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济南有座山,名叫四里山。
1952年10月27日,毛泽东主席在时任山东军区司令员许世友的陪同下,来到这里悼念相处四年之久的烈士黄祖炎。当得知山麓安葬着众多在济南战役中牺牲的烈士时,他深情而感慨地说:“青山处处埋忠骨,有这么多的英烈长眠在这里,四里山就成了英雄山”。
自此,四里山有了一个更响亮的名字——英雄山。
青山埋忠骨,松柏映气节。英雄山上的英雄故事,恐怕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一)
9月20日晚,为纪念济南解放75周年,话剧《英雄山》汇报演出在山东省会大剧院举行。在近两个小时的演出中,观众一次又一次被英雄感动,一次又一次热泪盈眶。
该剧由中共济南市委宣传部、济南市文化和旅游局策划组织,济南市儿童艺术剧院创排演出,并入选山东省“十四五”重点文艺创作项目。
在剧情上,《英雄山》串联起了大革命失败、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三段历史时期。在素材上,《英雄山》取材于曾经发生在济南的三段重要史实,比如王馨华的故事——
1948年9月23日,济南战役胜利的前一天,一位女潜伏者惨遭敌人杀害,时年37岁。
这便是王馨华。
王馨华原是黑虎泉小学一名语文教师,在地下党员赵正阳的启发帮助下,于1944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并通过课堂、“家长联谊会”的方式宣扬抗日救国的道理。
1948年,为配合解放军作战、迎接济南解放,她带领地下党员积极参加瓦解争取敌军、护厂护校等工作。由于曾经两次被捕,风险极大,上级党组织原本劝她暂时转移到解放区,但她坚决不离开济南。9月16日,济南战役打响,她趁机对敌军进行攻心瓦解工作,希望他们弃暗投明。经过努力,敌军的一个副团长被说服,表示愿意起义。但不幸的是,此事被安插在该团的一个特务得知,不由分说便对王馨华下了毒手。
如今,王馨华的墓就在英雄山上。
除了王馨华,1931年“四五烈士”英勇就义、1940年长清卧牛寨十五壮士跳崖殉国等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也都被《英雄山》以艺术化的方式一一搬上舞台。
现场好评如潮——
观众陈女士说:“太感人了,我哭了三次,带的纸巾都不够用了。”
家住英雄山附近的李先生说,因为不是济南人,此前对济南这些荡气回肠的故事了解并不多,“没想到,济南是这么英雄的一座城市,很多次被感动,比如李敬山的故事,再比如‘四五烈士’的牺牲”。
“我们也是在翻阅资料和采风的过程中,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故事是我们曾经不知道的。”济南市儿童艺术剧院党支部书记任晓坪说,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济南人,她为济南这座英雄的城市感到骄傲,“在革命这条路上,很多赤诚的共产党人一路走到了底,他们为后人点亮了一座前行的灯塔。而《英雄山》就是希望通过这些故事,让新时代的我们铭记革命先烈遗志,敢为人先,奋发向前”。
英雄山,是济南红色历史最光荣的见证。
(二)
在英雄山上,还有两位烈士,是济南人格外熟悉的。
1921年6月底,两位青年学生从济南出发前往上海。在嘉兴南湖的红船上,他们与毛泽东等党代表相互切磋、倾心交流,在创立中国共产党这一开天辟地的伟业中,碰撞出了耀眼的光华。
此行成为他们一生最重要的一次出行——年仅20多岁的他们,成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济南也由此成为建立共产党早期组织的六个城市之一。
这两位青年学生,一位叫王尽美,一位叫邓恩铭。
中共一大闭幕以后,王尽美、邓恩铭回到山东,一直领导着山东地区党的工作。但谁知天不假年,由于工作繁忙,王尽美积劳成疾感染肺结核病,于1925年8月19日病逝于青岛,年仅27岁。
4年后的1月9日,由于叛徒的出卖,邓恩铭被捕。1931年4月5日,在济南纬八路侯家大院刑场,他高唱着《国际歌》,慷慨就义,年仅30岁。
接档《英雄山》,9月21日,新编现代京剧《反腐先驱邓恩铭》在群星剧场上演。
