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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温柔善良的工人小伙,因为一次见义勇为,被冤枉成杀人凶手,惨遭死刑;
不择手段的警界败类,为了自己的乌纱帽,匆匆结案,酿成著名的冤假错案;
色胆包天的杀人淫魔,连环作案二十多起,最小受害女童仅仅12岁。
这三人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联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今天我们一起来回顾著名冤假错案——呼格吉勒图案件始末。
一声女厕的呼救 成为见义勇为小伙的催命锁
1996年4月9日,呼和浩特市内蒙古第一毛纺织厂宿舍附近的一个公厕内,忽然传出了一声微弱的呼救声。
这道声音仿佛已经用尽了生命之火的最后一点力量,轻飘飘地在空气中消散。然而巧合的是,旁边刚好有一个准备去上夜班的小伙子经过。这个小伙子听到女厕传来的呼救,但第一时间没敢轻举妄动,而是赶快到厂里喊上了工友,再一起到女厕内查看究竟。
两人进入女厕内,立刻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皮肤白皙、下身赤裸的女性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旁边散落着女性的高跟鞋和裙子,这个现场一看就是女人遭到了强奸,很可能强奸后还被凶手杀害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女人,两个小伙子吓坏了,最先发现的那个小伙子提议立刻报警,然而被他叫来的工友却认为,这事和我俩没有关系,你别因为这事被警察叫走。
如果两位小伙子,特别是首先听到呼救的呼格吉勒图选择了明哲保身,可能这起冤假错案也就不会诞生,地上被奸杀的女子杨焕枝也会躺到第二天再被人发现。然而满腔热血的呼格吉勒图没有听从同伴的劝告,而是执意来到了警局进行了报案。
而当时坐镇呼和浩特市公安局新城分局的,是一位叫做冯志明的“警界新星”,这位出生于1958年,时年38岁,从基层警察一步步走上分局局长的人民警察,此时正是精力旺盛、干劲十足的最佳时刻。面对“女厕奸杀”这样的案情,自然不肯放过立功受赏的大好机会。
报完案的呼格吉勒图和闫峰回到了卷烟厂的宿舍。当晚10点左右,警方带走了呼格吉勒图和闫峰,并把他们两个分开审讯。而作为第一目击者的两人并且也是第一个见到尸体的人,他们有重大的犯罪嫌疑。凌晨2点多,闫峰被放回来,后来警方又找他录了几份笔录,可呼格吉勒图却从此再也没有出来过。
1996年5月23日,距离“4·9女尸案”案发仅一个多月时间,内蒙古中院开庭,认定呼格吉勒图犯流氓罪、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6月5日,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二审维持原判,核准死刑。6月10日,死刑公审大会在乌兰恰特召开。
呼格吉勒图与其他三名死刑犯被绳子捆绑,执行了枪决。呼格吉勒图的三弟庆格勒图在呼格吉勒图被执行死刑后,为其料理了后事,在殡仪馆美容的时候,他发现,哥哥的右眼始终闭不上。
真凶落网 已是十年之后
虽然死不瞑目,但是根据审讯的供词等,呼格吉勒图还是被世人认为是“4·9女尸案”的元凶。然而直到十年之后,一位著名的“微笑杀手”-赵志红的落网,却再次让世人关注起这个早已被执行死刑的小伙子。
赵志红,内蒙古凉城县人,自幼家境贫寒,跟着父亲哥哥很早就出社会打工,曾有一段短暂的婚姻,但因对妻子不满,经常打骂妻子两人最终离婚。离婚后的赵志红流连于各处温柔乡,“所有的钱,我都拿去玩女人了。”
用钱玩女人,钱总会花光,没了钱之后还想玩女人的赵志红,终于走上了不归路,也走上了一条满是血腥和罪恶的杀人路。1996年04月~2005年07月,赵志红在呼和浩特、乌兰察布两地作案二十余起,多名女性惨遭强奸杀害,受害者中年龄最幼者仅12岁。
就是这个12岁的小女孩,因为善良地向讨水喝的赵志红打开了房门,被这个恶魔在家中残忍的强奸后,活生生压在大水缸里淹死了。
如此让人痛恨的行径,赵志红在流窜的十年内犯下了多起,女大学生、国家干部、出租司机……都成为了他的行凶对象。
2005年的元旦刚过,按捺不住的赵志红再次到大街上寻找目标,很快他就物色好了一位女出租车司机,上车将其诱骗到荒郊野外后,将女司机强奸后杀害。而这位恶魔甚至还没有感到满足,而是开着被害人的出租车继续物色目标,在路边搭了一位新的女乘客后,又将其拉到老地方进行了强奸。
看着身边被强奸后杀害的女司机,新的受害者知道自己如果不想办法逃生,那具尸体同样也是自己的下场,也正是这个原因,第二个受害者用尽全身力气,趁赵志红刚刚施行过强奸体力不足,侥幸下车逃掉了。并在第一时间成功报案将赵志红抓获。
落网的赵志红,很快在审讯之下交代了自己所犯的案件。然而他供出的第一桩案件,就震惊了所有办案人员。原来赵志红人生中第一次作案,正是1996年4月9日对被害人杨焕枝在内蒙古第一毛纺织厂公厕内的奸杀案。而当时始终关注案情的赵志红,发现警方居然抓错了人还把人给枪决了。从此觉得警方办案水平极差的他,大胆地走向了更多的犯法深渊。
1996年4月9日,刚刚和失足小姐颠鸾倒凤一番的赵志红从宾馆出来,就看见了踩着高跟鞋,走路摇曳生姿的杨焕枝从自己身边路过,他看着杨焕枝精致的面容,以及曼妙的身材,内心里的欲火就又被勾起,于是悄悄跟在杨焕枝身后。
