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1月12日的凌晨时分,在河北的抗日根据地,著名的加拿大援华医生白求恩先生,因为败血症发作而病逝。
怀着沉重的心情,晋察冀边区的领导和人民群众纷纷赶到现场,为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送行。
一个星期后,新中华报发表了悼念白求恩的特讯,在这篇特讯的标题为“万里来援华的白求恩大夫逝世,本市将召开追悼会……”
正是这篇特讯给毛主席带来了启发,在随后延安召开的追悼大会上,毛主席不仅为白求恩同志题写了挽词,还称赞地说道:“白求恩同志是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1890年3月初,白求恩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一户牧师家庭出生,祖父是当地有名的外科医生。
与刻板的父亲不同,白求恩从小便富有冒险精神,喜欢玩探险类游戏,在祖父的影响下,白求恩开始喜欢上解剖、医疗的知识。
凭借着对医学的热爱,成年后的白求恩进入多伦多大学的医学院求学,并顺利取得硕士学位。
不过,由于此时家庭经济情况变差,无力承担白求恩上学所需的费用,白求恩只得半工半读,在此期间,白求恩当过工人、伐木工、记者和辅导员,一战时,白求恩还参加过英国海军。
32岁时,白求恩顺利进入英国的外科医学会,在参加医学会举办的会员考试时,白求恩遇到了他一生的挚爱。
1922年,白求恩与22岁的弗朗西斯相识,两人的年纪虽然相差很多,兴趣却颇为相似,白求恩更是对弗朗西斯一见钟情。
弗朗西斯出生在一户富商家庭,与其他富人家庭的孩子不同,弗朗西斯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十分同情底层的平民。这与白求恩的理想不谋而合,白求恩投身于医疗事业,就是要拯救更多的人,这也让弗朗西斯对白求恩刮目相看。
白求恩与弗朗西斯由此陷入到爱恋中,同一年,白求恩正式向弗朗西斯提出了求婚。
白求恩深沉地说道:“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感,你就是我生命中的爱神,我要娶你为妻。”
然而,这门婚事却遭到了弗朗西斯母亲的反对,母亲认为白求恩一无所有,而弗朗西斯却不这么想,她坚持要与白求恩在一起。
弗朗西斯为了能与白求恩成婚,选择与父母撇清关系,不久之后,白求恩与弗朗西斯结为夫妇。
在两人的婚礼上,白求恩诚挚地说道:“也许我将带给你不幸的遭遇,但是,同我在一起,你绝对不会平庸!”
结婚后,两人的感情十分融洽,并在美国的底特律开了一家诊所,两人从此有了事业,也有了追求理想的基础。
白求恩从不过问患者的身份,也不管患者有没有医疗费用,只要有人来到诊所,他总会耐心地为其治疗。
时间一久,白求恩诊所的生意十分火爆,许多看不起病的贫苦人民都来寻求白求恩的帮助,但是,白求恩的经济情况却变得很差。
为了养家糊口,白求恩不得不夜以继日地工作,甚至开始接待有传染疾病的病人,白求恩因此不幸被传染。
在当时那个年代,患上肺结核几乎等同于死亡,白求恩的精神变得萎靡不振,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弗朗西斯又心疼又担忧。
弗朗西斯冒着被传染的风险,悉心地照顾着白求恩,而白求恩却丝毫“不领情”,甚至还对弗朗西斯大发脾气。
白求恩想以此逼走弗朗西斯,避免被自己连累,白求恩坚定地说道:“你才25岁,我不能将肺结核传染给你,我们还是离婚吧!”
弗朗西斯眼含泪水,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白求恩,白求恩便以不再接受治疗为借口,强行逼迫弗朗西斯离开。
弗朗西斯冷静下来之后,明白了白求恩的心意,最终同意了与白求恩离婚,无家可归的弗朗西斯只得返回了两人相爱过的爱丁堡。
离婚后的白求恩不断研究肺结核的治疗方法,最终发明了“人工气胸疗法”,奇迹般地治疗好了自己的肺结核。
白求恩名声大噪的同时,开始思念起心爱的弗朗西斯,他致信写道:“我的疾病已经康复,对你多年的感情从未发生改变!”
