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向以勤奋示人的地产大佬杨国强,以一场猝不及防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退休。
3月1日早间,碧桂园宣布公司主席及执行董事杨国强因年龄原因提出辞任,由其女儿、联席主席杨惠妍接任,即日起生效。
这也意味着碧桂园这家目前国内规模最大的民营房企,完成了新老权力交接。至此,碧桂园也迎来了由杨惠妍“主舵”的新时代。
7年前,有媒体曾就退休话题探过杨国强的口风,杨国强的回答是“我很勤奋,现在谈退休还早”;5年前在退休的话题上,杨国强还拿“李超人90岁退休”的例子一笑而过。
当时外界估计,六十出头的杨老板,怎么着也能再战二十年。但倏忽5年过去,杨老板的思想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在地产行业经历重整洗牌,又曙光初现的前夕,选择了归隐江湖、善始善终。以“特别顾问”这种退而不休的形式,履行好“扶上马送一程”的使命。
有媒体透露,今年的年报业绩会,将是杨惠妍的全面亮相。
如何向外界展示自己接得住这家企业的未来?如何坚定碧桂园继续领跑的信心?如何向投资者做出行业变局下的新承诺?
这次亮相,对于一个闪光灯聚焦下的“新掌门”来说并不轻松。就像这次权力交接“漫长的等待”,接过了权力,也接过了重担。
02
对于这场交棒,业内的评价出奇得一致:碧桂园只是走完了一个漫长的“流程”。
1981年出生的杨惠妍是杨国强的二女儿,她在家乡顺德度过了童年,中学时期进入了父亲创办的碧桂园学校读书。
和多数企业的继承人一样,杨惠妍很早就被送到国外深造,先后在英国、美国完成了语言训练、获得了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市场营销与物流专业学位。
2005年,杨惠妍学成回国加入碧桂园工作,担任采购部经理一职。与此同时,这位女儿也在杨国强身边担任助理,协助订立发展策略、投资计划及整体项目规划。
杨老板这样亲自言传身教的培养模式,最早能追溯到杨惠妍的少年时期,坊间有传她13岁时便随父亲出席董事会会议,会后杨老板不仅会向她讲述会上发言的意义,还会传授她批评下属的技巧。
2007年,碧桂园上市前夕,杨国强将所持70%的股份转让予杨惠妍,此举让杨惠妍一跃成为中国内地新任女首富,那一年她也不过25岁。
直到去年底的《2022胡润女企业家榜》上,杨惠妍财富在缩水59%的情况下,仍然以750亿元第十次成为中国女首富。
碧桂园在港招股推介会上,外界就曾追问杨国强转让股份给女儿的这一举动,当时杨老板的回答是:
其实我到一百岁也是要给她们的,自己人信得过!
并在碧桂园的招股书中直言不讳:
欲将杨惠妍训练为碧桂园的继承人。
从这个角度来看,在选谁接班的问题上,碧桂园从来不存在什么悬念,如今的这场交棒,的确像走完了一个漫长的“流程”。
或许只有身处“流程”之中的人,才能体会过程的艰辛。
03
在外界眼中,碧桂园曾是个家族化色彩非常浓厚的企业,在云集了众多元老和家族长辈的企业内部,收获这些人的认可对接班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
自2005年进入碧桂园工作以来,杨惠妍曾在采购、投资、人力、数字化管理等众多岗位上轮番历练,也曾先后负责管理物业、新零售、教育、公益等碧桂园一系列非主营业务。
但有传闻曾提到,杨老板赴美治病期间,碧桂园管理团队就由杨惠妍全面接管。期间,杨惠妍曾不动声色地解决了碧桂园内部账目管理和采购流程的问题。
而在决策层面,杨惠妍也以“六年一周期”的速度向管理核心靠拢:2006年获委任执行董事、2012年被委任为副主席、2018年调任为联席主席……
在公司员工,员工对她的标准称呼是“小杨主席”,但大家私下更喜欢叫她“二小姐”。
写过《我在碧桂园的1000天》的前董事吴建斌,对杨惠妍有过这样的评价:
她讲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懂得战略布局的重要性,还能完整地诠释自己的想法;
她像父亲杨国强一样有伟大抱负、伟大情怀,有国际视野、国际人脉网;她谈吐儒雅,有很好的教养。
但获任副主席以来,杨惠妍最大的成绩反而在地产主业之外。
2017年5月,被杨惠妍从碧桂园拆分独立的博实乐登陆美国纽交所,成为中国教育集团赴美上市最大的IPO。
仅10个月后,杨惠妍又主导分拆碧桂园旗下物业板块赴港上市,从披露消息到上市交易前后只花了3个月时间。而在她管理之下,碧桂园服务的市值一度超过了碧桂园地产。
在碧桂园蝉联行业头把交椅的2018年,杨老板在业绩会上被问到对联席主席杨惠妍的评价时,给出了那句评语:
very good!
