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小丑的面具,周围人嘲笑你苟活于世,但当你抬头之时,看到的便是青面獠牙的狰狞面孔。他们口中的“动物世界”,不是科教频道上追溯自然的野性、纯真以及异与人世的简明法则,而是无情、冷血、永无底线;他们倾尽骗局,仅保留人性之恶,却活成一个个没有理智的动物,一边深陷泥潭,一边拖累更多无辜的人。当你面临深渊,是选择从容跌入,还是继续带着他人眼中“懦弱”的面具,为了心中的道义披荆斩棘,永不后悔……
影片《动物世界》以一场“游轮游戏”为故事基础,无数人在被债务逼上绝路时找到了他们的希望之光,于是带着殊死一搏的决心、对好运的盲目信任,踏上了这艘决定生死的轮船。游轮上看似简单的一场游戏背后却暗藏无数玄机,对于老手,他们为了利益坑蒙拐骗;而对于新手,他们只想活下去,却成了老手的绝佳猎物。于是,不幸牺牲的新手被投入残酷的生物实验,有幸存活的新手却因巨额利益再回深渊,一轮复一轮,顺环往复,永无停歇。影片中,李易峰主演的郑开司便是这游轮上最新鲜的猎物,游戏刚刚开始,便被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盯上,一连输掉了三分之二的星星,而这个“老狐狸”,对局势精打细算,却贯穿了游戏始终,在最后一秒方得以脱身。这是由于他对输赢之外利益的贪得无厌,想要赌得更多却越陷越深,最终没有捞到任何好处。
在这一场由骗局编织的游戏中,从观众的角度看,人物可分为三类——动物、人、守道之人。“动物”的典型代表便是这个贯穿全场的老狐狸,以及中途加入郑开司队伍的小胖。老狐狸几乎不隐藏自己的面目,在一开时便将阴险狡诈演绎得淋漓尽致;而这位小胖,则是潜伏其中的演戏高手,将怀疑、恐惧、佩服、信任呈现得惟妙惟肖,坐等最终的渔翁之利。两人一个不断搅混水,一个静观战局,但本质上都是虚伪界的高手,表演功底可谓是深不可测。而相对于其他人物,郑开司的好友李军则成了十分“中立”的人的存在,既无大善也无大恶:骗了兄弟却也不算有意陷害;与郑开司相逢在游戏里亦能掏心掏肺地承认错误,在整场游戏中与其并肩作战;虽在最后竭力去赎自己的兄弟,却又在巨大的利益压迫下,背叛了郑开司。
最后一类,便是我们的主角——守道之人。郑开司的“道义”在影片中可以很明显体现出来,他虽对李军发狠,却无再多的怪罪;因一张小女孩的照片便在充满猜忌的局势下相信了一个刚刚背叛了他们的人;在经历队友、兄弟的连环叛变后,还能再去赎一个陌生人。这不能简单归结为善良,在这样错综复杂的环境下,人心险恶随处可见,它逼着人们放弃尊严,放弃情谊,甚至放弃做人的底线,但这条底线,正是郑开司坚守的道,他不为行善除恶,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真正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虽然他在生活中宛如小丑一般活着,但抛却这一层外壳,他是一个手握双刀,在动物世界披荆斩棘的英雄。
“我,脑子有病。”这句话从一开始便印在观众脑子里,那么,男主究竟“病”在何处?在一开始,男主以小丑的形象出场,自述情绪一有波动大脑就会瘫痪,眼中的人便变成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攻击他。于是影片多次出现郑开司想象中的打斗画面,其中人物所变化的怪物形象依托于他的童年阴影——家人遭遇侵害时现实中播放的动画片。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这很容易被归结为由巨大阴影导致的心理疾病,但这一点被男主直接否认,他未曾明说自己真正的心理状况,却一再强调自己有病。
实际上,男主脑海中所进行的想象可以理解为一种情绪的宣泄,不论是孩童时亲身经历父母被杀害,还是为了母亲的治疗穷困潦倒,以及无法给心爱的女孩最基本的承诺,当面临这些时,郑开司都情绪暴动,但终究无能为力。于是在心绪混乱时,他周围所有的事物不论是形还是声都会被骤然放大,感官比平常都要敏感。人类的潜能无限,并且在情绪过激时易被激发,郑开司每每在困境中束手无策,都会以小丑斩杀怪物的想象为媒介,宣泄自己的愤怒,而如果在宣泄过后仍无法得以平复,便会失去控制,直接挥出自己的拳头。如此看来,郑开司的“病”也就不单单是心理范畴,更是一个强者面对敌人施展不出力量的无力与愤懑。
在医院,郑开司守护着母亲却看不到希望,与心爱之人为伴却深陷痛苦。当他来到动物世界,便再也没有了社会那份杂乱的束缚,在这里真正放手一搏,释放本能。宣讲规则时,一句“带着动物的本能”点出游戏内核,女主曾说,郑开司是院里最聪明的小孩,在整部影片中,他亦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有自尊,不向生活低头,因此郑开司的能力在动物世界得到了真正的发挥。
剪刀、石头、布,这个最简单最经典的游戏构建了游轮游戏的框架。最开始看到游戏规则时,观众可能并不能意识到游戏的复杂度,但正是它的规则过于简单,才延伸了众多“潜规则”,它考验的绝不会是运气,也不限于概率,更多的是对人心的揣摩。从一开始被骗到后来的组队、洞察一切,郑开司从整体把握局势,大胆假设、耐心揣摩,打了一场漫长而又精彩的仗。动物世界的游戏从另一方面暗示了单一表象下所掩盖的极为复杂的内部构造,不看你会不会玩,而是看你如何去玩,能勘透几层奥秘。
“该打的仗,我已经打过了。该跑的路,我也跑到了尽头。我守住了我信的道,生活,将继续下去。”男主最后的几句话呼应动画里小丑的台词,这亦是对一切最准确的解释。路,在脚下,看你怎么走;道,在心中,看你能否守住。在动物世界,你选择被同化为“动物”,还是做你真正的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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