随后,白求恩又致信给弗朗西斯,请求她回到自己的身边,而弗朗西斯也从未放下对白求恩的爱意,两人由此破镜重圆。
不久后,白求恩与弗朗西斯再度举办了婚礼,重聚后的两人返回了家中,开始全新的生活。
再次成婚后,白求恩的事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成为了美国著名的胸外科专家,他的事业心也开始愈发严重。
醉心于工作和研究的白求恩,让弗朗西斯很不适应,两个的感情也开始出现裂痕。
有一次,弗朗西斯让白求恩下班后买一些菜和肉回家,白求恩到家后,弗朗西斯第一时间询问了此事。
白求恩回答道:“买完了,已经放在冰箱了!”
弗朗西斯转头打开冰箱,却发现白求恩放进冰箱的是肠子,而且是人的肠子,这是白求恩研究的材料。
弗朗西斯对此忍无可忍,并向白求恩提出了离婚,1933年3月,两人的婚姻走向了终点,白求恩又一次成为了单身。
这次离婚对白求恩的伤害很大,他经常一个人在酒吧买醉,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找不到为理想而奋斗的动力。
1935年,随着共产国际的发展,无产阶级革命的理想让白求恩看到了曙光,他坚定地加入了共产党。
卢沟桥事变发生后,白求恩得知了这一消息,他意味深长地说:“中国正处于反法西斯的艰难时期,我一定要前往中国,去和中国人民一起战斗,中国需要我!”
第二年,白求恩乘坐游轮来到了香港,随后又乘坐飞机来到了八路军驻武汉的办事处,周总理亲切地接见了他。
革命热情高涨的八路军,令白求恩感到十分震撼,鉴于此,周总理便向白求恩发出了请他来延安工作的邀请。
为了帮助八路军完善后方的医疗机构,白求恩提出了前往延安的请求,白求恩信誓旦旦地说:“军医的岗位就是在前线!”
当时,国民党方面曾多次邀请白求恩前往重庆,然而,白求恩对国民党的腐败感到失望,他义正言辞地说:“我不可能为一具政治僵尸工作!”
1938年2月底,在周总理的陪同下,白求恩来到延安根据地,见到了毛主席和朱总司令。
毛主席与白求恩促膝长谈,对白求恩的援助行为大加赞赏,而白求恩却说:“我来这里是治病救人的,不是来接受照顾的!”
在延安期间,白求恩同八路军战士一样住在窑洞中,面对艰苦的生活条件,白求恩没有嫌弃之意,反而十分享受这里的革命热情。
白求恩在日记中这样写到:“在延安的革命根据地,我见到了一个面貌全新的中国!”
一个月之后,白求恩被派往晋察冀根据地,刚一来到这里,白求恩便开始巡视根据地的医疗条件,结果令他感到难以置信。
医务室的医疗器械十分简陋,甚至有许多都是八路军自制的,白求恩只能硬着头皮为伤员做手术。
为此,白求恩提出了帮助八路军建设正规医院的想法,在聂荣臻的竭力帮助下,一所简单的卫生所在根据地成立。
只可惜,八路军的根据地总是被日军围剿,每次日军扫荡,八路军的阵地就要转移,刚刚建立的医疗机构也化为乌有。为此,白求恩不得不适应八路军的作战风格,并创造出许多适合游击战的医疗器械,“简易输血器”便是其中之一。
“简易输血器”是由白求恩独创的一种输血器材,其方便程度和创新程度都在当时首屈一指,治疗了许多重伤的伤员。
除此之外,白求恩还创造了一种名为“卢沟桥”的运输器材,可以在战时运输许多医疗器械,很方便配合八路军转移。
1939年6月,白求恩从前线回到冀中根据地的司令部,他一针见血地提出要在根据地成立卫生学校,为八路军培养更多医护人员。
在聂荣臻的帮助下,边区卫生学校成立,白求恩不仅精心为学校撰写教材,而且还致信援华委员会,寻求经济援助。
原本白求恩计划在11月份回国,并在次年的夏天返回中国,但是,由于日军于10月底发起了“大扫荡”,白求恩只得推迟回国计划。
在决定回国之际,白求恩曾对身边的助手说:“这次回国后,我要将她带到中国来,从此再也不分离!”
