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龙太难了!
拍完之后足足晾了5年、女主角“换头”之后,又经历大幅删改的谍战剧《胜算》,刚宣布定档于5月27日北京卫视播出——就迎来峰回路转!
5月20日下午,《燃烧》宣布于5月28日在北京卫视播出,原档期的《胜算》再度被叫停。
替换《胜算》的《燃烧》,是《破冰行动》编剧的新作:
由经超、张佳宁、奚美娟、邬君梅、谭凯、张志坚、刘敏涛主演的一部刑侦大剧。
《风筝》之后,心心念念等了柳云龙三年的剧迷们,再次期待落空。
虽说好饭不怕晚,但《胜算》此番已经定档又被叫停,是否将会面临更多删改?
前提是,它已经从51集删到了42集,删掉更多内容之后,它还是《胜算》吗?
至于《胜算》雪藏五年之后,临门一脚又被撤档的原因,经历过《风筝》那一遭的剧迷们,应该心照不宣了:过审、过审还是过审。
上图:柳云龙和李立群 《胜算》杀青于2015年5月,是当年内地首部投资超1.5亿元人民币的谍战剧。
依旧是柳云龙担任监制和男主角,依旧是柳云龙最擅长的谍战题材,依旧是戏骨云集的阵容:梁冠华、李立群、钱波、张弓、石兆琪、申军谊。
但女主角却“破天荒地”请了一位韩国女星韩彩英。
以前的“柳云龙牌谍战剧”,女主角请过陈数、范冰冰、李小冉,或知性温柔或美艳绝伦;
她们跟冷静自持、禁欲系特工的柳云龙很有CP感;
PS:不瞒您说,刀刀迄今还萌《暗算》里“黄依依X安在天”这对CP呢。
而韩彩英是柳云龙在谍战剧里合作的第一位韩国女星,她当时被选中的原因也很简单:
其一,2015年“韩流”盛行,国产剧里插入一两个韩国明星,也是当时潮流;
其二,《胜算》里“蔡梦”这个角色,是一个高冷美艳、敏感多疑的女特工,韩彩英不仅外形符合,而且有一种异域感,会形成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上图:柳云龙与韩彩英 韩彩英确实挺合适的,拍完戏,柳云龙还夸了她:
“她形象非常好,上镜像小狐狸似的,身上有一股吸引人的劲儿,这个都是观众一定爱看的。与以往谍战剧中传统的贤妻良母型女主演不同,韩彩英演得很媚。”
然而,就是这么寸,《胜算》2015年5月杀青,9月就制作完成,原本是打算赶着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播出的,结果次年就赶上了“限韩令”;
韩彩英参演的多部国产剧集因此受到影响,比如《重耳传》的戏份,就被麦迪娜“换头”;
而《胜算》的“蔡梦”,找来了苏青(《延禧攻略》的尔晴)“换头”重拍。
须知“AI换头”也有精细和粗糙之分,之前《三千鸦杀》的“AI换头”因为太过粗制滥造,以至于换出了恐怖片的效果。
柳云龙作为监制,对剧集的质素一向以完美主义者的标准要求,因此苏青“换头”重拍加上制作,耗时数月。
饶是如此,《胜算》重拍之后,许多情节无法完整保留,甚是遗憾。
上图:韩彩英与梁冠华
不过,那么多“换头”的国产剧都播出了,《胜算》从51集删到了42集,却还是无法播出的原因,极大可能是因为——
这回柳云龙玩得比《风筝》还大。
《胜算》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1941年,一个叫“唐飞”(柳云龙 饰)的我党特工,受命执行代号为“论持久战”的秘密计划,化身“瓦基姆上校”潜伏在伪满政府,在保安局遇见了同样潜伏进来的“蔡梦”,随后两人在敌营展开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故事。
单从故事和制作上看,《胜算》就有三点够“新”:
其一,该剧的故事素材,源自首次公开的苏联军事档案,以苏联的情报战场视角,拍中国的谍战故事,立意就很新;
其二,男主角“唐飞”,拥有中共党员和苏军上校的双重身份,从人设来讲就很新;
而且,柳云龙还特意做出了改变,让唐飞“去精英化”,还给角色加了一个“说话磕巴”的小毛病,他见到自己人不磕巴,见到敌人就磕巴,有点喜感、有点痞气;
其三,在制作方面,五年前就全程采用4K拍摄,还请来参与魔幻剧《西游》(张纪中版本)造型与三维建模的好莱坞团队操刀完成特效,就谍战剧而言非常“新鲜”;
也因此,格局大、卡司大、投资大,《胜算》未播出前已经有了“三大谍战剧”之称。
