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鹤绂:挑战爱因斯坦的人
王 煜
1941年,香港机场飞往大陆航班的安检处,一名年轻人被拦了下来,他穿了一件非常臃肿的大衣,在那个季节显得很不正常。安检人员起了疑心,一摸,大衣各处硬邦邦的,打开一看,大衣里密密麻麻全是插袋,里面是英文的物理研究书籍和资料。安检员还从来没见过带这么多书的。“正在打仗的时候回国,你真是连命都不要了,还要带这么多书?”这个拼死要回国,用教学和科研来抗战的人,就是后来被国际学界公认为“中国核能之父”“第一个揭露原子弹秘密”的卢鹤绂。
卢鹤绂1914年6月7日生于辽宁沈阳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在家庭的熏陶下,卢鹤绂从小热衷于钻研理工科学。l936年9月,卢鹤绂于燕京大学物理专业毕业,前往美国深造。
1941年卢鹤绂放弃了在美国的优越工作条件和舒适生活,毅然回到了正在进行着抗战的祖国。他退出了自己与另外两名物理学家正在进行的课题,而不久后另外两位物理学家就凭该课题获得了诺贝尔奖。这也是为什么上世纪80年代,诺贝尔奖获得者、美国物理学家巴丁在上海科学会堂作报告时会说:“如果卢鹤绂当年留在美国的话,肯定会获得诺贝尔奖。”
当时内地生活十分艰苦,为了讲授量子力学、近代物理、力学和地球物理探油术等课,他常常只能在点灯草的油灯下备课,在古庙里给学生讲课。在这样的环境中,卢鹤绂一边讲课,一边还密切关注国际学界的动向,能获得的学术杂志,他全部手写抄录下来。他于1 944年在国内《科学》上发表的《重原子核内之潜能及其利用》一文,被学界认为是“第一个给中国读者全面介绍原子能物理知识及其应用”的科学著述。
1945年8月,美国先后在日本广岛、长崎投下两颗原子弹,卢鹤绂预言“浓厚之能源”的“特殊之用途”得到应验。1947年,他在国内期刊上发表《原子能与原子弹》和《从铀之分裂谈到原子弹》,对原子弹的发明做了介绍。此文一出,被美国文献和专著广泛采用,国际学界轰动,卢鹤绂因此被称为“第一个揭露原子弹秘密的人”“中国核能之父”。
新中国成立后,他进入到抽调全国院校教师办起来的绝密的“546培训班”任教。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培训班:学员中有90名工程师,还有解放军的高级将领,包括日后的核基地司令。在后来的11位“两弹元勋”中,就有7位是卢鹤绂在“546培训班”的学生。
1958年,培训班的任务结束了,许多师生分配到原子弹实验基地。如果卢鹤绂也到核弹基地,将来极可能成为钱三强式的人物。但是,卢鹤绂认为他所专长的基础理论,只有在大学才能发挥作用;他一辈子教书,希望回到复旦继续从事教育工作。l958年,卢鹤绂回到复旦讲坛。
1980年,卢鹤绂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一直到晚年,卢鹤绂从未停止过在科研创新上的步伐。1995年,81岁的卢鹤绂与他的弟子王世明撰写的《对马赫原理的一个直接验证》在美国《伽利略电动力学》发表,该杂志的主编评价这篇论文:“开辟了挑战爱因斯坦的新方向。”这篇文章之前曾被美国《物理学刊》拒绝刊登,对此,卢鹤绂坦然说:“一般编辑部都不敢登这种文章,他们迷信爱因斯坦,怕人家说他们不懂物理学。”他不怕自己被人认为是疯子,关于这篇论文,他说,“我不过是把天空戳了一个洞罢了!”正当研究要继续时,卢鹤绂于l997年病故,为世人留下8大提纲44项研究进展,已发表的论文仅仅是他研究内容的十分之一。著名理论物理学家卢鹤绂院士耄耋之年冲破重重阻力,向世界推出“向爱因斯坦挑战”的檄文
关于这项对爱因斯坦相对论的质疑,美国科学院在2002年投入巨资,用发射卫星的手段,深入这方面的实验。
卢鹤绂除了是一名全球闻名的物理大师,还是著名的京剧票友。科学与艺术的结合,更增添了他的人格魅力。
他对京剧的痴迷源于年幼时在舞台下的耳濡目染,入门完全是无师自通,唱功、演技都是听来的、看会的。他曾自豪地说,他不用任何准备即可登台上演40出谭派戏。
