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多益网络 CEO唐忆鲁详解利润超10亿的“自我修炼”
每日经济新闻2018-11-23 00:36
文／许恋恋
11月下旬的成都空气中已经有了初冬凛冽的寒意，在由每日经济新闻、人民创投、伽马数据、Newzoo联合主办的“2018中国国际数字娱乐产业论坛”上，笔者如约见到了多益网络CEO唐忆鲁，这位游戏圈神秘的美女CEO 一身白色西装、踩着高跟鞋，散发着干练清爽的职场女性魅力，而粉色背包上的毛绒小挂件又显示了她逗趣的一面。短短几句寒暄，唐忆鲁就让人感受到了她直爽的性格，让人很快和她拉近了距离。
唐忆鲁的百度百科十分简短，此前她接受媒体专访次数并不多，很难想象这位年轻的CEO已经在游戏圈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见证了中国游戏行业的多年沉浮，也见证了多益网络从一家小小的创业公司逐渐枝繁叶茂。坚持自主研发的多益网络2018年迎来了属于自己的高光时刻，今年6月，多益网络递交了招股书，正式开启赴港上市之路。在2018年这个游戏行业整体增速放缓、监管趋严的大环境下，多益网络给出的答卷非常亮眼。
语速简洁明快，说话不疾不徐，不管是对公司业绩还是上市的想法，以及谈到行业的环境，唐忆鲁都非常坦诚。这位年轻的游戏“老兵”坦言，“有些人把游戏当做一门赚钱的生意来做，我们是把它当成一个梦想和事业来做，不管外部环境是风吹雨打，还是艳阳高照，我们都会坚持自主研发，坚持修炼内功，做好产品质量。”
坚持自主研发希望做成百年老店
游戏圈对“生命周期”这个词都有敬畏之心，很多游戏喜欢铺天盖地讲流水，动不动破千万、破亿，但是多益网络是一家非常特别的游戏公司，唐忆鲁在谈到流水时，认真说道，多益网络一直坚持自主研发、运营，不喜欢讲流水，多益网络的所有产品都是奔着长生命周期去做的，第一个产品《梦想世界》，2007年上线，到现在第11个年头，还在不断更新迭代，焕发出新的生命力。《神武》2010年端游系列上线，到现在也是这么多个年头，这个IP还在不断地焕发生命力。
在自主研发自主运营的体系下，多益网络已经推出了超过20款的精品游戏，今年开始还逐步推出了涵盖策略回合、沙盒、SLG和消除休闲等多个领域的多款新品进行续力。《神武》和《梦想世界》，是多益网络手中的两大重磅IP，依靠自身强大的自研和运营，多益网络完成了产品从PC端到移动端的平滑过渡，并且在国内MMORPG领域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一直以来，多益网络在游戏业内都以低调的形象示人，而今年6月底，多益网络向港股递交的招股书则让人眼前一亮。
招股书显示，多益网络的总体营收水平呈上升的趋势，过去三年的收入都分别超过了10亿，还有一点十分让人惊叹，就是毛利率均保持在98%以上，即便游戏行业普遍毛利率比较高，但是98%这个数字也足以让不少行业人士惊讶。
背后的力量依然是自主研发和运营，这让多益网络能牢牢把利润握在手里，把控产品质量。多益网络定义好产品有两个标准，一个是叫好，另一个是叫座。虽然不喜欢谈流水，但是唐忆鲁坦言道，做企业不关心经济效益对不起股东，但是追求经济效益不是多益网络唯一的目标。她透露，“公司内部没有非常严格的KPI说你今年控制成本、获取利润必须到某个具体指标，我们没有这样的KPI，我们要求的是，你的事做没做对。效率高不高，方向对不对，质量好不好，这就是我们最关心的。”
在游戏圈，很多游戏都是为了赚快钱而生，因为游戏确实是有很强的变现能力，所以大量游戏的生命周期甚至只有几个月。谈及如何才能让一款游戏运营10年依然保持增长，唐忆鲁稍微停顿了一下，认真思考以后，她说，“任何事都是有投入有代价才能收获，想赚快钱，就不可能做长生命周期的产品。”唐忆鲁认为，要长久运营，首先需要克制赚快钱的冲动。
唐忆鲁从一个资深游戏人的视角阐释了她认为要做成一款长生命周期游戏所需要的能力，首先一定要有一个长远的战略眼光，其次要有一颗不骄不躁的心，得耐得住寂寞，承受得了压力。“不受诱惑，抵制诱惑，这个是很困难的。”第三则是要能够承受和包容失败，“没有任何成功是一蹴而就的，做自研要慢慢摸索”。
“但这些能力是必要条件，绝对不是充分条件。”唐忆鲁补充道，多益网络的游戏是内容+社交的思路，更有利于持续运营。
关于运营，唐忆鲁举了个例子，游戏运营就像开了一家温馨的花店，大家可以随时交流，用户愉悦的时候、愿意付费的时候，就付个费，不愿意付费就算了，而不是强行把花塞到别人怀里，要求别人买。“我们希望把多益网络做成百年老店。”唐忆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透着一股执拗和自信。
“上市不能简单理解成只为了追逐资本”
2018年对多益网络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年份，游戏公司在A股上市眼看越来越难，多益网络放弃排队，选择了港股。实际上，今年很多内地企业如美团点评、小米等都选择了港股上市，游戏公司里也有不少公司选择港股，如指尖悦动、第七大道等。
