度成立了编剧中心，养了几个in house的编剧，后来发现编剧这种才能，真的不是说你在公司养一批人就可以培训出很好的作品，因为有点才华的编剧不见得愿意受限于在公司上班的体系之中。
后来我们就变更了模式，开始挖掘好的编剧。我们现在跟编剧用签约的模式来合作，他们还是可以自由创作，公司就相当于他们的经纪公司，帮他们筛选好的案子，然后帮他们过滤出一些好的制作团队，但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他们。合得来，大家一起创作的理念是一致的，合作才会比较开心。总体来说，现在我们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备的人才体系，前置人才比较多，也有后置的人才，中间制作端大都是剧组开机后聘的人。
界面文娱：《想见你》是原创剧本，你们做根据IP改编的剧多吗？
麻怡婷：我们公司过去的作品都是纯原创的，从《我的爱情面包》，《我可能不会爱你》，《必娶女人》，《稍息立正我爱你》到现在的《想见你》，其实都是我们自己开发的IP。
图片来源：《我可能不会爱你》官方剧照界面文娱：我看之前的《必娶女人》和《稍息立正我爱你》口碑也都挺好的，但是在内地知道的人不多，是因为传播渠道方面的原因吗？
麻怡婷：有可能。这次《想见你》台湾和内地同步播出，《稍息立正我爱你》那时候台湾首播点击要破亿，可是它是隔了一年才在内地播出的，就有点可惜。其实台湾的类型剧蛮多的，只是说可能有些受众比较少，有的可能没有卖到内地去，或者是演员没有那么知名或是有偶像气质，就没有被内地的观众看到。不是在内地的视频网站上线，那扩散或是传播就比较没有这么快。
大家这些年来觉得台剧好像都是甜宠或者偶像剧，其实台剧还是有一批在做类型剧的人啊，比如说像《我们与恶的距离》的制作公司之前做的其实也大都属于类型剧，拍《麻醉风暴》的也是很擅长做类型剧的制作公司。
界面文娱：三凤制作针对爱情剧会做更细分的市场分类吗？
麻怡婷：我们没有做到这么细，因为我们团队才7个人嘛，没有所谓的数据中心，大多数时候拼的还是直觉。可是我们一直都会在研究收视率，然后去检视一下这个桥段观众吃不吃。
界面文娱：福斯、奈飞现在这些海外的视频平台都有在台湾寻求合作，爱奇艺和腾讯也会在台湾做一些布局，不知道你们选择合作平台的时候都会考虑什么？
麻怡婷：我觉得看平台的属性，毕竟我们都是先自己开发剧本，开发完成之后，再去找合作平台。我们不会一开始就是先有个计划，先找合作平台，之后再慢慢一起共同开发。所以我们自己会先把我们的剧定位好，可能是做给15到49岁，或者是15到25岁，那我们去找合适的平台来。最现实的层面就是看谁出的条件比较好。
界面文娱：那像台湾本土的视频平台发展情况是怎样的？
麻怡婷：其实我觉得全球都会遇到一个问题，就是大家的观影习惯改变了。在台湾这边，其实大家看的比较多的还是Netflix、爱奇艺和Line TV，这三家是在台湾比较主流的平台。爱看美剧的一般看Netflix比较多，如果想看亚洲的剧，爱奇艺和Line TV上会比较多。
界面文娱：你们和这些平台的合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麻怡婷：我讲的这些平台其实都没有合作过，我们还是走网台联动，会先找到电视台，然后他们再去卖新媒体这一块的版权。因为我们自己没有所谓的发行能力嘛，还是比较依赖电视台来发行。
界面文娱：所以这次和福斯的合作算是第一次和这种新媒体平台合作？
麻怡婷：应该说我们是跟福斯的电视台合作，福斯的电视台底下可能有卫视中文台等很多分支，我们直接找到了电视台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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