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旭,1986年出生于四川省崇州市,国家二级飞行员,空军上尉。
她是我国首批第三代战机的女飞行员之一,同时还是首批八一飞行表演队的女队员,牺牲时年仅30岁。
余旭同志无疑是民族的英雄、崇州的好儿女。
牺牲以后,余旭的骨灰也回到了她的家乡——崇州烈士陵园。
告别蓝天之后,陪伴在她身侧的,除了故乡的青山绿水,还有那些从天南海北各地过来悼念她的万千市民。
直至今日,人们依旧可以看到余旭同志的墓碑前放满了鲜花。
一年四季以来,她的墓前鲜花不断,有不少市民在她的墓碑前摆上了她生前的照片,还放着歼十战斗机的模型。
歼十战机便是她生前驾驶的那架战机。
比起成功的辉煌,那些殒去的英雄同样伟大。
余旭:空军英烈,意外逝世
余旭生前最后一次在大众面前公开亮相,是在珠海的航天展览会上。
航展开幕当天,余旭驾驶着她的那架2号机升空参加了一场飞行表演,余旭的2号机是当时最早起飞的一架。
在空中飞行二十多分钟的时间里,余旭一气呵成地完成了所有动作。
她当时面对镜头说,“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观众面前表演,我的内心非常激动。我也会和我的歼-10一起,把我们最好的状态展现给大家。”
当年国内能飞三代战机的女飞行员也仅有4人而已,余旭便是其中之一。
孰曾想到,就在珠海航展结束后不久,余旭在驾驶歼-10飞机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严重的飞行事故,最终不幸殒命。
据媒体报导,“上午十点左右,有两架表演飞机在天津武清上空发生了严重的意外事故,最终坠落到河北省玉田县境内。”
这“两架飞机”就是我国的八一飞行表演队,当天驾驶歼-10飞机的驾驶员为一男一女,正是由余旭和另一位男飞行员在唐山玉田县进行飞行训练,做横滚动作时,两架飞机意外发生碰撞。
事故当时,男飞行员在飞机坠毁前及时跳伞,虽然落地时受伤,但最终侥幸生还。
而余旭却没那么幸运了,因为跳伞失败,她在这场事故中不幸牺牲。
飞机坠落在大杨铺村和邻村中间的田地里,清晰可见地在中间砸出了一个几米深的大坑。
而余旭则被摔得血肉模糊,当场死亡。
后来,据当地的村民回忆:
“我上班的地方离事故地点大概一公里左右的距离,飞机掉下来的时候我们也没听到什么爆炸声,就是突然停电了,后面去检修的时候才发现是飞机失事掉下来,把电线砸倒了。
男飞行员腿部受了伤,一直在流血,胳膊只给他缠了绷带,做个简单的紧急处理。救护车赶到现场后,他就被搀扶着送到当地的医院去了。”
数十名救援人员很快赶往现场,只看见飞行员跳伞用的彩色降落伞还挂在不远处的电线杆上,地面上还有不少飞机的残骸,余旭落在地面上,早已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余旭朋友圈更新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人民空军!67岁生日快乐》,她的生命也永远停在了在2016年11月12日。
忠骨回乡,长眠故里
事故发生后不久,媒体便正式向公众证明了余旭牺牲的消息。
此讯一出,举国心痛。
余旭所在的部队领导也一直高度关注此事,并表示将配合家属,尽最大的努力妥协处理好余旭的身后事。
余旭的父母接到消息后很快就赶到了事故现场,眼前的一幕令其触目惊心,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余旭的母亲哭着说:
“每次知道她要飞行的时候,我和她爸的心就一直都是悬着的,哪有人们说的那些激动和骄傲的心情,在我眼里,她不是什么英雄,她只是我的女儿而已,只有等她平安落地的那一刻,我们才能真正放心下来。
我也曾经劝过她转业,但她不肯,说就是要一直飞下去,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这个女儿估计这辈子就算嫁给飞机了。”
还记得余旭生前有记者问过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飞行了,你觉得你的人生会有遗憾吗?”
