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汶历史上可谓是饱受磨难,但东帝汶人民对自己国家的未来充满信心!

2002年5月20日,一个新生的国家——东帝汶民主共和国出现在世界地图上。

东帝汶国土面积15007平方公里,首都帝力。2020年时,东帝汶全国人口132万,其中78%为土著人,20%为印尼人,2%为华人。那一年,东帝汶的国民生产总值为19亿美元,是世界最不发达国家之一。

就是这么一个贫穷的小国,汶川大地震时,倾全国之力,向灾区捐款高达数十万美元。

作为本世纪第一个获得独立的国家,东帝汶有着怎样的历史过往,东帝汶人民经历过怎样的苦痛,现在又发展得如何?

第一次独立

东帝汶处于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的努莎登加拉群岛东部,位于马来群岛南端,现如今亚洲区域唯一说葡语的国家。

帝汶岛面积不大,但历史相当悠久,檀香的重要原产地。它的名字很早就出现在中国的古代文献里,宋代《诸番志》称其为“底勿”,在《海岛逸志》中也被译作“地问”。曾先后属于以苏门答腊为中心的施利佛士王国和以爪哇为中心的麻喏巴歇(满者伯夷)王国

16世纪初,葡萄牙人控制了海上要道马六甲之后,开始向东拓展,1515年占据帝汶岛。

荷兰人紧随着葡萄牙人也来到了遥远的东方,海上马车夫在此后的100年间依靠贸易快速崛起,取代葡萄牙成为新的海上霸主。在东方,荷兰人对葡萄牙所建立的殖民体系发起挑战,葡萄牙败北,荷兰随即取代了葡萄牙在马六甲的统治。

荷兰殖民者于1613年也来到了帝汶岛,将葡萄牙人逐到岛的东部。长达两百多年的拉锯战,双方占据范围犬牙交错。1859年双方达成协议,重新划分殖民范围,确定:东部以及欧库西地区归葡萄牙统治,西部地区并入荷属东印度(印尼),从此帝汶岛就有了东帝汶及西帝汶之分。两国殖民者的这一行为,为这座岛屿日后爆发的内乱埋下了祸根。

帝汶岛西部的欧库西地区为东帝汶的“飞地”

东印度人民为争取民族独立,跟随世界各大洲独立浪潮,在1895年至1912年间拉开了反殖民的长期斗争。其中,在东帝汶中南部地区曾发生规模较大的反葡起义。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日本打着驱逐西方殖民者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旗号,于1942年占领帝汶岛。残暴的日军组织了屠杀队,在日军短暂的占领期间,当地就有大约一万多人被屠杀,这给东帝汶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也激起了东帝汶人民强烈的民族意识,他们显然已经不愿意回到以往被殖民的状态。

然而,第二次世界大战刚结束,前任宗主国葡萄牙就对东帝汶恢复殖民统治,1951年把东帝汶改为“海外省”。

旁边的荷属东印度于1945年8月17日宣布独立,面对英国、荷兰的入侵,发动了三次独立战争,于1947年12月27日成立联邦共和国,参加荷印联邦。1950年改为印度尼西亚共和国,并成为联合国第60个成员国。1954年宣布脱离荷印联邦。

1974年,葡萄牙国内发生军事政变,萨拉查独裁政府被推翻。康乃馨革命中新上台的政权决心收缩殖民范围,不再隔着山南海北的去维系东帝汶的管理,允许1975年3月在东帝汶举行公民投票,实行民族自决。

手持康乃馨的葡萄牙政变士兵

尽管十六世纪以来葡萄牙就盘踞于此,但是除了攫取香料外几乎没搞什么建设,近代的道路和交通体系几乎一片空白。

当时的东帝汶,原始的土著人口有六十余万,大多是泛灵论者,几乎全是文盲。岛上少数有文化的精英有三部分,一部分是华人,一部分是葡萄牙人和当地人混血后裔,还有曾经部署到该岛的非洲士兵的后裔,另有少数东印度人懂点文化。此外,还有寥寥无几的葡萄牙教士和官僚阶层居于上层。

东帝汶内部很快就在决定国家前途这一问题上产生严重分歧。当时该国政治势力分成三派:主张独立的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主张继续和葡萄牙维持关系的民主联盟以及主张同印尼合并的帝汶人民民主联盟

旁边虎视眈眈的印度尼西亚认为机会来了,当时的印尼正是苏哈托总统执政时期,借口防止印度洋上出现下一个古巴,大肆压制东帝汶的独立运动。

1974年4月之后一年左右的时间里,雅加达政府做了一切力所能及的事情去控制东帝汶。1975年8月16日,即印尼宣布独立三十周年纪念日的前一天,主张与印尼合并的帝汶民主联盟发动政变,遭到主张独立的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的反击,东帝汶爆发了短暂的内战,帝汶民主联盟失败逃入西帝汶。

