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川美眉
正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之际，我看了日本电影《告白》。这部由中岛哲也/导演，松隆子/桥本爱/西井幸人/藤原薰等/主演的少年犯罪片，看完我的脊背阵阵发凉，我陷入了痛苦的沉思：两少年犯怎么会走到杀人的地步。我回味整个电影情节，逐步梳理出这个悲剧的社会、家庭、伦理的动因，无比遗憾和痛心！
这是2011年发行的电影，当年就荣获了两大电影大奖-香港电影金像奖（第30届）和日本电影学院奖（第4届），以及亚洲电影大奖提名（第6届）。我体会到了电影直面人性深渊的彻骨寒意，为人类傲慢的官能感觉渲染上了一层颓废的色彩。
01
一所普通的初级中学,一年级B班即将迎来春假。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们肆意吵闹着,殊不知一场绵亘数月的风暴正向他们袭来。级任教师森口悠子(松隆子 饰)在班级里向全体同学宣布了一个令人惊悚的消息：数月前她四岁的独生女儿溺亡于学校泳池内，不是意外，是他杀，而凶手就在这个班级里。
少男少女们一片哗然。其中有两名学生的表现很不自然，他们喝着学校提供的纸质罐装营养牛奶，手在发抖，眼睛不敢望向大家。因为森口老师接下来的话有若一发重磅炮弹，射向渡边修哉（西井幸人饰）和下村直树（藤原薰饰）两男生。森口老师问大家，牛奶喝完了吗？又直接对修哉和直树说：你俩喝的牛奶我已经加入了艾滋病人的血液，不出几个月你们会感染上艾滋病毒，请注意去医院查验。
渡边修哉扔掉牛奶，从座位上一跃而起，踉跄着跑出教室，他在盥洗室拼命的喝水吐口水，试图将刚刚喝下去的牛奶呕出来。直树呢头倒在自己的课桌上，一副痛苦的模样，手还徒劳地去挖口腔……
班主任森口低沉冷静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了结，我会用超乎想象的方式来对你们进行惩罚”。
教室里阴暗的色调混合着少年们的面面相觑，全班同学都很压抑，顿时停止了喧闹。班主任老师就此和大家说再见，她说自己辞职了，将由新班主任接任。
影片开始倒叙，掺杂着顺叙、插叙，看似有些凌乱，但是，前任和后任班主任与初中生们的互动，三位学生与案子的发生演变进程，脉络还是清晰的。
02
森口老师的继任者寺田良辉老师（冈田将生饰），他年轻朝气很有爱心，也很想把这个班级带好。他接手这个班级就发现有人欺凌同学，被欺负者还是学习成绩拔尖的渡边修哉同学。他严厉谴责了霸凌现象，是由于某些同学有嫉妒心理而挑起事端，这是不允许的。
他处理的另一当务之急是那个叫下村直树的同学，他有一段时间没来上学了，他准备去家访。他在班级里征询同学意见，谁愿意和我一起去直树家？他的视线落到了女生北原美月（桥本爱饰）身上，小姑娘怯生生地举起了手，他很高兴，大赞美月同学很好，关心同学，我们要向她学习。
他们去了直树家，直树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吵大闹，还有砸碎物品的声音。直树妈妈（木村佳乃饰）惊慌失措地请二位离开，说直树变了，脾气很暴躁。她还跟接任班主任良辉老师说，前任班主任很不好，她女儿的死跟我儿子没有关系。
这时候有森口老师和良辉老师见面交谈的闪回镜头，推测下来，继任班主任知道前任老师女儿在学校泳池溺亡的事情。良辉老师先后去了两次直树同学家，似乎去一次直树爆发的情绪就更激烈，更疯狂。那个妈妈请求老师再不要来了。可热血青年良辉老师在森口老师的电话指导下，似乎很执着，他一厢情愿地不想直树同学落下课程，满腔热忱地希望挽救这个同学。
直树妈妈和丈夫分居，还有个女儿和爸爸住在一起。她对直树从小很溺爱，什么都包办，他不能接受儿子现在变成了狂躁的精神病患者。那一天家访老师走后，儿子和她对打，她快要崩溃了。她去厨房里拿了一把尖刀，决定当着儿子的面了断自己，只要能救儿子让他心绪变好，自己死不足惜。
然而，母亲没想到的是，儿子夺过尖刀迅捷刺向了她，她倒在了血泊里，死也不瞑目。直树披散着头发叫嚣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他把家里砸了个稀巴烂，他疯了。
我们见到了镜头有回放：那天直树陪着渡边修哉去泳池，森口老师的四岁女儿森口爱美（芦田爱莱饰），她站在泳池边的台阶上，跟矮墙外边她喜欢的那只小黄狗玩呢。修哉自制了一个防盗小皮夹，他炫耀给直树看，森口爱美接过那个小皮夹一揿，机关弹起来吓傻了爱美，她摔倒在地，不动弹了。修哉先走了，他嘲笑直树，你敢对她怎样？
其实，这个小皮夹的颜色和森口有一天带女儿逛商场时见到的那款小包很相似，爱美叫妈妈买，森口没答应。这也是森口老师后来在现场发现女儿死在泳池里的推理-修哉同学小脑袋很聪明，他会做些小玩具，而自己女儿的死跟他的小发明应该有交集。
