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什么人?”尘封了9年的地下军需库,突然传来这样一声断喝,同时还伴随着枪栓被拉动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感到讶异又震惊。率先爬进洞口的波兰士兵摸不着头脑。他虽听不太懂这句俄语的意思,却也能察觉到危机,只得赶紧退回到洞前。

等到报告的上级,另找来两位懂俄语的士兵之后,他们才了解到刚刚发出警告的人正是沙俄时期的一位乌克兰籍士兵。

在当年沙俄军队撤退、为不让武器和粮食落入敌人手中而炸毁地下军需库的时候,他正独自一人在里头值班,也因此,当爆炸声响之后,他就被埋在了里头,一直到波兰士兵来到这里,他已经在里边生活了长达9年的时间,甚至直到这时,他还在继续执行着看守的任务。

这位哨兵名叫阿沙廖夫,曾经隶属沙俄军队169师。他同意被救,还是在波兰士兵请来曾经率领沙俄军队169师瓦西里·波伦斯基少校之后。这种始终忠于职守的精神和身处逆境仍挣扎求存的顽强意志,感动了在场无数人。

但阿沙廖夫却没有想过要得到任何回报,甚至他已经无暇去考虑沙俄已经灭亡的事情。从被救出的那一刻起,充斥他脑海、催促他立刻行动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去找心爱的姑娘”。她是他始终不放弃的理由。

被埋在地下军需库

布列斯特要塞是靠近波兰边境的一座白俄罗斯小城市,因为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管是一战还是二战期间,这里都凝聚了不小的火力。

1915年,也就是一战期间,沙俄与德国军队就在这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当时,隶属沙俄军队169师的阿沙廖夫就在此地服役。阿沙廖夫没有直接参与到前线战斗,他被安排了另一个任务,那就是看守地下军需库。

当时,沙俄在布列斯特要塞一块隐秘的地界建造有一座地下军需库,里边收纳了大量的食品、武器、军服等一应军需物资。在战争期间,这座地下军需库能够为沙俄军队提供及时的后勤补给,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沙俄军队每天更是会特别安排人员值班看守。当时作为上等兵的阿沙廖夫就在轮班名单当中。有时他是独自值班,有时会有其他士兵和他一起执勤。但不管是什么情况,阿沙廖夫都没有玩忽职守,而是尽心尽责地完成着任务。

尽管大多数时间都在地下军需库度过,但阿沙廖夫一直在关注前线战争的变化。他清楚,随着德军的强势进攻,沙俄军队已经快守不住布列斯特要塞了。这样一来,沙俄军队撤退已成必然,带不走的战争物资自然也得就地销毁。那么,他看守的地下军需库自然也会在炸毁之列。

阿沙廖夫的判断是正确的,当时的沙俄少校瓦西里·波伦斯基就发出了炸毁军需库的指令,但考虑到这座地下军需库位置比较隐秘,敌人很难发现,他后来又改口称只需要把出入口炸毁,以后有机会打回来,还可以重复使用。

事实是,瓦西里·波伦斯基新的指令救了阿沙廖夫一命。沙俄军队炸毁地下军需库出入口并撤退的时候,阿沙廖夫正独自一人在军需库中值班。他虽然清楚军队接下来的动向,却不清楚军队撤退的时间发生了变更。

当时他正独自一人在地下站最后一班岗,地上的士兵则忙碌于撤退前紧张的准备。计划出现变更的时候,没有人想起阿沙廖夫的存在,更不用提及时将新消息通知给他了。

就这样,阿沙廖夫在一片茫然中听到了炸药爆炸的声音。他被震晕了过去,等到好不容易醒转过来,出去的通道已经被堵住,上方也再没有传来任何的声响。他卧倒在一片黑暗里,始终得不到回应和援救。

黑暗中的一丝安慰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阿沙廖夫是崩溃的。但不管他如何呼喊叫骂,都已经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他只能安慰自己,军需库里有食物、有布料,他还有活下去并等到救援的机会。而在这个时候,一封被妥善安放在胸前口袋的信件,也给予了他很大的心理安慰。

原来,在这天值班之前,阿沙廖夫已经收到了来自心爱姑娘娜塔莎的回信。娜塔莎在信件中告知他,等他凯旋归来,她和全村的人会给他举办一场盛大的欢迎集会,而他们的婚礼也会在这个时候同步举行。

这对阿沙廖夫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自收到信件之后,他时不时翻出信纸,对着上头的字发呆。

哪怕是在站最后一班岗的时候,他也破例地把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回家乡和见到心爱姑娘后的畅想里,这让他“过滤”了外界的一切异常,以至于等到意外发生时,他才收回了心思,意识到了自己艰难的处境。

但在一片黑暗里,阿沙廖夫又庆幸自己一直将信件贴身存放。他有食物、有衣服,可以用墙壁上渗出的水源解渴,还可以用换下来的衣物计算日期,但他厌恶且畏惧着孤独。

他每天都会观察墙壁上透气孔的明暗变化,然后在墙壁上刻印出标识星期的长短记号,会像还在军营一样出操,也会反复阅读娜塔莎的来信。他通过这些行动反复告诉自己,他不是一个人,娜塔莎还在等着他。这让他一直在地下坚持了9年的时间。

去找心爱的姑娘

阿沙廖夫自1915年被埋在地下军需库后,时隔9年,才终于听到了第二个人的动静。来者是一位波兰士兵,尽管其不断尝试表现出善意,但作为沙俄哨兵,阿沙廖夫还是第一时间拉响了枪栓,发出了驱逐的警告。

哪怕后来这位士兵找来了会说俄语的战友,告知他沙俄已经灭亡的消息,阿沙廖夫还是坚定地表示,在没有收到上级命令之前,他不能放任何人进来。无奈之下,波兰士兵只能请示上级,请来了向他们提供地下军需库位置情报、曾服役于沙俄军队的少校瓦西里·波伦斯基来做阿沙廖夫的思想工作。

巧合的是,瓦西里就是9年前阿沙廖夫的上级,也是那个做出炸毁军需库出入口指令的军官。阿沙廖夫还记得瓦西里,在波兰士兵面前显露出强硬姿态的他,在瓦西里面前又成了绝对服从命令的下属。瓦西里震惊于阿沙廖夫的遭遇,他既感到抱歉,又对阿沙廖夫感到骄傲。

终于,在瓦西里的命令下,阿沙廖夫卸下了肩负9年的任务,同意离开地下军需库,也不再阻拦波兰士兵的进入。被营救出来并缓慢适应光明之后,阿沙廖夫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拿出了那封珍藏了9年的具有“魔力”的信件。

即便此时它已经从当年的粉红色褪色成了土灰色,许多地方也都因被磨烂而看不清字迹,但阿沙廖夫的确是依靠它有了支撑下来的勇气。每当看到它的时候,阿沙廖夫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娜塔莎的音容笑貌,现在好不容易被救了出来,阿沙廖夫最想做的事只有去见他心爱的姑娘。

在当地休整一天,受到治疗也恢复体力之后,阿沙廖夫就踏上了回家乡的路途。他相信,在那里,娜塔莎正在等他。

小结:

在黑暗与绝望里,娜塔莎的来信给了阿沙廖夫活下去的勇气。他坚持了9年,终于等来了救援。

在重回地上、重见光明的那一刻,阿沙廖夫心里充斥的不是被埋9年的苦楚,而是去见心爱姑娘的迫不及待。他错过了9年的时间,不愿再错过往后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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