1975年11月28日,东帝汶独立革命阵线宣布东帝汶独立,成立东帝汶民主共和国,得到我国及苏联等西方称为红色国家的承认。

艰难的独立之路

东帝汶刚刚独立,一周后,觊觎其丰富资源的印尼苏哈托政权终于从幕后走上了前台,借口怀疑东帝汶政权和印尼共产党有密切关系,以此为由而出兵入侵东帝汶。

印尼的进攻日期选择在珍珠港事变爆发的纪念日,入侵理所当然地遭到了坚决抵抗。东帝汶军队的装备来自于此前的葡萄牙驻军,相当精良,且指挥得当,作战勇敢。革阵政府守住了阵地,守护了大部分人民,让印尼军队连连受挫。

在这次入侵中,美国在背后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1958年的一份有关印尼协定明确禁止将东帝汶划归于印尼领土,在葡萄牙统治时期,印尼虽然有想法,但是不敢有所行动。而这一次,美国中情局除了嘴上说出雅加达准备入侵,对这次明目张胆违反协定的入侵美国采取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印尼入侵的头两天,就有超过2000名东帝汶人被杀,入侵的头一天,有500名华人被杀......

同月,联合国大会要求印尼撤军,并呼吁各国尊重东帝汶的领土完整和人民自决权利,但有着澳大利亚和美国的默许,印尼自然是不予理会。1976年7月5日,印尼国会通过法案,苏哈托当局宣布东帝汶为印尼的第27个省。

1977年底,经过精心筹划,30万印尼大军发动了大举进攻,“野马”攻击机不仅扔炸弹、燃烧弹,还扔了化学脱叶剂,村庄和田野被摧毁。最终,仅仅100万人口的东帝汶被占领。东帝汶进入到最黑暗的噩梦阶段。

美国之所以选择支持印尼,一方面来自于越战时期的美国当权派对苏哈托的感激;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利益,因为苏哈托推行的经济政策,让资源丰富的印尼向海外投资和贸易门户大开,尤其符合当时美国在环太平洋上的霸主战略。更主要的原因是,刚刚经历越战失败的美国,有意把印尼打造成维护其世界霸权的前进堡垒。

印尼为了进一步加强对东帝汶的统治,不停地往当地迁入外来人口,试图同化东帝汶人民的文化以及语言。印尼的入侵行为激起了东帝汶人民的反抗,自1975年起,当地的革命游击队坚持游击战争,时不时和印尼占领军爆发大大小小的冲突。对于东帝汶人民的反抗,印尼当局开展了对当地平民的血腥镇压,造成了超过20万人的死亡(估计,也许更高),东帝汶的经济发展也因此停滞不前。

印尼侵略军

1997年,亚洲金融风暴重创印尼经济,独裁总统苏哈托被迫下台。1999年1月,新上任的总统哈比比宣布,同意赋予东帝汶特殊自治地位,如果东帝汶不愿接受自治,则可以举行全民公投决定是否独立。

之前,澳大利亚出于自身国家利益的考量,决定将发展和印尼的关系作为澳大利亚最重要的关系,所以在对于东帝汶的问题,澳大利亚采取的是支持印尼的态度。即便是印尼在东帝汶犯了滔天大罪,并且引来国际社会的舆论指责,澳大利亚选择顶住国际和国内的压力,对印尼的罪恶采取不批评、不干涉的做法。

无助的东帝汶平民

90年代末,澳大利亚对东帝汶独立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新上台的霍华德政府,出于维护自身的国家利益,尤其保证澳大利亚的安全和经济繁荣作为首要目标,因此决定加强和美国的关系,不再突出融入亚洲。1998年,澳大利亚宣布承认东帝汶独立。霍华德总理以私人的名义给印尼时任新总统哈比比写信,劝说印尼从东帝汶脱身,让其独立。

对于美国来说,冷战结束以后,印尼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与印尼相比,澳大利亚无疑重要得多。印尼背后的美国不愿得罪五眼联盟的铁杆盟友,也暂停了对印尼的武器援助。

苏哈托下台后,新上任的印尼总统哈比比为了改善国际形象,解除各国对印尼的制裁,尽快从经济危机中走出来,不得不同意在东帝汶问题上让步。

1999年8月30日,在联合国安理会特派团的监督下,东帝汶人举行全民公决,最终78.5%的东帝汶人选择了独立。印尼当局起初还不肯接受公投结果,便挑动了东帝汶的亲印尼政党和独立派成员爆发内乱,向独立力量展开攻击。这些人其实就是脱了印尼军装的印尼军队。于是葡萄牙和澳大利亚向印尼的靠山美国施加压力,美国只得向印尼叫停。