上图:《胜算》场景 不过,也因为《胜算》这次“玩大了”,剧情涉及到了中国、韩国、日本和苏联等四国特工的活动,再加上,当下国际政治局势的风云诡谲,因此,审查必然愈发慎重。
你说柳云龙不知道该怎么拍一部容易过审的谍战剧吗?他当然清楚得很,但是他不搞裤裆藏雷、手撕鬼子那一套,他要做就做最好的。
“谍战剧整个路子是歪的,谍战的残酷与浪漫、信仰与立意没有表达出来,全是一帮拿着假塑料枪满世界追、跑的警察和小偷。有时候为了影视剧好看,就动枪,但是动枪的合理性没有。我们拍的这些谍战剧也不是真实的,是在严谨的逻辑上寻找一种艺术的真实,不是真的把生活的故事搬到银幕上。我觉得一定要沿着生活的逻辑去编,否则就是离谱。为了刺激、可看,把一个题材给做瞎了。”——柳云龙
记得柳云龙被媒体冠以“谍战剧之父”的称号,是从哪部剧来的吗?是豆瓣评分8.9分的《暗算》。
从2005年的《暗算》开始,柳云龙的谍战剧,就不只是“抓特务”那么简单。
在《暗算》里,黄依依的命运也好,阿炳的悲剧也好,都是在“谍战剧”的外壳下,寄托着对宿命、对人性的拷问。
特别是对“黄依依”这个角色的塑造,将一大批纸片人一般的高度同质化谍战剧女主甩在身后;
黄依依至情至性,奔放自由,她活在那个年代,却不见那个年代的桎梏,只见美好的人性。
这也是黄依依让剧迷们念念不忘、让陈数一举奠定了知性气质路线的原因。
上图:安在天与黄依依 不过,柳云龙也不是部部封神,《暗算》之后,他也是一路摸索过来的。
剧本充满漏洞、三颗星全给柳云龙和李小冉的《功勋》:
重金邀请范冰冰、却口碑扑街的大片《东风雨》:
整体水准不错、个别情节bug的《告密者》:
披着谍战外衣、实际还是谈恋爱的《断刺》:
到了《风筝》,他自导自演了这部被剧迷视为“迄今为止最有高度的谍战剧”。
故事里,没有脸谱化的正邪阵营,有的是持有不同信仰的人。
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为信仰而活,哪怕人性是如此一毛不拔,但信仰依旧至高无上。
《风筝》播出时,《人民日报》曾如此点评:“《风筝》在触碰哲学观念方面,做了有益尝试。它试图探讨一些深奥的问题:人何以为人,一个人为什么会是‘这个人’,信念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人的本质需求。对创作者来说,这种做法非常冒险,但对观众来说,这种做法却带来了观剧体验。“
《风筝》中,柳云龙扮演的“郑耀先”这个人物之所以立得住,不是因为他风流倜傥,而相反,恰恰是因为他的“人性”。
他作为“特工”冷静自持、隐忍坚定,却在执行任务时,还保留了感知痛苦的能力。
“我什么时候能活得像个人”,他的困惑,恰恰使他看起来像个人。
当其他谍战剧致力于把主角们往神坛送的时候,柳云龙在《风筝》里,让众神走下神坛,成了人。
《风筝》用了三年剧本创作,拍摄长达200多天,五年后期制作。历经反复修改、数次送审之后,终于在2017年12月17日在北京卫视和东方卫视双台播出。
开播那天,柳云龙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那是他在剪片室侧躺在沙发上睡着时,被同事拍下的;
同时配上了七个字:“没有岁月可回头”。
《风筝》当初用了八年,柳云龙对记者说:“感觉用了半生”,自嘲被时光磨成了“油腻中年男”。
但是,剧迷们不这么想。
“柳云龙是我唯一可以接受他在戏里自恋的男人”,他们说。
有趣的是,当媒体十几年来,已经习惯在柳云龙的名字前面加上“谍战剧之父”这个头衔时,他本人却从未公开认领过这五个字。
对他来说,“父”不“父”的根本不重要,谍战剧于他而言,只是一个他喜欢不断去挑战与创新的题材。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我喜欢规定情境尖锐的题材,不喜欢家长里短、你来我往的情感剧。谍战剧的亲情、友情、信仰、杀戮,比一般的生活剧丰富多了,所谓平静中见刀光剑影。”
至于跟《风筝》同样,经历了删减修改、开播前撤档、被搁置5年的《胜算》,能否再度令剧迷们眼前一亮?
也许今时今日的等待,正是为了更好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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