余旭说,“我整个飞行的青春都是无悔的。”
在余旭的日记里,她也不止一次地提到过,“女军人、女飞行员都是我生命中最美妙的一段回忆,我期待着在我未来的飞行之路上再多添上绚丽的笔画。”
余旭的整个青春,真的都是灿烂而又光荣的。
11月14日,余旭被国家批准评为革命烈士。
过后两天,她的遗体在天津安排火化。
遵从余旭父母的意见,部队为余旭举行了告别仪式之后,她的遗骨就将运回家乡。
两名战友分别捧着余旭的遗像和遗骨回到四川崇州。
余旭烈士的骨灰先是回到崇州接受公祭,不少百姓自发来到崇州体育中心吊唁,全国各地的群众络绎不绝地赶到余旭的家乡,只为前来送别她最后一程。
两天后,余旭的骨灰将下葬于崇州烈士陵园。
余旭烈士的移灵仪式在市体育中心举行,仪式结束后,再由礼兵送至崇州市烈士陵园安葬,从此与她家乡的黄土共同长眠于此。
为了接受群众的悼念,开道护送的摩托车队一直都行驶地非常缓慢。
灵车从市体育中心缓慢驶出,从市体育中心到市烈士陵园大概只有两公里多点的距离,但此时道路两旁却早已站满了前来送别余旭烈士的市民。
群众自发地拉起了告别余旭的横幅,在场的人无不表情凝重,或双眼通红地哽咽。
不少人只静静地抹去眼角流下的泪水,目光一直随着灵车的方向,只为看这英雄最后一眼。
灵车渐渐远去,道路两旁的群众却久久不愿离开。
送行的队伍中,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奶奶。
老奶奶徒步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这里,就为了向余旭献上一朵菊花以表哀思。
她说,“余旭是我们崇州的骄傲,这样的一个女中豪杰我一定要来送她。”
当地的负责人也表示,“这几天来为余旭烈士送行的人口高达35万人,几乎是相当于整个崇州市一般的人口数量。”
不论是本地亦或外地来的群众,他们都怀着既崇敬又悲痛的心情来送别余旭最后一程。
途经崇庆北路旁的一栋居民楼时,灵车做了一下短暂的停留,接着鸣响起来三声长笛,长空悲戚,深表哀悼。
居民楼里,住着余旭那年事已高、身体欠佳的外公外婆,他们只能在这里用这样的方式送别他们挚爱的外孙女。
之后灵车沿着崇庆北路径直地往崇州市烈士陵园开去。
陵园现场四处装饰着黑白两色的帷幔,灵台两边摆放着白色、黄色的菊花,正中央放的是余旭烈士的遗像,两旁放的各界人士祭奠的花篮和花圈摆成了花的海洋,默默地陪伴着余旭烈士的英灵。
照片中的余旭面带微笑,仿佛从未离开这个世界一般。
两名礼兵将余旭骨灰盒放到陵台上,余旭生前所在部队领导及崇州市相关负责人先后发表了致辞悼念。
现场响起了国歌,人群中时不时传来阵阵的啜泣声。
随后,在场的全体人员向余旭的遗像三鞠躬,两名礼兵手捧着余旭的骨灰盒正式安放至墓穴内。
从此之后,余旭的英魂长眠于此,她的名字亦将永远镌刻在祖国的蓝天上。
墓碑前一年四季鲜花环绕,还放着战机模型
在崇州市烈士陵园里,余旭的墓碑的位置位于第六排。
余旭是崇州市烈士陵园的第122位烈士,她安葬在这里之后,陵园的访客流量一下子多了起来。
一直以来,余旭的墓前都不断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前来悼念,一年四季鲜花环绕,还有好几架歼十战机的模型静静地摆在那里。
余旭和歼十战机,这都是人们心中不可磨灭的一段回忆。
除了余旭的墓碑以外,余旭的悼念者还给陵园里所有的烈士墓碑前都放上了五星红旗。
他们没有忘记这些英雄,他们一直在怀念余旭。
墓碑的周围摆满了鲜花和祭品,几乎每束鲜花里,悼念者都留下了手写的纪念卡。
“你是八一飞行表演队里的那只‘金孔雀’,可是现在,这只孔雀却真的飞走了。”
也有不少家长带着子女过来扫墓的。
“我的孩子去年考上了飞行员,我们一直都很敬佩余旭,有空的时候就会一起过来祭奠她,一直都有给孩子讲关于余旭烈士的生平和故事,她是我们国家的英雄,是飞行员的楷模,人民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名字。”
余旭的粉丝团“飞鱼团队”也常常自发地来到她的墓碑前清洁、打扫。
“飞远团队”里的各位成员来自各行各业,虽互不认识,但却被余旭的精神所感动,因而相遇在一起。
她们说,“有空的时候都会想过来看看她,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她只是活在了另一个与我们不相同的世界。”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到烈士陵园里看望余旭,一些远道而来的人们会将行李箱寄存在管理所,祭奠完之后又拉着箱子静静地离开。