03
修哉和直树都在缺爱的家庭里长大，前者的妈妈学历很高，她和前夫离婚了，大约那时修哉四、五岁，他哭着望着妈妈的背影，妈妈不要走，可妈妈头也不回走了。
修哉继承了理科妈妈的基因，他读书成绩很好，会做些小发明小创造的玩意儿。他有快十年没见到妈妈了，他很想念母亲，希望自己的小发明能在学校获奖，并在社会上有些名气，好让那个妈妈自豪而接受他。
后者直树没有修哉那样的科学天赋，他有点小崇拜修哉，他也很孤独，希望修哉带他玩，并能教他一些制作小发明的技术，他跟屁虫一样跟在修哉后面。那天修哉带他一起去了学校游泳池，炫耀他自制的小发明灵光吧，把小女孩吓死了。
他们在一起还讨论过《未成年人保护法》，他们知道自己这样的年龄就算犯罪了也会赦免的，因为未成年。于是，那天当修哉有些害怕先走了以后，他鼓励自己，我不怕，我敢把她扔进游泳池，这不算杀人，她已经死了。
他想逞能，让修哉对他刮目相看，“我也能做大事”。他抱起美月，小姑娘睁开了眼睛，他眼睛眨也没眨，将小女孩扔进泳池。警察来了，说这是意外溺亡（故事中的年代很早，应该没有探头监控）。
但是，班主任森口老师一口咬定他和修哉是杀人凶手，给他俩喝了掺有艾滋病人血液的牛奶，（其实没有掺艾滋病毒血，吓唬他俩）他想自己必死无疑了。他从此不敢上学， 怕见人，不洗头不洗澡，不许母亲碰他，他的精神崩溃了，最终亲手杀死了母亲。
电影结尾，修哉研制了一款炸药，他给母亲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很聪明很优秀，请母亲能见他一面。他自以为手机控制的炸弹会炸掉他所在学校的一些设施，甚至欺负过他的同学，那又怎样。他要出名，让很多年未见面的母亲为他自豪而亲近他。
他没想到前班主任森口老师的复仇计划已经操控了他和母亲的连接，电话那头那个女人的声音他以为是妈妈，其实是森口老师。她告诉他你的炸弹我拆除了，你的按钮将失效。他的逆反心理让他偏不信，他按下了手机键，他昨天刚去过母亲大学的办公室，他憧憬着爆炸案发后他的母亲在那间办公室会紧紧地拥抱他，夸他是天才少年，从此再也不舍得离开他。
然而，他哪里是森口老师的对手，她母亲的办公室被儿子自制的炸弹炸翻了，母亲当场被炸飞了……
好了，看客们一定要数落我了，这样剧透，我们观影还有意思吗？慢着，我留了一个悬念，美丽善良的北原美月死了，谁杀的？你猜，去观摩电影吧。惊心动魄的106分钟，死了四个人，四岁的爱美、两位母亲以及同学美月。谁之过？
想起前两天国内窜上热搜的山西省大同市大成双语学校，二位9岁恶童霸凌10岁孙某某同学，竟然有性侵（舔屁屁、生殖器）行为。还有也是山西的介休市，三未成年人逼迫某男孩”吃屎“行为，真的令人发指、我要晕厥了…
看来国内外都有这些未成年人霸凌未成年人的恶行，而法律奈何他们不了，也只是“训诫“、罚款等处罚，令人瞠目结舌！
《告白》电影里俩少年怎会随意欺负女幼童，甚至沦落到杀人（活活扔泳池）的境地，这太值得做父母的我们思考了。我想，修哉和直树都太缺爱了，一个缺失母爱，一个缺失父爱，他们的成长岁月都是不幸的，令人痛惜的，换句话说他俩在残缺的爱的家庭长大，他们的童年要用一生去治愈。
有说“没妈的孩子像棵草”；也有说熊孩子家里可能缺个钢铁侠爸爸。就是说母爱如涓涓细流，滋润着孩童的幼小心灵，母亲的温润与柔情是孩子启蒙人生最早的最善良品质的源头；而父爱如山带给孩子坚强的品格，博大的心胸的人格力量，难道不是孩子成长中不可或缺的美好元素吗？
我们今天怎样做父母，不是把孩子送到学校就完事了。我以为除了培养孩子的学习能力和开发他们的智力，更重要的是潜移默化孩子的人格修养和道德情操，即“做人”是顶顶重要的吧？
此外，我们的社会法律的匡扶正义，在未成年人这块恐怕还有“盲点”。我听说有个玩笑，有些初中或小学的孩子知道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说，走吧，我们犯罪去。天啦，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如以上大同、介休两城市未成年人造的孽，还不令家长们警醒吗？
至于法律如何威慑未成年人犯罪，那不是本文讨论的重点。我只是对《告白》电影里发生的悲剧太痛心了。森口老师的复仇比较极端，我不可能投赞成票。但是，一位母亲突然失去了最最亲爱的独生女，你让她如何介怀，请你告诉我。
因此，我最后要说，致敬原小说作者和中岛哲也导演，他敢拍，他用电影这样的艺术形式，演绎了一场深刻的人间悲剧，这是一个有道义和社会责任感的好导演。
该怎样避免类似的人间悲剧，应该是社会学家和观众们去严肃思考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