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淇：岳阳人心头永远的疤
华声在线2018-06-17 11:13
徐亚平
“白鱀豚就是江豚吗?”6月10日深夜，岳阳楼区委副书记廖星辉突然来电问我。
怎么突然问起白鱀豚来了?
他说：“我刚才看到央视在讲白鱀豚淇淇，一位专家还哭了。”
我告诉他，淇淇不是江豚，淇淇是白鱀豚。
他又问：“江豚和白鱀豚有什么区别呢?”
“它们的长相有些差异：江豚长着人嘴巴，而白鱀豚是鸭嘴巴;江豚通体深灰色，而白鱀豚背部为淡青灰色、腹部白色;江豚没有背鳍，白鱀豚具有明显背鳍……”
(资料图片)
“淇淇是岳阳的吗?”
“是的。”
我本不想说淇淇。因为它是我的一个痛点。但廖星辉的追问逼使着我不能不再说说淇淇的故事。
淇淇，是一头白鱀豚的名字，它已经辞世16年了。
(资料图片)
白鱀豚和江豚是水中精灵、长江女神。长江中下游是它们的家园。在长江中生存了2500万年后，随着2002年7月14日淇淇的仙逝，我们再也看不到白鱀豚那优雅的舞姿了。伴着那些美丽的传说，一切都已化作了悲凉的思绪……
我曾在中科院白鱀豚标本室里徘徊复徘徊。看着永不言语的淇淇，忍不住潸然泪下。
1.受伤的孩子别了故乡
让时光倒流38年。
1980年1月11日，湖北嘉鱼渔民在岳阳城陵矶附近捕鱼时，发现一头白鱀豚误入浅水区;用铁钩将它钩起，报告了当地水产部门。
水产部门报告了中科院水生所。专家如获至宝，立马将它运回。该豚长1.47米，重36.5公斤，估计年龄约2岁。
遗憾的是，渔民用的铁钩在其颈背部钩出了2个直径4厘米、深8厘米的洞。一周后，伤口感染严重。专家采用中西医结合疗法，救治了4个月。白鱀豚方才转危为安。
2.捡来的稚子有了名字
“捡了个孩子!”时任中科院水生所所长、著名鱼类学家伍献文教授和副所长胡鸿钧教授好欢喜!他们给小宝贝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淇淇。
寓意有三：“淇”与“珍奇”、“稀奇”的“奇”谐音，有珍奇的意思;“淇”含有三点水，即有水中动物的意思;“淇”与“白鱀豚”的“鱀”字同音。
3.孤单的娃子有了亲人
到了武汉，“新爸新妈”悉心照料着淇淇。
环境变了，得人工喂养。“爸妈”先把适口的鱼的尾巴剪掉，以便于淇淇咬食;坚持一日多餐，定时把鱼丢在淇淇的正前方;在鱼肚子里放进诸如维生素C、E，复合维生素B等各种营养……
淇淇每天排出大量排泄物。池子没有滤水设备，“爸妈”便勤换水，定期清洗豚池和体检，23年，雷打不动。还建立了完整的水质、气象、水文和喂食档案。
4.无助的骄子迁了新居
1992年11月，在方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关怀下，在中科院、日本国际协力事业团等方面支持下，一座先进的白鱀豚馆建成了。它包括一个饲养馆、一个繁殖厅、一套水处理系统和一栋实验楼。饲养馆和繁殖厅内有肾形主养池、圆形副养池、小医疗池和圆形繁殖池。
据说，最初把淇淇迁至肾形主养池，淇淇很不适应，拒绝进食。后来，把它迁到圆形的繁殖厅中。淇淇在这里度过了它的最后10年岁月。
站在淇淇的标本前，我一直在想：它不来武汉，命运会是怎样?岳阳会建白鱀豚馆吗?它去世这么多年，560万岳阳人思念过它吗?
5.岳阳的“小子”娶了媳妇
男大当婚。淇淇进入婚配年龄时，“爸妈”开始为它找媳妇。
1986年3月，成功为淇淇寻到一位佳丽——雌性白鱀豚“珍珍”。其时，珍珍性未成熟。与淇淇相伴两年半，双方还没来得及感受男欢女爱时，珍珍因患肺炎，于1988年9月去世了。
1995年底，“爸妈”又从长江捕捉到一头雌性成年白鱀豚，放到湖北石首市长江天鹅洲白鱀豚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半年后，它却触网而死。
从那以后，因多种原因，“爸妈”再也未能给淇淇寻到一位知心爱人……
6.长江的“贵子”做了贡献
2002年7月14日晨 ，淇淇安详地去世了。
中科院研究员王丁先生告诉我，淇淇在武汉生活了22年零185天，是人工饲养条件下生存最长的一头白鱀豚。
无疑，20多年饲养淇淇的历史，也是白鱀豚研究不断深入和发展的历史。科学家在白鱀豚的饲养学、行为学、血液学、生物声学、繁殖生物学、疾病诊断与防治等方面作了深入研究，取得了一大批科研成果，使我国的鲸类学研究在淡水豚研究领域领先世界。其中对淇淇的生物声学的研究，推翻了之前认为淡水豚类不能表达感情的观点。王先生说：“淇淇虽然离开了我们，但并不意味着白鱀豚保护工作的终结。淇淇以其特有的方式警示我们，要加快江豚保护步伐。因为江豚正濒临灭绝。”
再见，淇淇!我会常常来看你，以亲人的名义!
作者附：
1981年4月，华容县捕获一头受伤白鱀豚“容容”(取自“华容”的“容”吧);同年5月29日《湖南日报》做了报道，还配了照片，摄影作者为 何楚华。
今天，江苏连云港豚迷居涛在寻找这位摄影家，想找到这头白鱀豚的清晰照片。
[责编:徐典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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