看到杨焕枝走进了路旁的公厕,他看四下无人,路灯也昏然,于是就跟了进去,看到脱掉衣服正在上厕所的杨焕枝,赵志红兽性大发地铺上上去,抱住杨焕枝将其摁倒在地施行了强奸。
强奸之后,发现这个女子认清了自己的脸,这才意识到自己侵犯的对象不是往常和自己做皮肉生意的职业小姐,而是一个身世清白必然会报警告案的普通女子。
被自己犯法事实吓一跳的赵志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紧紧握住身下这个刚刚被自己强奸的年轻女子脖子,终于,杨焕枝的双腿不再挣扎,这个刚刚从家里来到呼和浩特的可怜女孩,就这样在厕所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赵志红行凶杀人后,很是害怕的躲了几天,然后不久后,就听说自己所犯的案件居然抓到了“凶手”,并很快处决了这个凶手。他和呼格吉勒图素未谋面,但却阴差阳错让这个男孩为自己背了罪名。
从此,赵志红陷入了强奸杀人这种犯法带来的快感,成为了当地著名的“杀人狂魔”,直到2005年落网,人们才知道当年他所犯下的这累累罪名。也让人们重新审视起当年对呼格吉勒图的冤杀。
警界新星?明明是警界败类
呼格吉勒图的这起冤假错案,按理说在2005年真凶赵志红落网并交代之后不久,就应该水落石出被平反。然而当年的“4·9女尸案”明明已经住到了真凶,却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再被提起。
又到了将近10年后的2014年3月,才由内蒙政法委成立了呼格吉勒图案件复查组。
又经过呼格吉勒图的父亲长期的申诉,终于在2014年12月15日,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对呼格吉勒图故意杀人、流氓罪一案作出再审判决,并向申诉人、辩护人、检察机关送达了再审判决书,判决如下:一、撤销本院(1996)内刑终字第199号刑事裁定和呼和浩特市中级人民法院(1996)呼刑初字第37号刑事判决,二、原审被告人呼格吉勒图无罪。
为何明明真凶已经认罪,却还要十年之后才最终作出呼格吉勒图的无罪判决?
为何呼格吉勒图当时只是报案,却被当作凶手抓捕起来,并在2个月的时间内就完成了审讯、供述、判决、执行这一系列过程?
一切疑问,都指向了当年主办此案的“警界新星”冯志明。
冯志明是个从基层警察,一步步往上爬到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的人物,他对立功的渴望不言而喻,但也因为他对名利的渴望,导致他为了多立功,经常是不择手段,不顾规定的。
比如1988年的时候,当时有个嫌疑犯,在接受审讯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肯认罪,由于这是冯志明升职后办的第一个案子,因此他很重视,为了让对方松口,他竟然使用的电击。结果该嫌疑犯身体太虚弱,在酷刑之下直接死亡,但冯志明却声称对方是意外“触电身亡”,事后,冯志明却并没有付出太大的代价。
自此之后,冯志明更加肆无忌惮,手段愈发激进,也破获了不少案件,因功升任呼和浩特公安局新城分局副局长。也就是他成为副局长的这个时候,呼格吉勒图来到他管辖的派出所进行报案。
命案必破,一向是中国警界的底线,这起公然强奸杀人案,更是被呼和浩特警方要求必须快速破案。
然而冯志明并没有像其他老警员那样采用技术侦破的手段,而是依然使用他最拿手的——刑讯逼供,至于刑讯的对象,自然是他认为最有疑点的呼格吉勒图,理由则在今天看起来非常可笑:“那么可怕的强奸杀人案,你竟然不逃跑反而有勇气来报案,你一定有问题”
如此可笑的理由,但权力掌握在冯志明的手中,为了让呼格吉勒图认罪,他在两天的时间内,对这个18岁的小伙,用尽了各种酷刑,最终无法忍受的呼格吉勒图只能选择认罪,为了尽快处理这件事,冯志明更是动用手段,让法院在两个月的时间就审判结束,并且迅速判了呼格吉勒图死刑,且很快执行。
这个“警界新星”的冯志明,因为对“4·9女尸案”的快速侦破,还获得了升职加薪的机会,一路走来,在2011年升为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党委委员、副局长。
我们不知道他这一路为警,除了呼格吉勒图之外,是否还导致过哪些冤假错案,但每个人都明白,他并不是一位称职的警察,更是一位“警中败类”。
2016年10月18日,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呼和浩特市公安局原党委委员、副局长冯志明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非法持有枪支、弹药,贪污案,对被告人冯志明以受贿罪、以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以贪污罪,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十八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一十万元。
至此,呼格吉勒图案中的三名重要当事人,被冤杀的小伙子呼格吉勒图平反,国家向其父母赔偿205万元;案件真凶赵志红,于2019年7月30日被执行死刑;冤案制造者,警中败类冯志明,踉跄入狱,在狱中为自己的过错进行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