助手好奇地询问:“你口中的她是谁?”
白求恩用思念的语气说:“是弗朗西斯,她曾经是我的妻子,与我两次离婚。”
遗憾的是,白求恩的这番想法,却永远停留在了1939年,日军发起大“扫荡”后不久,摩天岭战役便爆发了。这场战斗异常激烈,仅一个上午过去,就有40名伤员被送到白求恩的面前,白求恩及其助手便在一处破庙中展开救助工作。
就这样,白求恩开始火线展开救援工作,他争分夺秒地救治伤员,整整一天一夜没有休息。
日军的进攻势头十分猛烈,开始向白求恩所在的破庙前进,助手们纷纷劝白求恩撤退,但是,白求恩却继续为伤员进行手术。
情况万分紧急,日军的炮火在破庙周围不断爆炸,流弹也不时地射入庙内,面对十几位重伤的战士,白求恩并没有分心,而是十分专注地为伤员做手术,这令众人感动不已。
随后,白求恩及其助手对重伤员进行了20分钟的抢救,最终,只剩下了一名名为朱德士的伤员。
朱德士忍着痛苦恳求道:“白大夫,你还是快走吧,敌人已经上来了!”
白求恩不为所动,坚持要为朱德士做完手术,一时间,破庙内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外面的枪炮声和手术器械的碰撞声。
朱德士的伤十分严重,大腿被炮弹炸成了粉碎性骨折,需要将炸碎的骨头取出来,这样的工作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以上。
奈何日军已经逼近破庙,白求恩只得摘下手套,用手清理粉碎的骨渣,连续多场手术让白求恩的手指变得僵硬,在手术过程中,白求恩的手指被破碎的骨头划破。
白求恩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仅仅用盐水进行了简单的消毒工作,便继续投入到手术中,直到将朱德士的伤口缝合好。
第二天,白求恩跟随部队转移到八路军的医院时,伤口已经有些感染,白求恩依旧没有在意,刚到医院后不久,就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在此期间,白求恩为整个医院的伤员检查了伤势,但是,一名伤员的伤口感染了恶性病毒,在治疗过程中,白求恩的手套被刺破,病毒顺着白求恩的伤口,侵入到了他的血液中。
事后,白求恩用浓盐水浸泡了手指,又为自己做了手术,只可惜,情况并没有好转,而白求恩依旧坚持工作。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求恩的病情继续恶化,身体开始发高烧,在跟随部队转移的过程中,白求恩只能拄着木棍行走。
聂荣臻得知这一情况,立即安排白求恩前往后方休养,白求恩不舍地说:“我服从组织的安排!”
白求恩病重后,八路军战士和附近的居民纷纷前来探望,在到达军医院时,白求恩的左手臂已经全部发黑,身边的人都建议他切除手臂。
白求恩艰难地摇头,拒绝了这一建议,在他的讲解中,众人才得知,他已经患上严重的脓毒败血症。
生病期间,白求恩依旧惦记着根据地的医疗工作,他嘱咐身边的助手,要照顾好伤员,还给朗林写了一封信,内容是让其他医生来根据地,将根据地的医疗事业继续下去。
11月11日,白求恩的病情似乎有些好转,他艰难地挪了挪身子,缓缓地写下了一封遗书,并交给了聂荣臻。
在信中,白求恩请求聂荣臻能帮助自己,完成人生中的最后一个愿望,那便是让国际援华委员会给自己的前妻弗朗西斯一笔钱,用以当作生活费,如果不能一次性筹集出来,那么,分批给也可以。
在白求恩临终之际,最令他放心不下的,除了八路军的医疗工作,还有他深爱着的前妻弗朗西斯。
第二天的凌晨,白求恩在河北省的唐县去世,这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永远地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