该剧由济南市纪委监委、济南市文化和旅游局出品,济南市戏曲曲艺中心济南市京剧院创排,以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中共一大代表、山东早期党组织创始人邓恩铭烈士短暂而又波澜壮阔的革命生涯为主线,展现了邓恩铭组织和领导早期山东党组织,在反贪污腐败斗争中坚决清除腐败分子,发扬自我革命精神的高尚品格,展现出老一辈中国共产党人的坚守信仰和勇于担当。
演出现场,掌声雷动。一位观众说:“本地题材本地创作,本地院团演本土故事,感染力非常强,期待济南能有更多这样的作品。”
(四)
不只有英雄山。身在济南,常常感觉身边的每一处风景,听说的每一个故事,都透着一股英雄气。
回望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一串长长的英雄名单:西汉终军主动请缨北出匈奴、南使南越;唐初秦琼忠肝义胆、义气千秋,忠义威名震慑古今;北宋婉约词宗李清照一首“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令无数男儿也汗颜;南宋抗金英雄辛弃疾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豪迈气概力透纸背,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在波澜壮阔的革命年代,那些救亡图存、追求光明、甘洒热血的革命故事更是不胜枚举,除了王馨华、王尽美、邓恩铭,抗日烈士蔡公时宁死不屈壮烈殉国,“不抱丹心莫错来”;四五烈士、洛口九烈士面对屠刀昂起头颅,用鲜血染红旗帜、指引方向;卧牛寨十五壮士以身护民弹尽粮绝跳崖取义,那种视死如归的英勇无畏惊天地泣鬼神……
在当下,济南同样彰显出吾辈当自强的英雄情怀。济空飞行员冯思广用1.1秒挽救了4000人的生命,自己却放弃求生壮烈牺牲;排爆英雄张保国二十年以身为盾、生死一线负重前行;公交驾驶员董丹智斗持刀歹徒、守护乘客安全;退役军人许亮徒手爬窗救女孩……面对新时代新考验,平凡岗位上的他们在危急时刻做出不平凡的英雄壮举,在生死关头选择人间大爱,把初心照进现实。
济南自古英雄地,这是济南的名片,也是济南底色。
但是,该如何讲好济南的英雄故事?让更多人了解济南这座英雄的城市?
戏剧或许是最容易引发人们共鸣的一种方式。近年来,济南市属文艺院团创作排演了一大批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精品剧目,这其中,既有缅怀革命先烈、传承红色精神的红色题材作品,又有着眼现实、讴歌时代的现实题材作品,且艺术形式多样,涵盖音乐剧、京剧、吕剧、莱芜梆子、杂技、曲艺、儿童剧等。如京剧《邓恩铭》展现中共一大代表、革命先驱邓恩铭的事迹,莱芜梆子《新娘》反映抗战主题歌颂莱芜儿女,话剧《英雄山》演绎济南共产党人艰苦卓绝、英勇战斗的光荣历史和前仆后继、勇于牺牲的革命精神,杂技剧《红色记忆》用杂技形式追忆红色经典,儿童剧《童年》通过支教老师的经历展现少数民族教育事业成果,吕剧《生命日记》艺术展现齐鲁时代楷模陈叶翠先进事迹,音乐剧《敬礼》以全国优秀警察张保国为原型讴歌时代英雄……在这些艺术作品中,济南的英雄气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研学,也不乏是一种有趣的体验。近年来,济南市文化和旅游局强化顶层设计,聚焦旅游市场新的增长点,大力发展红色旅游,特别是研学游。通过生动有趣的展陈方式和体验模式,让游客近距离感知泉城的红色历史。像市中区组织开展了“济南商埠老建筑红色+文博”研学游,邀请中小学生走进红色老建筑,现场聆听导游员的讲解。同时,拍摄制作了市中文物建筑720度全景VR,整合编制了“济南商埠老建筑红色+文博”研学线路,让更多游客和孩子了解红色文化,让深藏于老建筑的红色基因传承下去。
此外,济南高度重视红色资源的保护利用,出台《济南市革命文物保护利用工程实施意见》,完成一大批革命文物保护工程,推出“英雄济南”红色旅游线路,建成大峰山等一批党性教育基地……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那些动人的故事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湮灭,那些可敬的英雄并没有在人们心中淡去,那些荡气回肠的记忆也并没有在历史的深处褪色,他们存在于儿童诵读的诗词中、父辈口耳相传的讲述里、灯光璀璨的舞台上以及穿梭来往的人们心底,最终塑就了济南这座城市的英雄气质。
所以,在济南,英雄山是一座山,也不只是一座山。
记者:石晓丹 编辑:韩璐莹 校对:杨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