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导演老算丨《疯人院》，观世界
骨朵网络影视2018-08-10 13:05
文 │谷雨
8月9日，优酷上线了一部新剧《疯人院》，这是导演老算第一部网剧。
此前，老算拍过广告，还拍过一部三四个小时长的文艺电影《刍狗》，在圈子里小有名声，《疯人院》还是他第一次执导网剧拍摄，陈嘉上是他首部作品的监制。
网剧《疯人院》的定档日期相当突然。
那天老算和全团队的人拿着键盘等优酷和广电总局的修改意见，没想到最终等来的是平台通知一周后上线的消息。他还在微博上写，刚得知这个消息，全部人都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疯人院》的海报、文案、预告片都在做加工制作，就在采访间隙，老算的手机上还不断有信息进来。
由陈嘉上导演监制，老算执导的《疯人院》集社会伦理、悬疑、奇幻为一体，故事主体放在精神病人身上，透过十种典型的、极具社会话题性的故事，探讨一个人性本我的故事，以另外一个视角观察世界，作品里既有生离死别，又有人情世故，还描述亲人之间的羁绊成长。
因为《疯人院》的题材非常超前，剧本故事异常新颖，优酷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与之对标的成熟作品。老算的女朋友转发《疯人院》微博时，看得出来她对这部充满“老算”风格的作品非常自豪，言语里是对好作品的崇拜。
从有了《疯人院》这个故事的灵感，到现在几经波折，网剧终于上线播出，老算和他的同伴等了三年。而一个想要试图打破人类画地为牢的故事，三年时间终于等来伯乐，扬鞭飞驰，奔向未知前程。
疯人院
问老算当初做这部剧时的灵感，他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他告诉骨朵《疯人院》的灵感来源一本摄影画册和一段二十多天的精神病院的医护经历。
摄影画册是摄影师吕楠于1989年到1990年，花了两年时间，跨越十个省市拍摄的《被人遗忘的人――中国精神病人的生存状况》，那套摄影作品非常有名，老算大学时期在798遇到了它，一方相纸里那些人的精神状态和他们给人的视觉冲击力，让老算心里已经朦胧有了念想。
让念想落笔，是在2014年，离那次经历已经过去4年。
当时，他和母亲去精神病院探望一位生病的亲戚，刚踏入那个空间，立刻就被精神病院里那种用言语也道不清的氛围给震撼了，每个人与围墙外的世界隔绝，他就像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于是，他想立马做这个题材。
“我觉得我可以做得很天马行空，因为这个东西承载得了我的想象。同时我又能做得非常得走心，因为这个东西归根结底还是讲人性，就是讲生离死别，或者是人情世故，或者是亲人之间的羁绊。”
在他看来，这个题材承载了外化东西，也能融入内在深刻的故事，是一个得天独厚的题材，他庆幸当时没人去做这个题材。
回去之后，他托人把自己安插进一家精神病医院里做实习护士，为作品《疯人院》采风。在那个被高墙围住的世界里，他每天都在观察和记录里面所有的人，试图理解这些人，他们既有医生也包括病人。
其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个病人，原先是重点学校的一个教师。这位老师有一年带的一位非常优秀的学生因为落榜，自杀了，老师受了刺激，觉得是自己施压太厉害，很自责，后来就疯了。
在医院，老师安静斯文，还会向护士要纸和笔用来写信。老算偷偷留意，发现他在信上写一些类似“我又帮你买了保险，这个保险很好，这个保险能够保你平安，你平时太不爱惜自己，但是有了这个保险就没问题了”这样的话，老算觉得那是给自杀的孩子写的。
“我把它们记录下来，给那些演员看，很多时候我们表演精神病人时，很容易外化的去表现，很暴力、很冲动。但其实真正的精神病人，他的眼神、整个人的精气神、走路的姿态，从头到尾完全就是脱离正常人的。”
直到采风结束，老算的本子上多了二十多个故事，这些素材成为《疯人院》故事的雏形，经过三年的填补打磨，支线主线梳理，构成了如今十个单元里主要的内容。
观世界
“这些东西不停的在20天冲击我。我当时在那其实已经写了大概20个小故事，但是那些小故事最后经过长达3年的修改调整，最后全部都变化还挺大的。”
从医院出来之后，老算立马开始投入自己到《疯人院》的创作，他觉得在创作《疯人院》这个故事是既具挑战又非常有意义的一件事。
“很多精神病人或者是一些异于常人的人，他们看世界的角度非常的刁钻、非常的新奇，虽然还是这些生离死别，还是这些物非人事，但角度不一样了。”
网剧《疯人院》是一部融合软科幻、心理悬疑、惊悚揭秘的社会剧，故事主要发生在久山市一家精神病医院里，导演老算通过24集的体量，容纳了十个不同职业的精神病患者的人生故事，通过他们带领观众进入病人的世界，从另外的角度感知世界。
《疯人院》有一条由男女主为首的医生组成的主线，还有十个“老戏骨”精细打磨出演的精神病患组成的病人线构成，共24集，以单元剧的形式将每个病人的故事融进2集内容，几乎每一个故事都会设置2个以上的剧情反转，非常刺激。
以病人的视角呈现“当代社会真实的心理困境”。这部剧里有梅婷出演的患有间歇性人格分离症的苏茂萍，也有于滨饰演的自闭症、智力障碍者花申，明远在里面饰演了一个患有差时症的患者等等，看似专业的名次术语，在老算刻意风格化的制作上非常具有“冲击性”的视觉展示和故事情节的戏剧设置。
