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丝绸之路的秘密正在被解开。22日,国家文物局召开“考古中国”重大研究项目新进展工作会,一口气儿发布了甘肃天祝岔山村墓葬、青海都兰热水墓群2018血渭一号墓、青海乌兰泉沟一号墓、新疆尉犁克亚克库都克烽燧遗址等4项考古工作新成果,一批丝路之“最”揭秘。
国家文物局表示,这些新成果为深入了解丝绸之路沿线地区的历史演变过程、族群源流、文化传统、风俗习惯以及环境变迁等提供了实物资料,实现了丝绸之路研究与“一带一路”建设同步推进,意义重大。
最完整的吐谷浑王族墓葬现身甘肃
甘肃天祝岔山村墓葬是目前国内发现保存最完整的唐代早中期吐谷浑王族成员墓葬,出土了大量金银器、漆木器、革制和丝麻织品等遗物,充分展现吐谷浑王族丧葬制度和习俗。
考古人员在这里发现“大周故慕容府君墓志”一方。志文内容显示,墓主为“大周云麾将军守左玉钤卫大将军员外置喜王”慕容智,因病于“天授二年三月二日薨”,终年42岁。该墓的发现,对完善吐谷浑后期王族谱系及相关历史问题起到重要补充作用。
墓志信息显示,慕容智去世后,按照礼制于“其年九月五日迁葬于大可汗陵”,“大可汗陵”为首次出现,其是否意味着附近还存在“大可汗陵”值得重视。在墓葬发掘期间,考古人员进行了初步调查,在该墓东五公里范围内发现有四处疑似同时期的墓葬,该区域是否为“大可汗陵”区,需进一步开展相关工作予以确认。
青藏高原双墓葬频刷“之最”
此次发布的考古发现中,两项位于青藏高原。其中青海都兰热水墓群2018血渭一号墓发现墓园、排水设施及墓祠等建筑基址,是迄今青藏高原发现结构最完整、布局最清晰的高等级墓葬,墓道中发现殉马坑,为研究古代青藏高原丧葬制度和宗教观念等提供了重要资料。该墓葬还保存了大量精美遗物,部分遗物工艺与装饰图案带有浓郁的西亚萨珊波斯和中亚粟特等民族风格,证明都兰地区作为丝绸之路重要节点,在东西文化交流中发挥了重要的桥梁和枢纽作用。
另一处青海乌兰泉沟一号墓中埋葬有一殉葬武士,唐代文献中称之为“共命人”。墓室前室和后室均绘壁画,内容有武士牵马迎宾、宴饮舞乐、狩猎放牧、宫室帐居、山水花卉等内容。墓顶绘有各类珍禽异兽、祥龙飞鹤、日月星辰等图像。前后室内中央各立一根八棱彩绘莲花纹立柱。后室内发现大量彩绘漆棺构件,应该为双棺,棺表髤黑漆,再施彩绘,内容有骑马行进人物、兽面、飞鸟、花卉、云团及几何图案等内容。
考古发掘显示,泉沟一号墓是青藏高原首次发现的吐蕃时期壁画墓。壁画墓在汉文化区非常流行,但在青藏高原极为罕见,尤其是吐蕃统治时期,并不流行这类墓葬装饰形式,显示了该墓葬的与众不同之处。绘画技法具有浓郁的唐风影响,图像内容又兼具青藏高原游牧民族特色,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和艺术价值。同时,墓内的彩绘漆棺是迄今青藏高原首次发现的独特葬具装饰形式。
另外,墓葬内设置密封的暗格,所藏鎏金王冠显示墓主人很可能与吐蕃时期当地的王室有密切关系,曾经拥有极高的统治地位。由此也可以推知吐蕃时期在柴达木盆地北缘地区可能设置有高级别的行政和军事建制。迄今中国境内历代王冠极少出土,均被盗扰严重,或保存极差难以复原。墓葬内暗格的独特设置,可见造墓者用心之良苦。
孔雀河沿线军事设施名称填补空白
新疆尉犁克亚克库都克烽燧遗址初步推断是唐代安西四镇之一焉耆镇下设军事设施。考古工作基本搞清了烽燧遗址结构。
值得一提的是,考古人员在这里发现有一处“垃圾堆”遗迹,里面包含有芦苇草、牲畜粪便及各类生活遗物,截止目前已清理发掘出土遗物800余件(组)。633件(组)珍贵的纸文书、木牍也混在其中。纸文书出土时多呈团状,经初步释读,确认克亚克库都克烽燧遗址为一处游弈所级机构驻地,孔雀河烽燧群一线的军事防线,被称为“楼兰路”。 克亚克库都克烽燧遗址驻守“楼兰路”沿途,管理若干烽铺,负责附近沿线的防御。
文书性质主要为唐武周至开元年间,内容详细记录了与孔雀河沿线烽燧有关的各级军事设施名称,如临河烽、马铺烽、沙堆烽、黑河铺、猪泉谷铺、榆林镇、通海镇、掩耳守捉、于术守捉、焉耆守捉、安西都护府等,填补了历史文献关于唐代安西四镇之一焉耆镇军镇防御体系记载的空白。文书另见有授勋告身、账单、私人信札、书籍册页、文学作品等内容,涉及军事、政治、经济、文学诸多方面;出土木牍保存完整、字迹清晰,内容主要记载烽铺与游弈所间计会交牌与平安火制度,关于记载“计会交牌”制度的木质实物标本,尚为国内首次考古发现。
专家介绍,该发现填补了历史文献关于唐代军镇防御体系记载的空白,为了解唐代边塞生活和军事管理制度提供了第一手资料,实证了唐王朝对西域的有效管治和各民族对中央政府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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