有人问卢鹤绂为什么如此酷爱京剧,他回答说:“中国的传统京剧蕴含着人生哲学,它宣扬的忠孝节义、礼义廉耻,这些并非封建糟粕,我们绝对没有必要抛弃,因为它对社会安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繁忙紧张的工作之余,吟唱京剧,心情特别轻松愉快,不啻是种‘醒脑剂’。”
正因为在科学和人文上的深厚积淀,卢鹤绂去世以后,美国休斯敦大学和明尼苏达大学均为他树立铜像,美国檀香山市还把每年的6月15日定为“卢鹤绂日”。近期,卢鹤绂百年诞辰之际,复旦大学也为其在校园里树立了铜像。在纪念大会上,复旦大学校长、中科院院士杨玉良说:“卢鹤绂先生不仅是学术的大师,同时是一个有情·沭的人,这是最为珍贵的,是我们最为敬仰的。”
卢永亮:挑战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前前后后
既然我们今天开的是相对论研究联谊会年会,那我今天就着重介绍一下我父亲卢鹤绂教授挑战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前后,并向各位代表做一个汇报。
我父亲过去是搞理论物理、核物理,尤其擅长于理论物理。他曾经说过:物理学中最难的就是理论物理,它完全是理论性的,没有实验可做,要靠脑子的思维,要靠对整个物理学知识的融会贯通。理论物理是物理学的基础,只有学好它,才能弄懂其他学科。所以,他在自己的一生中对理论物理做了很大的贡献,以此奠定了他在物理学中的地位。
上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当时社会掀起一股批判爱因斯坦的歪风(不是纯学术的批判,而是带有政治色彩的),当时北京方面责成北方的周培源写批判文章,南方则责成我父亲写。那时我父亲还在牛棚里,接到这个任务后他就潜心研究爱因斯坦的理论。他很快向北京方面交了一份文章,当然这篇文章是符合当时的政治大气候,但是他在研究中发现爱因斯坦相对论有许多不足之处,所以他从1976年开始研究宇宙真空场结构。李政道是1990年公开场合下表示他对宇宙真空场结构的研究。在1991年我父亲与他的助手王世明先生写出了《对马赫原理的一个直接检验》的论文,王世明先生主要在计算方面协助了我父亲,而我父亲却把他排到论文的第一署名人。从这点可看出我父亲的胸怀与大度。
论文出来以后就要发表,他们把论文寄到了北京一家物理杂志社,但不久物理杂志社把论文退回我父亲,建议送天文杂志社,随后我父亲又寄到当时科学院院长周光召先生那里,据说周光召先生曾将此文章转给了理论物理学家彭恒武先生,彭看了以后是什么意见我不得而知。也许此篇文章关系到爱因斯坦,他们是以小心为好罢,从此该篇文章就无结果了。当时我问我父亲:您的论文北京不肯发表,是不是你们写的论文观点错误?我父亲笑着对我说,他已预料到这一点,他说北京方面看不懂,所以才会这样。
后来我父亲又把论文寄到美国物理评论(Physics Review),杂志编辑很重视这篇文章,先后5次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质疑论文的各项立论,都被我父亲圆满解答,这就是后来所说的“五个回合的较量”。最后编辑理屈词穷,由总编辑出面答复我父亲,承认无法再提问题,承认您的文章无懈可击,但因考虑该刊为主流物理杂志,不适宜刊登,建议到别的杂志社。我父亲当时曾考虑到奥地利的杂志上发表,因为马赫是奥地利人,这时已到了1995年,当时我弟弟从美国回来探亲,并安葬母亲,谈起这件事,我弟弟说他回美国再想想办法。
正巧这时美国的一位工业物理学家 西敏·里主动跑到休斯顿找到我弟弟,这也奇怪了,此人我弟弟从不认识,怎么会找到他了?有人分析说物理评论杂志社最后讨论的情况向有关方面汇报了,西敏·里获得这个消息找到我弟弟,他建议:根据论文的摘要所显示的方向,似乎应送到美国《迦利略电动力学杂志》为妥,该杂志虽然不属主流物理杂志,但在质疑主导理论方面,却是赫赫有名,在俄罗斯也有一定的影响,因为副主编是俄罗斯宇航方面的专家。经过我父亲同意,1995年5月1日我弟弟致电该杂志社主编澳德·海顿教授,当天下午就收到他的答复,表示极大的兴趣。5月28日我父亲将论文寄给杂志社和西敏·里,8月4日收到杂志主编海顿传来的6月23日审核人的审核报告,8月21日我父亲写好给海顿的信,由我传到大哥处,大哥还逐字逐句核对无误后电传和快邮给杂志社主编。10月15日、16日海顿分别致信和传真给我父亲,通知各项工作准备就绪,论文即将付印,将出版在1995年最后一期11月—12月合刊上。11月5日,我父亲的论文正式发表了。