陵园的管理者说,“来访的人非常多,有些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还有些人会对着余旭的墓碑说好一会话。”
管理者也常常被这些悼念者的情绪所感染,忍不住流下眼泪。
在所有悼念者中,最特殊的还要数余旭的父母。
从余旭家里出发到烈士陵园,最后一段路要经过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田。
余旭父母走这条路已经不知走过了多少次,因而总是能清楚地知道那片田里的油菜花什么时候又开了。
就像余旭母亲曾说过的那样,“油菜花又开了,而你却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们每周都要来陵园好几次,一般是在早上七八点钟或者下午傍晚的时候。
有时候陵园的管理者都快下班了,才看到余旭的父母走进来。
余旭的英烈事迹,就连国外的许多飞行员也知道她的名字。
曾经有一位巴基斯坦空军的女飞行员在珠海航展上佩戴着一枚特殊的勋章,圆形的勋章内有两只金孔雀围绕着一架五星红旗,还有一架直冲云霄的战机,战机的图案上还绣着余旭牺牲的日期——“2016.11.12”。
图案上方是“空中卫士”四个中文大字,下方写着“我们继续前进”。
这位女飞行员说:
“我们很多巴基斯坦的空军飞行员都知道并且记得余旭的名字,我之前有两次在珠海的航展上遇到过她,还亲眼看过她的飞行表演,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热情的女孩,后来得知她牺牲的消息,我们也感到十分不幸。
虽然我们国籍不同,但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我们都是飞行员,都是空中卫士,我们戴的这枚勋章,都是为了纪念牺牲的余旭。”
后世纪念,英魂长存
在国家政策的关照下,余旭的父母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按照相关政策,余旭的父母获得了一笔相应的抚恤金,之后每月也都还能领到一笔国家发放的补助金。
有相关负责人表示,余旭本来就是个孝女,国家不会辜负她的牺牲,一定会让她的父母老有所依,安享晚年。
余旭的父母都是淳朴的农民,面对各地群众送给他们的捐款和物资,两老纷纷表示,“我们在国家的照顾下过得很安定,大家不用再给我们捐款或者寄东西了,应该把这些钱花到更有需要的地方去。”
在余旭牺牲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余旭的父母婉拒了很多人的看望。
有好几次,余旭的母亲遇到余旭高中时期的班主任兰碧群,两人相谈之余,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任何关于余旭的事情。
在余旭的母亲看来,“余旭走了就是走了,我实在没法做到平静地去提起她的名字。别人没有主动去说,我们更不会提起她。”
几年之后,余旭的名字还刻到了空军英烈墙上。
空军英烈墙地处京郊的中国航空博物馆英雄广场上,此地位于余旭牺牲的河北玉田县只有120多公里。
余旭是刻在这里的第1774位烈士的名字,在英烈墙上所有烈士的姓名中,有六位烈士带着特殊的标志,她们的名字后面都加了个“女”字。
在余旭名字的下方,贴着两张纪念贴纸,还有一朵白色菊花和一朵玫瑰。
“想你的时候,我们都会抬头看看蓝天。”
或许这是和余旭有着一样身份的空中飞行员,他们在用这样独特的方式向英雄表达着自己的纪念。
余旭故乡所在的崇庆中学也专门斥资筹建了一座关于余旭的纪念馆。
展馆里面,墙上是关于余旭个人生平的介绍,两边的玻璃陈列柜里则摆着余旭的生前物品,以及人们为她写下的纪念文章和诗歌。
玻璃柜里的洋娃娃、玩具、CD、飞行员制服和帽子等,平静地诉说说余旭从女孩到少女、再到英雄的成长路程。
这些物品,都是纪念馆的工作人员从余旭母亲的手里接过来的。
纪念馆的负责人说,“以前这里还放着一架歼-10模型和余旭第一次获奖的奖章,但后来余旭的母亲又过来把这两样东西要回去了,她说这两样东西都只有一样,想留在自己身边做个留念。”
除了展馆以外,崇庆中学还在当地政府的支持下计划筹备一项余旭奖学金,“计划将这笔钱奖励给考上飞行员的学生。”