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那年,在湾仔街头乞讨;八岁那年,她在纺织厂打黑工;十四岁那年,她在夜总会当舞女;十七岁那年,她接到第一部戏;二十二岁那年,她以武行身份成了金像奖影后。

再到后来,她不甘永远困囿于“打女”,自卑、愤恨、抑郁症,四十四岁那年,她差点与这个世界诀别。 生活予她以煎熬和痛苦,她自绝境重生。

她用五年时间再次站到金马奖舞台,成为了绝无仅有的“四金影后”。大起大落的人生,是怎样的际遇让惠英红逆风翻盘?

01出生,一把烂牌

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时候?三岁?四岁?惠英红说,“我最早的记忆来自两岁多。”

那时候,一家人居住的木屋是爸爸妈妈,捡来的木板搭成的。木屋在山上,为了阻挡野兽,爸爸在屋外围了一圈铁丝网。

惠英红对这个世界最早的印象,就是隔着铁丝网,看着哥哥姐姐哭闹着,被几个陌生人“接走”。长大后,她才知道,原来家里穷到养不起那么多孩子,不得不“送给”当地戏班。所以,明明排行老五的她,后来却成了这个家庭的“大家姐”。

三岁以后,为了活下去,她开始去湾仔讨饭。大一点,开始向美国水手卖口香糖。

小小的她,就学会了看脸吃饭。因为,如果不小心遇到一个不随和的人,很可能就会被窝心一脚。

童年的惠英红,似乎光是活着就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但是,上天也曾给予她一丝暖意,这让她之后再这么辛苦,及某人,也能咬咬牙坚持下来。

当年,在卖口香糖时,她与一位美国水军熟稔起来,不忙的时候,大兵和惠英红常常聚在一起,侃天侃地,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何为爱情?

直到有一天,大兵告诉她,“我将前往越南参加战争,不知道几时能回来。”

突然,两人陷入沉默,大兵轻轻的问,“I love you,用中文怎么说?”惠英红小心翼翼地吐出“我爱你”三个字,在之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她都幻想着终有一天他会回来、会娶她。

但直到她六十岁,都没有再收到这个大兵的丝毫信息。后来回忆这个人,她哽咽着说,“或许他在到越南的第一天,就已经死了,或许他还活着。无论他老成什么样,到今天,我都愿意嫁给他。”

惠英红的不幸是与生俱来,但她凄苦地出生也倒逼出了她坚忍不拔的性格,也正是在三岁形成的性格,成为了她一生的救赎。

02翻盘开始,“我要当明星”

某天,台风过境,惠英红家的木屋被掀翻,似乎也是在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在湾仔要饭,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于是,十四岁的她成为了湾仔夜总会一名跳中国舞的舞女。

跳舞总是有很多基本功训练,压腿就是其中的一个重点。其它的团员压九十度就好了、惠英红要求自己压一百二十度。

在表演过程中,她不止要牢记自己的位置和动作,她还要记住所有人的位置和动作。她用三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小的伴舞,成为了夜总会的台柱子。

此时的惠英红,看着脚下这方小小的舞台,陷入了沉思,她知道她不属于这里。

看着电影院外墙的海报,她的思绪一下子明朗,她告诉自己,“我的舞台是电影,我要当明星!”

03圆梦,港圈最成功打女

在星探的发掘下,惠英红如愿加入了邵氏。她的第一部作品是1977版的《射雕英雄传》,她在其中饰演痴情又悲情的穆念慈,这个角色似乎成为了她之后人生的谶语——打女、痴情、遗憾。

以打女的身份踏足演艺圈后,她不敢不拼命,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受过伤。有一次,因为拍摄一个从高处掉落的镜头,韧带直接断裂。脚踝立刻肿得像馒头一样,但她不敢跟任何人讲,强撑着完成拍摄。

还有一次,需要拍摄一个吊着威亚从十六楼向下跳的镜头,替身都不敢上,无奈之下,导演找到惠英红,“还是你上吧?你可以的。”虽然是问句,但惠英红知道,这次如果不上,她可能就会像同期入行的那些演员一样,再无出头之日。

或许,命运总是眷顾那些坚持的人,惠英红凭借自己第一部电影《长辈》,以打女的身份拿下了香港金像奖最佳女主角。那时候的她,还不知道这个奖的分量,只是可惜奖杯不是黄金的、没办法换钱。

04跌落谷底

拿奖的惠英红,心里开始不平衡。对她来说,她的片酬都是用命换来的,但是那些画着精致妆容的女演员,片酬却比她高五倍。凭什么?

或许是为了赌气,她不顾经纪公司的反对,自费前往法国拍摄了一组性感写真,她想证明自己也很美、也很温柔,但这么做的后果,却直接导致她和当时的男友分手。

而她的演艺之路,也至此开始断崖式滑坡。“打女”二字给了她彼时的地位与名誉,也成为了她之后翻身的最大阻碍。惠英红不甘心,她有形象、有演技,为什么只能拼命?

不知道是那时际遇不顺,还是生病导致的病态,此后的四年,惠英红饱受抑郁症困扰,曾经一度自杀,所幸被抢救了回来。

被救回来的那天,她缓缓抬起眼帘,第一眼看到的是整个人都哭肿了的妈妈。

至此,她才明白——死,永远都不能解决问题。既然已经跌落谷底,此后的每一步路都是上坡路,她要靠自己走出来。

05逆风翻盘

四十四的惠英红回到了TVB,那时候的她已经打不动了,同时也是为了转变戏路,她不得不从8线艺人做起。

那时候,连做头发的化妆师都瞧不起她,只要她提出要求,就会被呛声,“你以为你是谁?”

听到这样的话,惠英红流泪不止,但她从来不会服输,此后长达六年的时间,她一直在TVB“跑龙套”,成为了“黄金绿叶”。但她,远远不会止步于此。

她凭借自己的争取,参演了《心魔》和随后的《血观音》,也是这两部电影,让惠英红重回顶峰,成为了整个华语地区独一无二的“四金影后”。

某次,接受国内媒体的采访时,惠英红与主持人一道站在上海的街头。

黄浦江畔的建筑墙体上,垂挂着她刚刚拍摄完成的海报,看着海报中的自己,惠英红嘴角微微上扬,她说,“我真的为自己骄傲”。

如今的她没有爱情,虽然有一些遗憾,但她却很快乐,她享受现在被别人需要的感觉。她说,“如果生命结束前的最后3秒,真的会复盘人生,我不会遗憾,因为我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尽力做好了。”

06结语

惠英红脸上的皱纹,诉说着她经历的沧桑。但岁月都无法影响她的美丽,她是那个会为朋友洗手作羹汤的小女人,她随时都带着针线包,她热爱做一切和美有关的事。

或许,感情上她有遗憾,也或许她真的在等待那个对他说出“我爱你”,但一去不返的大兵。但,现在的她人生依然精彩,用她的话说,“我感恩我自己,感激自己在每一个想放弃的瞬间,再多付出的一点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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