新西兰维和部队的装甲车

9月20日,在联合国授权下,以澳大利亚军队为主组成的8000维和部队进驻东帝汶,接替印尼军队维持当地治安。随后联合国过渡行政局接管东帝汶内政外交事务。

2002年5月20日,东帝汶正式独立建国,成为亚洲最年轻的国家印尼不久承认东帝汶,并与之建交,东帝汶独立运动终于落下帷幕。

澳大利亚偷油

在叙利亚,美军明目张胆地在偷油,而在东帝汶,澳大利亚则用不平等条约光明正大的在偷油。

尽管东帝汶成功独立,但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战乱,该国的经济基础设施基本遭到摧毁,人民流离失所,国家疲敝。

东帝汶有着十分丰富的油气资源,早在2002年东帝汶独立之时,东帝汶西南海域有一座名为巴玉吴丹的油田正在开发中。该油田在2004年开始产油时,正好赶上了国际油价一路上升的黄金时期,东帝汶也因此享受了石油收入所带来的红利,战后国家重建也获得了足够的资金。

但是,到了2012年,随着巴玉吴丹油田产油量开始逐年减少,东帝汶经济也开始恶化。

东帝汶还有一座名为大日升的油田,这座油田不仅距离东帝汶海岸线更近,而且还比巴玉吴丹油田的储油量更大,只是很不幸,大日升油田的大部分收益都被澳大利亚给“偷去”了。

二战后,美国宣布对其海岸的大陆架拥有主权,紧随美国的澳大利亚也因此主张拥有帝汶海大陆架的主权,认为这是澳大利亚领海的一部分。1972年,印尼和澳大利亚开展了关于领海边界划定的谈判。由于印尼当时政治动荡等一系列的内忧外患,在各领域都亟需澳大利亚的援助,便接受了澳方提出的 “两个大陆架” 的说法。

1972年印尼澳大利亚划定的海洋边界

当年,印尼与澳大利亚签署协议,帝汶海槽成为两国海上天然分界线。帝汶海槽距离帝汶岛只有40海里,但距离澳大利亚却有250海里。

此时的东帝汶还是葡萄牙的殖民地,葡萄牙不认同也不接受澳大利亚的领海主张,便一直不和澳大利亚签署领海边界协议,这就导致澳大利亚与印尼在东帝汶南部海域的海洋边界上形成了一个 “帝汶缺口”。

澳大利亚之所以支持印尼对东帝汶的入侵,其一个主要目标就是想封闭这个缺口。1978年,澳大利亚承认了印尼对东帝汶的吞并,以此“功劳”催促印尼同澳大利亚就帝汶缺口的问题展开谈判。

这一次,经历了七十年代石油危机的印尼也深刻明白了石油资源的战略价值,便拒绝了澳大利亚企图继续以1972年帝汶海槽为边界线的划界方案。

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印澳双方于1989年达成了《帝汶缺口条约》。根据这份条约,两国将帝汶缺口划分为三个区域,中间部分为A区,油气资源双方各占50%;B区的油气资源由澳大利亚开发,印尼享有10%收益;C区的油气资源由印尼开发,澳大利亚也享有10%收益。

愤怒的东帝汶人民于条约生效的1991年在首都帝力举行大规模抗议游行,遭到了印尼当局的无情镇压,250人被打死。

毋庸讳言,东帝汶独立澳大利亚起到了重要作用,还为监督独立公投的联合国特派团捐赠了2000万美元。东帝汶成功独立后,澳大利亚便以此“功劳”为由,要求东帝汶继续执行《帝汶缺口条约》。但东帝汶表示这是澳大利亚与侵略者签订的非法条约,是无效的。

双方僵持不下,最终在石油资本的压力下,东帝汶在正式宣布独立当天和澳大利亚签订了新的《帝汶海条约》,原本油气收益各占50%的A区,改为东帝汶占90%,澳大利亚占10%。

东帝汶叛军头目雷纳多(左)

初看这个条约东帝汶收回了部分权益,但这个条约并未能解决大日升油田的开采权问题,双方继续争执。由于独立后东帝汶又遭受内乱(幕后主要还是印尼),人民困苦,亟需一大笔资金解决燃眉之急,便只好在2003年同澳大利亚签订了《大日升油气田统一开发协定》,规定大日升油田20.1%的收益纳入联合开采区,而澳大利亚则以大部分油田位于自家领海为由,将79.9%的收益归为己有。