刘畅饰演的男主孟喃拥有通感侧写功能，是一个幽默又机敏的医生，能够通过新奇的角度看待事情并解决问题。而卢杉饰演的女主穆思凡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有点清高、有点文静。
对于作品质量，制片人胡博说，“我们并不是以一个噱头或者猎奇的方式作为整个这部剧的卖点，每一个故事，你看起来光怪陆离，但是最后揭示的一定是人性内心的讨论。”
做细活
《疯人院》相较于男女主的感情线索来说，比较重视“病人线”，因此支线线索的内容显得尤为重要，除了主演们采用年轻演员出演之外，这部剧还邀请了“老戏骨”参演。
如今年轻演员搭配老戏骨的玩法在现下并不少见，除了保障内容质量之外，一方面一些演技派的“老戏骨”也拥有了自身流量，对片方来说启用他们再好不过。但随着这种现象逐渐成为大势之后，一些问题也随着暴露，“老戏骨”演技精湛，年轻演员和他们搭档，却常常被其压制。
对此，老算表示并不担忧，因为首先在男女主上，二人非常有CP感默契十足，其次是在主线框架下，以单元剧形式播出的《疯人院》，整个故事还是会靠“病人线”推动剧情发展。
为了保证《疯人院》的效果能够达到自己满意的效果，老算和团队成员在前期筹备时就细抠内容。大家聚在一起聊头脑风暴，聊到兴奋处赶紧拉出白板开始记点子。老算还介绍了自己团队的一套分工协作的方法。一个人负责故事的上半部分，另外一个就写下半部分，写完之后，两人交换互相修改。
“结束之后再一起拿出来，所有小伙伴坐在一起分角色来念台词，念完了之后再重新记下所有问题，进行统一的调整，就算完成了一集，《疯人院》是采用这样的创作方式。”
“不打无准备的仗”，磨细活的老算认为，只有前期所有工作都筹备好之后，在拍摄过程中基本不会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
真正拍摄过程中，老算也着实体会到了一把，老戏骨的魅力：刘畅和梅婷第一场戏就给他留下了十足的印象。
由于第一次和梅婷合作，男主刘畅有些紧张，第一条拍完之后，站在监视器后面的老算觉得差点儿意思，“所有人就回到监视器这来看回放，我也看，大家都没说话，很沉默”。为了让演员能够放松，老算让人把轨道全部撤了，两个摄影师各扛一个机器，一个对着梅婷；一个对着刘畅全部开特写。
“架着机位的时候，一动起来，演员走到光区的位置，立马形成逆光，一下子梅婷也来劲了，直接抓着那个棉被，就开始往自己身上挡，就把自己罩着。”老算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刘畅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就试探性的去摸她，一摸把被子掀开。”
“我一上剪辑台一剪出来，这场戏完全不是连续剧的质感，一看就觉得太吓人，就是电影！”。
从那场戏开始，老算要求所有刘畅和梅婷的戏，不再刻板把机位架出去推轨道，“全部带着呼吸感的间坎，去找那个韵律，去找那种不确定，去找那种不安，和那种暗潮涌动。”
无论是剧本还是拍摄，老算都能做到一丝不苟 ，就像他所说的，“我的戏出去，每一个镜头多一秒少一秒我都要想半天，我不允许自己那关没过，就拿出去给别人看。我所有的音乐、声音效果音全部自己贴，配音每一句话、每一句台词我自己抠，我希望我的每一个每一秒钟给到观众的东西，不是让他觉得在浪费时间，不要让他觉得有想快进的冲动。”
投资人
2015年上半年，老算和编剧孟扬、另外一位制片人朋友唐皓蜗居在二三十平米的公寓楼里，昏天黑日地写着《疯人院》最初剧本。2015年下半年，大猩猩电影成立，开始主攻电影制作，试图在商业电影、电视剧上发挥热度。
此时，已经预感到影视行业变革的网剧先锋万合天宜试图转型，押宝制作的电影《万万没想到》还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之中。
四个月后，一部《太子妃升职记》陡然出现，以它为起点蓄力多年的网络剧走向了行业转折点，如滴水入海激起层层涟漪，水波之后，掀起万丈高浪。
网络剧一朝崛起，中国影视版图发生巨变，更年轻的观众开始接棒电视观众成为消费主力军，他们受互联网文化影响深远，审美和需求更多元、更包容。
而随着穿越搞笑的《太子妃升职记》热播，网剧造星的能力凸显，也意味着网络剧拥有了国民影响力，紧接着耽美剧《上瘾》接棒《太子妃升职记》满足年轻观众的口味，青春剧《最好的我们》、涉案剧《余罪》上线，《法医秦明》《他来了请闭眼》《白夜追凶》等一大批风格化、差异化网络剧轮番上阵，网络剧题材越来新，内容质量愈加耐看了。
2016年，更多的人才和资金涌向行业，当时《疯人院》的剧本已经完成大半。老算和他们的伙伴们在创作期间也在为这部剧寻找适合的投资人。
“基本上不夸张的说，每三个月换一个资方，然后每一个资方都有自己的意见，我们每个资方都想赶紧去促成这件事情。”每一次有人愿意支持，大家都饱含希望，但遇到新的资方，也就意味上一个资方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达成合作，“每一个资方我们都很珍惜，也很认真的在改，改改改，一直改到2016年。”
遇到大猩猩电影的之前，老算已经见过7个投资方了，但由于种种原因最终没能合作成功。
见到网络剧的潜力之后，大猩猩电影开始向网剧转型，《疯人院》是他们遇到的故事类型成熟的作品，没有流量、没有IP，《疯人院》的资金体量并不算大，只有3000万，但依靠对好故事最大限度的支持，今天上线的《疯人院》承载着的是两个刚刚在网剧领域探索的年轻团队对网络剧行业的憧憬与想象。
举报/反馈
0
0
收藏
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