这凝练总结了杨惠妍在碧桂园工作的生涯,也不动声色地开启了杨惠妍下一阶段的历练。
自2018年以来,杨惠妍与杨国强共同管理着集团日常工作,也逐渐将企业权力交接痕迹,尽量抹平。
04
地产圈曾有传言,杨老板喜欢研读李嘉诚的传记,也效仿李培养子女的方式。
2018年,即将年满90岁李嘉诚从长江实业主席的位置上退下来,将自己的商业帝国交给了儿子李泽钜。
李超人退休4天后,有媒体在业绩会上问了63岁的杨国强的退休打算,他带着浓重的顺德口音笑着调侃:
“我也想退休,但我的女儿说,李嘉诚都那么久才退,我就继续干吧。”
如果对标李超人90岁退休,杨老板的这场退休计划至少提早了22年。
李超人退休时,接班的儿子李泽钜已经53岁,他与亚洲首富共事长达30年,又花了6年时间最终完成了父子之间的交接班。
即便如此,李超人同样也是“退而不休”,以公司资深顾问的身份,继续就重大事项提供意见。
从模式上看,杨老板培养女儿的模式的确与李超人颇多相似之处,但从时间跨度上看,这无疑是一场精简版的家族交班。
饶是如此,能有一场顺利的“子女接班”仍然是国内不少创一代为之羡慕的事。
去年10月,龙湖的创始人吴亚军把企业托付给职业经理人陈序平;万达创始人王健林也在苦觅贤才来管理企业。
不少民营房企在地产行业重压之下,同时也在面临着内部“新老更替”的考验。
对于创一代来说,自然“不忍夙愿付之东流”,将自己毕生心血嘱托后辈。但对于年轻二代来说,面对行业变局的当下,“守业”压力与挑战宛如大山。
杨老板能在此刻顺利交班,也真不负自己数十年的潜心栽培。
05
事实上,除了长时间的熏陶和培养,杨老板也为女儿提前安排好了“班底”。
在退休一周前,碧桂园完成了2023年第一次高管职务调整。集团常务副总裁程光煜成了碧桂园分管条线最多的高管。
这些职务中,除了继续分管投资策划中心、品牌营销等业务,还要兼任集团运营中心总经理、集团安全生产委员会副主任等职务。
而在2022年年底,碧桂园董事会也出现变动,杨国强的侄子杨志成、老将宋军辞任执行董事职务,常务副总裁程光煜和CFO伍碧君获任新任执行董事。
至此,碧桂园的7人董事会中,除了杨氏父女三人,只剩长期外放的海外业务负责人苏柏垣一张老面孔了。
碧桂园的最高决策层进一步向“杨氏家族+职业经理人”的结构调整。
在碧桂园内部,清华大学的博士程光煜是未来领袖计划中的典范,也深受小杨主席器重。外界纷纷猜测:
这是杨老板在为女儿组建属于她的领导班子。过去碧桂园是“杨国强+莫斌”,未来这个组合大概率是“杨惠妍+程光煜”。
今年年初,在碧桂园年度首次管理会上,当时还是董事局主席的杨国强号召全体员工,要以“起跑即冲刺,开战即决战”状态,打好“翻身之战”。
如今,这场“翻身之战”的指挥权交到了杨惠妍手上,这仗究竟该怎么打,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