杂志主编海顿在这篇论文的前言中,评论说这篇论文开辟了挑战爱因斯坦理论的新方法。论文发表后,曾为论文立下汗马功劳的西敏·里和休斯顿大学物理系主任汉格弗立即写出评论,祝贺这一惊人的重要成就,说它超前了科学30年。为了听听不同意见,西敏·里建议将此论文寄给世界相对论权威克利弗·维尔教授。克利弗·维尔办公室同意后,才将论文寄了过去。克利弗·维尔是否看了不得而知,但五年没有回音,可能永远也不会答复了,西敏·里在1996年春,专程从美国到了上海,拜访我父亲,住在我们家,讨论了五天。
美国各主要中文报刊根据我大哥拟就的新闻稿要点,分别报道物理学上这一最新进展。我大哥草拟的新闻稿要点如下:
它是根据由光子的惯性运动引起的横向多普勒效应,对照美国物理学家IVES和STILWELL的实验数据,经过周密的计算,得出2个重要的结论:
1、 向多普勒效应在宇宙空间是各向异性的。
2、 光子的惯性属性是由整个宇宙结构所决定,是符合MACH原理的,而以一种直接的方法检验了MACH原理的正确性,这种检验是对爱因斯坦理论的一个严肃挑战。
试想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讲的是纯引力的,而宇宙不是纯引力的,怎么能用纯引力论的爱因斯坦相对论来概括宇宙的演化规律,爱因斯坦在1920年阿姆斯特丹讲话也说过现在物理还不完备,还是二元论——电磁力和引力的二元论,空间和星球的二元论,卢鹤绂的理论已冲向霍金所指望的终极理论,霍金思维没有摆脱爱因斯坦,而卢鹤绂的理论已超出了爱因斯坦理论。
我父亲在越洋电话里接受美国各方祝贺时,概括地说,这篇论文“不过把天空戳了一个洞罢了”,也就是说把爱因斯坦的引力论戳了一个洞。我父亲认为他的论文是赞成马赫的理论,马赫的理论不片面,不分离看问题,将整个宇宙连在一起分析,而爱因斯坦理论在地球及其附近可用,但远了就不适用,我父亲认为:爱因斯坦的理论和现在主流物理学是局部看问题,把宇宙分开来研究,对此表示很不赞成。谈到他的论文被“物理评论”拒载一事时,我父亲爽朗地说:一般编辑都不敢登这种文章,他们迷信爱因斯坦,怕人家说他们不懂物理学。
这篇论文是我父亲挑战爱因斯坦的第一篇,是序幕,他还准备了许多篇,准备分期分批的发表,遗憾的是他不幸走了,经过他草拟的第二篇论文,在2000年7月俄罗斯圣彼得堡开的会上,我们宣读了,提出了宇宙量子引力方程,把4种力统一起来,电磁力、引力、强、弱相互作用力,但由于没有我父亲的最后定稿和润色,它的发表没有像第一篇论文那样引起轰动。
由于我父亲对物理学做出了如此重大的贡献,他不愧为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美国休斯顿大学物理系原主任汉格弗先生曾经说过,卢鹤绂不仅属于中国人民而是属于所有的人,这所有的人当然是指全人类。
美国明尼苏达大学物理系系主任在2个月前曾主动写信给我弟弟,表示他们准备在我父亲诞辰90周年纪念日时在物理系大楼进口处树立我父亲铜像。这是我父亲在美国的第二个铜像。第一个是在1998年在休斯顿的一所教会学校树立的。在美国树立中国人的铜像,我父亲是第四人。第一个孔子在纽约唐人街,第二个是林则徐,第三个是孙中山,前三名都是在华人社区,惟独我父亲是在美国主流社会里,可见美国人是多么崇敬我父亲。
今天在座的各单位学者、研究员聚在一起,纪念我的父亲,共同向爱因斯坦理论挑战,我父亲一定会含笑九泉的。在此我代表上海卢鹤绂格物研究所,以及我们卢氏家人再一次向在座的各位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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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上之花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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