实际上，游戏行业人士看到多益网络的招股书，都会有个疑问，今年因为版号、总量调控等原因，国内游戏行业正在面临一些困难，多益为什么选择这个节点上市呢？
唐忆鲁解释，多益网络并不是一个突然爆发性增长，然后可能又突然爆发性下跌的企业，对于每一件事情，都是有一个清醒的认知，企业到底要往哪去，要走到什么程度，“虽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中，但是起码，我们有一个明确的计划和一个良好的认知。”
对于公司即将上市，唐忆鲁也谈及了自己想法，她坦言，上市不能简单地把它理解为就是为了追逐资本，这也是对资本市场的误解。多益网络的上市，更多的是希望企业能够在转变竞争舞台的过程中更好地规范自己，成为国际化的企业。至于节点，并非一个主动的选择，而是水到渠成的一个自然结果。
从企业发展历程或许更好理解多益进军资本市场，12岁的多益网络以前都是在跟创业公司竞争，但是现在，多益网络的竞争对手是国际一流的游戏公司、甚至互联网公司，“竞争对手变了，我们的管理模式，对员工的要求、对未来的定位也会发生变化。所以其实上市对我们来说，我觉得更多的可能是发展过程中一个身份的变化，或者说对我们要求的一个变化，也是我们拥抱未来的一个必经之路。”
而谈到行业大环境的变化，唐忆鲁认为，从结果来看，版号收紧等政策会倒逼游戏行业进入精品时代，这个过程中肯定会淘汰一些公司，“其实这三四年以来，已经淘汰了很多公司了，它并不是说今年才开始淘汰，用户对品质要求提升、娱乐形式更多样化等等，都是淘汰原因。”
唐忆鲁也坦言，因为坚持自主研发和运营，因此今年多益网络反而是受外界干扰最小的一家公司。
对于游戏产业增速放缓，她则更为犀利地指出，“这么大规模的产业，让它天天拼命往前跑合适吗？”唐忆鲁认为，游戏产业成熟了，需要从一个客观的视角去看待，该放缓就是会放缓，而不能断章取义地看一个数据。
中国移动游戏已经实现弯道超车
对于一个在游戏行业拼搏多年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中国游戏在全球游戏市场话语权提升来得让人兴奋。在端游页游时代，中国游戏行业和海外有差距，但是随着中国移动互联网的强势崛起，中国移动游戏已经成为全球移动游戏王者。
根据伽马数据（CNG）、Newzoo、每日经济新闻联合发布的《全球移动游戏市场企业竞争力分析》，2018年全球移动游戏市场规模达632亿美元，其中中国市场占比最大，达30.8%。全球移动游戏竞争力35强企业里，中国游戏企业有13家，而这13家企业的收入占比达52%，前两名分别为腾讯、网易。根据这份报告，全球最赚钱的游戏是中国出品《王者荣耀》。而多益网络凭借着优秀的增长潜力，跻身“2018年中国潜力游戏企业”前三。
“在端游时代，我们确实有很多地方是跟国外有差距的，当然移动互联网时代，很多差距被抹平了，我们在很多领域实现了弯道超车，这个也是事实。”唐忆鲁表示，首先是科技力量的增强，中国游戏行业从弱到强，以前都用国外引擎，“为什么中国人不可以用中国人的游戏？为什么中国人不可以用中国人的技术？”
正是在这一股“好胜心”的坚持下，多益网络通过一行一行代码积累，如今多益已经拥有多个自研引擎，可以支持几乎所有的游戏类型，而多益研究院，则围绕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进行了很多探索。
唐忆鲁从系统设计的角度阐释了弯道超车，“从系统设计的角度来看，中国的游戏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实现了弯道超车，一方面是我们的技术力量已经赶上了世界的先进水平，另一方面是中国设计人员真的走出了一条中国的路。”唐忆鲁自信地说，多益是中国第一家，甚至是全球第一家将同时多人在线网络游戏真正成功搬上移动互联网平台的公司，它取得了巨大的市场效应，但是更取得了国内和国际的影响力，可以说把游戏带入了新的时代。
让唐忆鲁觉得骄傲的是，现在国外游戏公司看到中国游戏公司，都会掏出小本本，主动学习中国游戏的商业模式，怎么做免费模式、怎么建经济系统、怎么做社交系统，“我想这是我们身为中国游戏人的一份自信。”唐忆鲁动情地说道。
硬币的另一面是，当中国游戏厂商开始在世界舞台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时，游戏的文化价值开始被广泛探讨。唐忆鲁觉得，因为中国强，所以中国文化才能够散发出更加迷人的光彩。“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作为中国的文化产业，中国的文创企业，我们带着自己的民族自信，带着我们的文化自信走向世界，它是一个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同时唐忆鲁也认为，中国游戏企业也需要向国际学习更国际化的语言和表达形式，让中国绵延数千年的古老文明能够有一些新的表达，“国际化的符号让全球人民爱上中国，爱上中国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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