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武饰演的天使3号来自王家卫导演的电影《堕落天使》。该片讲述了五个性格迥异的年轻人,在钢筋水泥的都市活出仅有短暂交叉却又惊世骇俗的人生轨迹。王家卫赋予内心寂寞浓墨重彩的颜色,却用黑白描绘无法逃离的宿命。五个天使寂寞和孤独的碰撞,擦出难以察觉的真情,那一瞬,哪怕一分钟即是永远。如果说《重庆森林》是暖色调,像片尾曲《加州的阳光》那样闪耀香港的温情,那么《堕落天使》则是冷色调,宣泄着情感的迷失和沉沦。
一、十二点以后我说了算
天使3号叫何志武,来自一个单亲家庭。他为人乐观豁达,本来能言善辩,但五岁那年吃下过期的凤梨罐头从此再不说话。由于受老父重庆宾馆的厨师兼服务生的溺爱,也没有什么正经工作。他像个顽童一样深夜撬开人家的店铺,充当午夜老板。他做生意仅凭乐趣,不纯为赚钱。所以他有时会骑上猪背给它来个马萨基,有时会用暴力强制客人消费。陈辉虹饰演的马尾男不是被他逮住要洗头剃须,就是被按住强买冰淇淋。但是马尾男并不生气,因为一天的工作压力和一地鸡毛的生活在痴线老板这里得到治愈。阿武帮马尾男一家老小准备好烛光冰淇淋宵夜,双方都觉得物有所值。阿武治愈的微笑,让贫困生活之中多一些浪漫,让乏味人生多一些情感。
二、借个肩膀靠下
何志武的午夜老板生涯让他被人报警,遭遇牢狱之灾,喜提二二三的编号。这个编号和他在《重庆森林》中饰演的警察编码一致,于是何志武也继承了“过期”的宿命。他在午夜推销饮料,误打误撞遇到了天使4号杨采妮Cherry。她找阿武借硬币打电话,要为自己被闺蜜出卖及男友变心讨个说法。无处倾诉的Cherry借他肩膀靠下,哭了个梨花带雨。阿武用手语想让对方知道电话沟通无效需要当面聊,实在不行就扁他一顿。Cherry竟然心有灵犀一点通,赞同了阿武的想法。看来阿武真的是花若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三、千刀万剐金毛玲
Cherry不自觉地上了阿武的电单车,飞驰在空旷无人的隧道,开始了寻找金毛玲之路。金毛玲就是Cherry的闺蜜,可惜Cherry防火防盗忘了防她,导致对方借他男友帮付电费之机,轻松横刀夺爱。她抄起头盔并让阿武举着燃烧瓶,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准备给金毛玲来个嘎嘣脆。岂料她有严重的健忘症,逐楼的搜索找了个寂寞,人家金毛玲根本不住这里。阿武认定这是他的初恋,于是跟Cherry一起疯,对雌雄大盗声张正义乐的角色扮演不知疲。不得不说Cherry还有迫害妄想症,找不到人就喋喋不休说个不停。阿武绝壁是个热心听众,用肢体语言表达感同身受。他还帮Cherry找到废弃的金毛橡皮人偶当成金毛玲。这口恶气终于找到出口,于是两人对着人偶一顿输出。
四、吹皱一池春水
跟阿武一起吃虾饺,Cherry觉得逼金毛玲让出男友稳了,还想着让对方立字据按手印为证。她大声嚷嚷惊动了邻桌的金毛玲。这位金毛玲是个江湖大佬,正在茶餐厅跟对手讲数。两边一言不合就开大片。阿武像个侠士拼命护住初恋周全,反被人踹倒。Cherry最终拉着这位痴线的帅跟班,在刀光剑影中杀开一条血路。两人坐一起,喝杯饮料压压惊。Cherry自顾自地想着心事,而阿武却春心萌动,偷偷把头靠过去,上下求索地闻她长发的余香。王家卫用黑白的镜头和流动的画面,描绘了两人内心的波澜。阿武说,自己就是一家店,而她就是自己,不知不觉中闯进来。不知道要停多久,当然是越久越好。阿武以为自己更年少时眼光很挑,所以才晚熟。其实是他一直没有遇到对的人,这天微风徐来,吹皱一池春水。
五、曲终人散谁无过错
恋爱脑上头,阿武染了金发,还以为是俄罗斯血统的遗传让他变帅了。他也获得约会的机会,跟Cherry去球场看球。岂料对方是为前男友而来,因为有共同崇拜的球星古利特,所以Cherry一直模仿古利特留着脏辫。球赛结束,阿武留在球场听Cherry诉说着跟前男友的过往和痴痴怨怨的种种,沉默得像座雕像。这一次Cherry抱着他哭泣,把他当作备胎。而他也和对方紧紧相拥,因为他是个乐观的人,相信Cherry跟前男友的爱情会过期,自己还有机会。于是等Cherry走后,噌蹭做了好几个引体向上,气势如虹。第二次再约Cherry,对方直到散场都没来,阿武知道曲终人散,谁都无过错。
六、回首灯火阑珊处,是否还有你
失恋并没有打垮阿武,反倒是让他明白,每一家店都有自己的情感归宿,即便自己能敲锁进入也只是匆匆过客。至此头上金毛消失,他不再取悦任何人。他也有了正规营生,当日式料理的服务生。老板齐藤原来是个导演,喜欢录像给家人看。于是他也迷上了录像,选中父亲入境。用镜头记录父亲与客人争执,在灶头炒菜的烟火气息,被父亲嗔怪用毛巾抽打。还偷拍父亲安详的睡姿和与父亲相依偎的温情。背景音乐是齐秦《思慕的人》,阿武不说话,却能哼唱几句。他将录像带作为父亲六十大寿的礼物,父亲独立看了一遍又一遍。可惜好景不长,父亲因病离世,成了阿武最思慕的人。父亲内敛,阿武不语。父爱如山,他一直默默帮儿子收拾残局,如今他永远活在阿武碎碎念的镜头里。
七、相逢何必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