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体育界寻找一人统治一个项目的例子,那就看看拜尔斯。北京时间11月1日结束的体操世锦赛女子全能决赛,她又一次站上了最高领奖台。个人第4次世锦赛全能冠军,第11枚世锦赛金牌,在女子体操的赛场上,拜尔斯继续刷新着纪录。21岁的她,还完全有时间留下更多辉煌。但这一路走来,她却比普通人经历了更多的磨难,比如“消失”的父母,动荡的童年,性侵的阴影,她都一个个跨过来了。
拜尔斯领奖。本文图片 东方IC 赛前肾结石,依然拿冠军在本届世锦赛开始之前,所有人对于女子全能冠军归属的预测都惊人的一致:拜尔斯。在当今的女子体操界,拜尔斯的统治力就如同女子网球界的小威,甚至还要更强。而最终她的表现,也没有让观众失望。此前的女子团体决赛中,她就带领着美国队以超第二名9分的明显优势站上了最高领奖台,到了个人全能赛场,无人可以向她发起挑战。即便在跳马和平衡木两个项目上都出现重大失误,一次摔倒一次掉下器械,但凭借着其超高的动作难度,拜尔斯还是以近2分的优势问鼎冠军。由此,拜尔斯又在体操历史上留下了新的纪录:第一个世锦赛女子全能4冠王,第一个拿到11枚世锦赛金牌的选手。她的成绩前无古人,而可以预见,在未来有可能打破这些纪录的,还是只有她自己一人。对于拜尔斯的表演,担当央视解说的中国体操名将,奥运“五金王”邹凯也只能感叹,“她赢在起评分太高了。她整个难度分就比对手要高出3分以上。”此前的女团决赛中,拜尔斯的自由操动作更令他惊叹,“她这套自由操跟我当年开场和结束的两串是一样的,但她是女运动员,可见她的力量之强。”事实上,本届世锦赛上的拜尔斯还不是在自己的最佳状态。里约奥运后她给自己放了一个长达一年的长假,直到今年7月份才重新复出参赛。而就在世锦赛开始前两天,深受背部不适和肾脏疼痛困扰的她还进了医院,被诊断出肾结石,一度连站立都无法做到,但即便如此,她还能把冠军抓在手中。
拜尔斯在比赛中。她战胜了童年磨难赛场上的拜尔斯,总是带着自信的笑容和似乎天生的霸气。只要有她出场的比赛,其他选手往往只能奋力争夺银牌。但在这背后,很多人却不知道的是,她曾有一个动荡的童年。拜尔斯是家中四个兄弟姐妹中的第三个,但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是什么样子——那个“瘾君子”早早就抛弃了自己的家人。而她的亲生母亲,也同样沉沦于毒瘾和酒精,拜尔斯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度过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初几年。因为母亲已经无力正常照顾拜尔斯和她的兄弟姐妹,拜尔斯不得不常常被“寄养”到其他家庭。到了拜尔斯6岁那年,她和妹妹一起正式被外公外婆收养(姐姐和哥哥被外公的姐姐收养),而从那以后,这两位本来隔代的老人,成为了拜尔斯新的“父母”。自从第一次去过体操馆之后,拜尔斯就爱上了这项运动,主动要求加入训练,即便当时6岁的她,已经比很多小孩开始练习体操的时间要晚了很多。她和她的家人,从未想过拜尔斯能够走到今天的地位,但事实证明,对于体操来说,拜尔斯就是那个上天派来的天才。2012年,拜尔斯因为年龄太小没有参加伦敦奥运,但转年的2013年世锦赛,16岁的她立马就在体操界掀起“地震”,2金1银1铜收获4枚奖牌。2014年世锦赛4金1银、2015年世锦赛4金1铜、2016年奥运会4金1铜……女子体操就这样骤然进入了“拜尔斯时代”。用拜尔斯自己的话来说,“每一年下来,我让我自己都觉得吃惊,这种感觉很奇怪。”对于这名年轻女孩,掌声、鲜花和赞誉,突然间就跟着压力一起汹涌而来。
拜尔斯在比赛中。“体操是我唯一会做的事”天才总要背负一般人不会背负的期待,拜尔斯也不例外。其实在她刚刚进入专业赛场的时候,就常常被压力困扰,启蒙教练布尔曼一度认为她的体操生涯会早早终结。心理医生安德鲁斯对她的描述是:“非常严肃和内敛”。“你的工作是‘表演’,要让观众知道你多么乐在其中。”这是安德鲁斯对她的忠告。她也成功做到了,但随着她带着自信的微笑收割荣誉,压力从来没有真正地远离。“媒体谈论着那些我打破或者即将打破的纪录,而我自己甚至都没听说过那些纪录。我的目标不是超越那些数字,但在记者写出来之后,那就成了我的‘任务’。”在接受采访时,她曾如此坦言。“有时候你无法选择自己的目标,因为有那么多人在看着你。就算我打破了奥运纪录,前面也只会有更多的目标。”或许正是为了散心,拜尔斯才选择了在里约奥运之后给自己一个长假。所有人都知道,即便休战一年她依然是当仁不让的统治者,事实也确实如此。她想要休息,但却没想要就此放弃体操,“体操是我唯一会做的事,去尝试其它的东西会很不错,但如果失败了,我总还可以回到体操。”作为顶尖运动员,拜尔斯的生活和很多同行一样规律而“单调”:每天5到6个小时的训练,一周6天。到了星期天,她会和家人一起去教堂礼拜。但作为站在女子体操顶峰的非裔美国人,非议却会自己找上门来。2013年世锦赛后,一位意大利选手发表了关于她肤色的言论,让她的外公愤怒不已,但拜尔斯却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其实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事实上,在此前的美国体操队性侵案中,拜尔斯也是遭到理疗师纳萨尔性侵的受害者之一,今年初,她选择了把自己的经历公之于众,“重温这些经历非常困难,但更让我伤心的是,当我为东京奥运会梦想而努力时,我将不得不反复回到我曾被性侵的训练场所。”但拜尔斯终归还是选择了向前看,“我向自己保证,我将比现在更强大,我向你们承诺,我将永不放弃。”她没有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