东帝汶几乎没有工业,农业还是刀耕火种,石油资源是人民的救命钱。之后,东帝汶展开了积极的外交行动,在世界大国的干预下,双方再次展开谈判,于2006年1月签署了《特定海上安排条约》,规定大日升油田的收益由两国平分。但澳大利亚也不是吃素的,作为附加条件,澳大利亚要求东帝汶放弃对海上边界等其他海洋权益的要求,终于将“帝汶缺口”封闭。

2013年,一位化名为“目击者K”的澳大利亚前特工披露了一则丑闻:澳大利亚在帮助建设东帝汶总理办公大楼期间,在会议室的墙壁中安装了窃听器,东帝汶在《特定海上安排条约》谈判期间的底牌都被澳大利亚摸清,使得后者成功在谈判过程中占尽优势。

东帝汶政府一怒之下,将澳大利亚告上了国际法庭,要求判决2006年签订的条约无效。

国际法庭是由美西方主导,自然是一拖再拖,澳大利亚继续堂而皇之的偷油。最终,拖到2018年,两国才又重新达成新的协议,规定开采出来的石油和天然气如果运到东帝汶去加工,收益由东澳两国“七三分”;如果运到澳大利亚去加工,则是“八二分”。第二年,东帝汶花费6.5亿美元购回了大日升油田的控股权。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一则是这些年来澳大利亚已经把大日升油田开采得差不多了,二则是由于新冠疫情导致国际油价大跌,东帝汶并未得到多大好处。

不过好在进入2022年,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国际油价大幅飙升。东帝汶能否通过这次油价上升摆脱贫困获得发展,有待时间检验。

国际援助

东帝汶基础设施落后,工业基础薄弱,仅首都帝力及附近有小型的加工业。农业是东帝汶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全国80%的人口依赖农业,但是农业极不发达,粮食不能自给。

自独立建国以来,外国援助对于保持东帝汶经济发展和政局稳定起到重要作用。据统计,截止2019年底,东帝汶获得的国际援助中,澳大利亚7.4亿美元排名第二、亚洲开发银行3.56亿美元排名第三、日本国际协力机构2.81亿美元排名第四、欧盟2.76亿美元排名第五、美国2.63亿美元排名第六,排名第一的其他为9.23亿美元。

2009年8月27日,中国援建的东帝汶总统府办公大楼正式启用。

由于无法有效吸引外资发展经济,东帝汶至今依然十分仰赖国际社会的经济援助。据统计,东帝汶的主要外资来源国为新加坡、泰国、葡萄牙、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韩国和美国等。主要投资领域是旅馆、基础设施建设、咖啡种植和旅游等行业。在2020年东帝汶吸引外资仅0.75亿美元。

东帝汶人民与我国非常友好,历届政府积极发展和中国的经贸关系。如今,东帝汶是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伙伴。我国除了援建东帝汶政府设施,也以“一网、一路、一港”建设项目为标志,帮助东帝汶提升基础设施水平。所谓的“一网、一路、一港”,即和东帝汶合作建设东帝汶国家电网、苏艾高速公路和帝巴港。随着项目的完成,东帝汶电力短缺问题得到了解决,也拥有了第一条高等级公路。

2018年11月建成通车的苏艾高速公路

在农业方面,中国除了向东帝汶赠送农机以外,也努力帮助东帝汶咖啡、橡胶、椰子、紫檀木等农产品进入中国市场。不少中国农业专家驻守东帝汶,帮助东帝汶人民摆脱落后的农业种植方式,提高农业水平。同时,我国也派出了医疗队,大幅提升了当地民众的生活水平。

东帝汶建国以来最大的基础设施投资项目——东帝汶第一座现代化集装箱港帝巴港

东帝汶地理位置特殊,资源丰富,主要矿藏有金、锰、铬、锡、铜等。帝汶海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富集,迄今已发现44块油田,探明石油储量约1.87亿吨(约50亿桶),天然气储量约7000亿立方米,比文莱还多。

2022年11月11日,东盟国家领导人在第40届和第41届东盟峰会上宣布,东盟接纳东帝汶为第11个成员国这对东帝汶来说是个好消息。

从被殖民到独立,再到被他国吞并,再到如今成为一个独立主权国家,东帝汶的独立之路可谓血泪斑斑。为了独立自主,百万人口的小国付出了20%以上的人口损失,远超二战时各国的人口损失比例,也超过了越南战争时期越南的人口损失比例。

虽然依旧贫困,但坚强的东帝汶人民保持着乐观心态,对自己国家的未来充满信心。作为一个新生的国家,东帝汶依旧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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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菊聊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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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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