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同行问我——
“俞敏洪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你不发表一下看法吗?”
事实上当天我便在微博上尽知此事,但稍有思索以后,我总觉得这件事不该只是谴责谴责,骂他或者骂他所代表的这群男人两句即可。
因为不单单是俞敏洪,也不光是中国男人,他们似乎都得了某种病,或者对于女人在社会上的许多成就保持着某种隐藏很深的恐惧。
我想要发掘男人的这份恐惧。
1.从古至今,他们从未消停过
我们先把话题拉回来,俞敏洪在公众面前的这番言论,反倒让我想起了大圣人孔子。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抛开孔子,咱们再看看,在每一次涉及性别议题的讨论中,有一些言论就必然会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只是为你着想,才劝你要遵守女人的本分”
“我只是太喜欢你,不舍你在外受苦,才希望你在家做个贤妻良母”
乍听之下,它们似乎饱含着对女性处境的无奈甚至爱惜,但细究起来,却总免不了令人不适的观感。
除此以外,无论是国内国外,脏话的发展也几乎是以贬低女性为主线进行着...
这一切,都来源于其背后蕴含的“厌女”嫌疑——“厌女症”
(misogyny)
2.厌女症,更像“不及格”的惩罚
顾名思义,意指对女性的憎恨与厌恶。但这种最为广泛的基于字面意思的理解,在粗暴之余,也极易让人误读。
“我是直男,怎么可能有厌女症,我喜欢女人!”
噗嗤...
实际上,厌女的本质是女人出现在男人的世界中,却不符合男性心中的要求。
比如男人对某些刻板性别规范的内化与接受,并进而要求女性去遵守这些“性别本分”,诸如要顾家、要贤惠、要温柔、要肤白貌美等等。
对那些不满足此要求的女性,自然而然地生出不满与厌恶。
换言之,厌女作为一种社会政治现象,其实是大男子主义认定,社会中的某些领域,女人本不应该乱闯;
他们认为女人自有其角色,当她们不守这些“本分”的时候,厌女的作用就是通过敌意打压女性服从男性中心对她们的规限。
也因为这样,当女性获得的解放越多,厌女的反扑也就越强烈。
只不过置身其中的男人,很容易就被卷入到此机制中,却往往不自知。
从这个意义上说,“厌女”实际上比我们想象中有着更牢固也更隐蔽的土壤,它来源于人类历史上最古老的偏见与歧视。
3.厌女症,让男孩觉得自己像个男人
要想知道厌女症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展起来,我们甚至不得不回到儿时。
毕竟一个人的性格之初绝大部分都受到童年经历和教育的影响,三岁定五十。
而厌女症,应该要关注作为婴幼儿在性别意识层面的发展。
男孩和女孩通常都从成年女性那里形成最早的性别意识,然而他们却有着不同的发展轨道。
母亲往往会唤起女儿与自己在性别上的认同感,鼓励女儿与自己保持密切的联系,而对于儿子,母亲往往会引导他们认识与自己的差异。
通过各种言语和非言语的交流,母亲加强了与女儿性别上的认同感,限制了与儿子的认同感。
同时,男孩的阉割恐惧使他们得以摆脱恋母情结,成功地使自己顺从父亲的律法。
简单解释即是——
男孩婴幼儿时期不自知的性器期会从母亲身上满足性需求(并非性行为),而后会因为这一行为本能地恐惧来自父亲的报复和敌意。
同时,阉割焦虑深深地影响了男人对女性的看法,正如弗洛伊德所说:“男人之所以会自恋式地摒弃女人、轻贱女人,是因为他们经历过去势症结。”
这种轻视是从恋母情结的阶段开始的——
男孩开始认识到,要想拥有权利和威望必须认同男人(首先就是父亲,或者父亲的形象)。
在这种认知中,男孩开始越来越轻视女人,因为这样有助于他对自己的性别定义,他把自己定义在与母亲所代表的女性相对的位置上。
接下来,男孩们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喜欢用否定的形式,来定义自己的男性气质,如不女性化、不像母亲,等等。
他们必须抑制自己最初产生的与母亲的认同感,否定自身的女性倾向和情感,以尽力完成走出恋母情结的过程。
而这个过程中,男孩对任何女性化的东西持有的强烈不屑,实际上是他们肯定自己,借以显示自己是真正男子汉气概的一种手段。
同时,由于父权社会轻蔑女性而剥夺了女性的能力,使许多女人没有信心去抵制所有投射倒她身上的那些负面的意义。
这也使得女人是弱者的定义在更多男人心中得到映证,于是他们对女性的厌弃情绪在这种循环中不断加深。
4.男女平等的尽头是什么
我的调查进行到这里时,终于叹出一口气。
恐惧作为人类最原始的情绪之一,在父权社会的家庭中不声不响地影响着“儿子”认知男女之间的地位关系。
在女人面前,男人永远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们始终恐惧于自己被女人剥夺“身为男性的特征”,于是不断否定,不断抨击,他们希望自己永远不会迎来需要仰视女人的那个末日。
我并非是想为男人开脱他们不尊重女人的深层原因,相反,我今天思考的源头是——男女平等。
可是看起来,好像男女平等过于遥远,遥远到几乎不可能实现一样,对吗?
是否将父权社会转变为母系社会就能够做到呢?恐怕也不现实。(毕竟有过)
话题既然讨论男人,那么我们也拿男人举例来收尾——
什么时候男孩们能够接受女人的,也接受自身的女性化气质,并与自身的男性化气质的共存?
我想
这是男女平等必须走过的一步
但它却也是去性别化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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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姑娘Y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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